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质问的语调,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当……当然……快救我……”
“不救——!”隔着交相掩映的田田莲叶,那边郑清圆答得异常果断。
“你不能……不能这么做……”伴随着挣扎弄出的水声,侯亭柯的声音越发微弱,“很多人……都看到我和你……咳咳……上了一条船……我若是出了事……我娘她……她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那我就告诉她,说船行到荷塘中央,突然漏了水,我与你一起落入了水中。到时候,她肯定会命人检查这只船的,然后再找人询问一番,就会发现是你在上面做了手脚,是你自己害死你自己的。”
“你……”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真得要走了。你就在这里慢慢沉入水底,等着被大鱼一口一口的享用掉吧。”
随着郑清圆干脆的话音落下,那边再次传来一道重物落水的声音。
“王爷,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朝着那边望了一眼,江抒眸光一动,再次回过头来看向坐于船尾的朱常洵道,“王爷要是这个时候出现,英雄救美,必能俘获佳人芳心。”
“你要不要跳进水里试试?本王很乐意英雄救美。”平淡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
“呃……我说笑呢。”江抒听出了话里的不对,赶忙改口。
顿了顿,她正色道:“但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这样下去,可是会闹出人命的。”
“不会的,”朱常洵淡淡道,“郑清圆那个人,虽说一贯蛮不讲理了些,但还不至于那么没有分寸,她这不过是逞一时口快,吓唬吓唬她罢了。”
语毕,也不理会侯亭柯的呼救声,在前面荷叶稀疏的地方转了弯,将船向着远离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划去。
正文 第617章 绝对不能这么发展下去
由于是反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的,很快那边的声音便一点儿也听不见了。
朱常洵不急不慢地摇动着桨板,看着江抒随手在一旁的莲叶稠密处摘下一朵半开的荷花,拿在手中随意把玩着,眸光一动,缓缓开口道:“唱支曲子给本王听吧。”
“我?”江抒微微转头看向他,抬手指了指自己。
朱常洵悠然一笑,轻轻点点头,回以她肯定的目光。
“不行的,”江抒立即摆摆手,借口道,“我连五音是什么都不知道,哪里会唱什么曲子。”
“既然如此,那今日你六妹叶池挽所唱的那曲《倾国倾城》,又是何人教的?”朱常洵凝眸望着她道,“本王虽然来得有些迟了,没能听到,但席间也曾听有人谈论,说是倾国倾城得很!”
“这……”江抒教叶池挽唱那首歌一事没有几个人知道,没想到他会提到此事,心头不由一震,随即道,“当然是方司乐和沈司乐教的。王爷也知道,我家祖母为了让我们姐妹几人在今日的赏荷宴上能够不被比下去,特地请了他们二位到家中教习歌舞乐器,可是教了将近一个月呢!”
“是吗?”明显置疑的语气,却说得波澜无惊,“刚巧今日那方素衣与沈幼安也来了公主府,要不要将他们二位请上船,为我们唱上一曲?”
“呃……不用那么麻烦吧?”江抒闻言心头一紧。
这两个人若是来了,关于那曲《倾国倾城》是谁教给叶池挽的,不是要真相大白了?
她虽不太怕这个人知道,但却不想弄得人尽皆知。
之前那首《卜算子·咏梅》就已经够惊才绝艳了,若这件事情再传出去,自己岂不是被推上比那次《半字歌》引起的轰动更高的风口浪尖?
不行,事情绝对不能这么发展下去。
俗话说,站得高,摔得惨,顶风走,死得快。
前世因为采摘草药坠落悬崖,她这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一条,可不能再轻易涉险了。
朱常洵虽不知道她心中的百转千回,却看出了她对此举更为抵触,眼眸一眯道:“怎么能说是麻烦,此情此景,若是能够听上一曲清音,不是更尽兴吗?”
“那……不如还是由来我为王爷唱吧,”江抒仔细斟酌了一番,最终决定还是两害取其轻,征求意见道,“不知王爷想听什么?”
“你随意,都可以。”自己的目的已达到,朱常洵悠悠一笑,摆出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那……好,”江抒略一沉吟,对上他的目光,清了清嗓子,低声清唱道,“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这是易安居士李清照的《一剪梅》,曲子却是现代人谱出来的,旋律既优美动听不拉长调,词句又具备古风特点,在古代人面前唱出也不会显得另类。
朱常洵含笑唯唯地望着她,认认真真地倾听着,漆黑的眸底一片柔和。
突然间,他的目光陡然聚焦在前方,面上的笑容也随之收敛几分。
江抒察觉到他的异样,眸中微微闪过一丝诧异,止住歌声,顺着他的目光转头向自己身后看去,但见一只与他们的相同的小船穿过错落有致的荷花荷叶向这边驶来——上面坐着太子朱常洛、太子妃郭盈玉和一个负责摇桨的公主府家仆。
正文 第618章 不如现在便改口吧
江抒与朱常洵看到三人的同时,那船上的三个人也看到位于这边的他们。
朱常洵虽然一向与朱常洛面和心不合,但觉得再行将船划走面子上就有些过不去了,于是停止了摇桨,让船停了下来。
很快,对方那条船便驶到了近前。
朱常洛淡淡瞥了坐于船尾的朱常洵一眼,并未立即与他打招呼,目光率先落在他前面的江抒身上,扬扬唇角道:“刚刚泛舟于荷塘中央,远远听到一阵幽婉歌声,好奇心驱使之下,循声而来,原来竟是叶小姐所唱。能够将易安居士的《一剪梅》唱得如此动听,叶小姐真是令人惊讶。”
“太子殿下过奖了。”江抒对于这个朱常洛并没有什么好印象,语气显得不咸不淡。
朱常洛当是她还在为之前他的人黄士俊在酱香兔上下毒一事而生气,也不计较她这态度,含笑望着她道:“‘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王昌龄这首《采莲曲》,似是特意为叶小姐而作。”
位于他身旁的太子妃郭盈玉闻声,面色不由一变。
太后赏花宴的那天,与她在叶府门口一见后,她就觉得这个叶江抒不简单,担心她日后会辅助朱常洵与她的夫君朱常洛争夺皇位,害得她将来当不成皇后。
没想到,这份担忧如今倒变得不值一提,这个叶江抒,竟然还引起了她夫君的兴趣。
想到自家夫君对美人从来来者不拒,极有可能会想办法把她弄到手,她阴阳怪气地道:“叶小姐今日可真是出尽了风头,上午一首《卜算子·咏梅》惊艳四座,此时一曲《一剪梅》动人心弦,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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