说罢,他转身看向外面,轻轻抬了抬手:“公子,里面请。”
随着他的语落,走进来一个深紫色华服的男子。
那男子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面目英俊,气度不凡,一看便知身份非同一般。只是在那微微蹙起的眉梢眼角间,带着几分压抑之态,似在隐忍着什么。
隔着不算太远的距离,江抒浅握茶杯,不动声色地审视着他,隐隐觉得这长相似是有些眼熟。
但是仔细想来,又确定自己确实从未见过这个人,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与那新科状元黄士俊先后走上附近通往二楼雅间的楼梯。
正文 第24章 没有了叶池挽的身影
两个人的身影在二楼转角处消失了好一会儿,楼下众人才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继续听那老先生说书。
茶楼偏近里面的小圆桌旁,江抒与叶池挽相对而坐,捏着茶杯沉思了一阵子,她问道:“你可知道刚才那个人是什么人?”
“不知道,”叶池挽想了想道,“但肯定比那新科状元黄士俊的权势要大。”
“不仅是大,而且还大得多。”想到方才那黄士俊毕恭毕敬的态度,江抒补充道。
只不过,新科状元至大也只能封个五品官,皇亲国戚,内阁大臣,三公九卿,比五品官权势大得多的有得是,根本无法推断其身份。
江抒一向是一个比较懒的人,开口去问也只是因为好奇,既然叶池挽都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她也就懒得再费心神,将目光移向茶楼上首正中位置的老先生,专心致志地听起说书来。
二人在茶楼中待到日薄西山,方才离开,去了附近的那家湖南菜馆。
知道江抒不能吃辣,叶池挽原本打算要两个锅,一个辣的,一个清汤的。在江抒的一再劝说下,才终于答应只要一个鸳鸯锅,不过配菜却多要了两份。
吃饱喝足,乘坐马车来到那举办灯会的苍桐镇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
二月天气,春寒未尽,夜晚的风微微有些凉,带着淡淡的杏花清香在空气中恣意缭绕。
然而,寒凉也无法阻挡人们游玩的热情,只见摆满花灯的街街巷巷,依旧宝马雕车,人影往来,穿梭不断。
“四姐,你看,好不好玩?”叶池挽突然拿起附近面具摊上的一个兔头面具,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面具后面,一双明澈的眼眸不停地眨来眨去,在花灯晕黄的光芒下,显得十分生动。
江抒毫不吝啬地点点头,笑道:“真好看!”
“真得吗?”叶池挽兴高采烈地将手中的兔头面具举向那面具摊摊主,“多少钱一个?”
“五文钱。”年近花甲的老人伸出五根因为过多劳动而变得有些弯曲的手指,淳朴地笑道。
“好,我要两个!”叶池挽将那兔头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转头看向江抒,“四姐,你也来挑一个。”
“我……”江抒环眸在那面具摊上扫视了一遍,伸手从上面摘下一个猴头面具,向着叶池挽举了举,“那我就要这个吧!”
叶池挽赞同地点点头,接过那面具为她戴上,从钱袋里拿出一块碎银递给摊主,道声不用找了,拉着江抒跑进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这时,前面望不见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锣鼓声。
“呀!是舞龙队来啦!”
有人惊呼道。
“我们快过去看看吧!”
又有人说。
……
本就热闹的街道顿时沸腾起来。
接着,几乎所有的人都朝着那个方向涌去。
由于赶着去看舞龙的人太多,街道又有些窄,江抒被人群带着向前走了好一段距离。
待她好不容易停下来,四处看时,发现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了叶池挽的身影。
正文 第25章 会有什么人要刺杀她
借着花灯不太明亮的光芒,江抒在附近来来回回地寻找了很多遍,也没有找到叶池挽。
她的心中顿时有些慌乱起来,倘若一直找不到她的话,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己该怎么回到那个同样陌生的家呢?
“小心!”正在江抒担忧之际,附近突然闪出一道黑色身影,一把将她推开。
由于他的力道过大,江抒差点儿摔倒在地上,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正要发作,突见几只暗器从她刚才所在的位置刷刷飞过,径直刺向对面的几只花灯。
花灯被刺破,里面烛火灭掉,周围顿时变得灯火阑珊起来。
江抒怔怔地望着那几只破灭的花灯,震惊之余,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以前只在电视电影里才看到的惊险画面,竟然就那么真真切切地呈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许久,反应过来,她一把扯下脸上的面具,瞪向不远处那一身黑衣英挺硬朗的男子,有些气恼地道:“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逛个灯会也能遭遇刺杀,害得本姑娘差点儿跟着受伤!”
前世坠落山崖,这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小命,她可不想就这么轻易丢掉。
竟然还好意思质问他!
阑珊灯火中,怯羽望着她那张美得有些不真实的脸,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随主子与瑞王殿下在附近一座二层茶楼里赏灯,看到有人要对她不利,好心出来相救,竟然还落下不是了。
好吧,他承认刚刚推开她的时候,那过大的力道中含有故意的成分,其实他本可以拉着她避开的。
可谁让她是叶向高的女儿,是皇上指婚给他家主子未来的王妃呢!
一个主子不想娶,又貌似不得不娶的女人,他自然不太愿意以多么友善的态度去对待她。
怯羽语气不善地回道:“你怎么知道别人要刺杀的是我?说不准是你得罪了什么人,人家要刺杀你呢!”
“这不可能!”江抒一口否认。
据屏浅所说,以前的叶江抒一直养在深闺之中,平时几乎不出门,应该没有机会得罪什么外面的人。
而她在府内的敌人,那所谓的三姐叶湖掬,不过是一个虚张声势的骄奢女子,大概也做不出买凶杀人这种事来。
说罢,江抒突然想到,她们的马车停在苍桐镇镇口的一棵粗大的老杏树旁,自己完全可以先去那里等着。反正无论叶池挽过去的是早是晚,自己都不至于回不去。
下定决心,江抒便不再理会怯羽,转身沿原路返回。
附近茶楼二楼的临窗位置,看着江抒渐渐走远的身影,朱常浩一手捏着茶杯,一手托着下巴,有些不解地向他对面的朱常洵问道:“三哥,你说,会有什么人要刺杀她呢?”
“你认为呢?”朱常洵唇角微扬,不答反问。
“不会是三哥你吧?”朱常浩不怕死地猜测道。
抬头,对上朱常洵漆黑幽深不可度侧的眼眸,心中一慌,忙改口:“我说笑呢,其实最有可能的是太子,他是最不想看到相府与福王联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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