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旁边一直静默不语的李嬷嬷凑到老夫人耳边道:“老夫人,念经的时间到了,您看是不是……”
老夫人觉得此事已经处理完,也想图个清静,索性不再留她们,摆摆手道:“时候不早了,你们都退下吧。”
从老夫人的畅和堂离开,回到卿冉阁,江抒就直接去了罗新所在的西厢房。
此刻罗新正坐在床头擦剑,看到她来,停止手上的动作,神色复杂的盯了她一阵子,问道:“我是不是给你带来麻烦了?”
不久前那身边跟着个肥奴的妇人进来又出去,外面传来断断续续的人声,他就知道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只不过,他有伤在身,下不了床,没办法出去看个究竟。
“都过去了,”江抒看了一眼他手中锃亮的长剑,笑道,“再说了,只要你不拿剑来招呼我,就不算太麻烦。”
罗新面上顿时出现一丝愧疚之色:“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还会对你动手,昨日也是……”
“我知道。你遭人暗算,防备心重,可以理解。”江抒望着他道,“我过来是想看看你怎么样了,另外告诉你,这院子你不能再住了,要搬到西苑与男仆们住在一起。”
“谢谢你!”罗新感激地道。
江抒轻轻摇了摇头,又道:“我被禁足了,三日不能出卿冉阁,我会让屏浅去看你的,你好好保重。”
说完,不再停留,转身走出房间。
从西厢离开之后,江抒便回房让屏浅帮忙找出论语的述而篇,坐在桌案前誊抄起来,一边想着今日遇刺的事情。
关于那件事情,她回府的路上也想过,因仇的可能性不大,十有八九与皇帝的赐婚有关。
有人不想看到福王府与相府联姻,除掉她是最简洁的办法。
可是,会是谁呢?
是她那名义上的父亲叶向高的政敌,还是与福王朱常洵争夺皇位之人?
正文 第61章 极有可能与他有关
眨眼两天过去了,罚写的《述而》五十遍已经抄得差不多,关于那件事情,江抒也没想出个究竟。
假如按照常理,最有可能这样做的是太子朱常洛。但叶向高与之前很多内阁辅臣一样,坚持太子之位不可动摇,是站在他那一边的,他若是这样做了,无疑是将心向自己的人往外推。能够坐上太子之位,他应该不至于这么笨。
但若不是他,还能是谁?
江抒想不明白,但事关自己的小命,又不得不去想,这两天来,她被折磨的差点儿疯掉。
“四姐,不好了,不好了……”就在江抒再次抄书走神,又想到这件事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
那声音的主人是叶池挽,早上江抒刚起床的时候,她来过一趟,说是去瑞王府赎那只斗鸡黑风。
江抒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回来了,有些意外地拉开房门走出去,问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锦……锦衣卫指挥使……朗莫……朗大人……被抓走了……”叶池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说什么?”江抒忙提裙走下回廊的台阶。
叶池挽重重地喘息了一阵,道:“我今日在街上,看到朗大人被东厂的人带走了。”
“为什么?”江抒有些不解。
就她以前从电视电影里看来的,锦衣卫和东厂,好像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叶池挽摇摇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罪名好像是滥用职权,藐视皇亲。”
“藐视皇亲?难道是他搞的鬼?”江抒顿时想起两天前坐朱轩娆的马车从书院回来的路上,那拦在车前一副纨绔之相的万长祚。
他是瑞安长公主的儿子,名副其实的皇亲,恰恰朗莫又为自己得罪了他,这事极有可能与他有关。
“四姐说得是谁啊?”叶池挽脑子一时转不过来。
“瑞安长公主府长公子,万长祚。”江抒微微抬头,望向前方一枝随风轻颤的花枝。
“是他?”叶池挽眸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后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错!就是他!一定是他记恨朗大人当时拦了他的马车,才以此来报复朗大人的。”
她伸手拉了拉江抒的衣袖:“四姐,朗大人是个好人,那天在街上还救了你,我们一定要把他救出来。”
“救是当然得救,只不过,该如何去救呢?”江抒凝神想了想道,“爹现在不在京城,我们也不认识什么人……”
“那怎么办呢?”叶池挽眉头不禁蹙在一起。
“小姐,你忘了,有一个人,她也许能帮上忙。”屏浅恰好端着漆盘从附近的一棵花树后面绕过来,听到二人的对话,笑着提醒道。
“是谁呀,快说!”叶池挽忙走过去拉住她。
屏浅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她叫朱轩娆,也在凤林书院读书,好像是哪个王府的郡主。”
“你说得是潞王府的怀淑郡主吧?我怎么就没想到她呢!”叶池挽惊喜地走回江抒身旁,“四姐,我们现在就去找她吧!”
正文 第62章 还想要毁掉她的清誉
“不行!”屏浅忙走过来,“我家小姐她不能去!”
“为什么?”叶池挽不解地问。
江抒看出了屏浅的顾虑,替她说道:“我是皇上钦定的福王妃,朱轩娆心中的三嫂,为了别的男人去求她,不太合适。此外,祖母罚我禁足三日,现在才刚过去两天,我还不能出府。”
“这样啊——”叶池挽稚嫩的小脸上出现一抹遗憾之色,随后道,“好吧,那我就只好自己去了。”
她说完,急着要去救人,也不再继续停留,大步向外面跑去。
叶池挽走了之后,屏浅将手中的漆盘搁在附近花树下的石桌上,走到江抒身旁,一脸神秘地道:“小姐,你猜奴婢刚才为罗新送药的时候,看到谁了?”
“看到谁了?”江抒有些好奇地问。
屏浅道:“奴婢在西苑附近的玉镜湖旁,看到三小姐和五小姐了。”
“她们这么快就和好了?”江抒绞着衣袖的手指微微一顿。
倘若这离间计的期效只是两天的话,自己上课装睡,被夫子罚写,岂不是太不值得了?
屏浅摇摇头道:“没有,奴婢看到三小姐和五小姐在湖边争吵,三小姐给了五小姐一耳光,让她以后见到她都绕着走。”
“原来是这样。”江抒轻轻松了口气,方觉得自己这论语总算是没白抄。
顿了顿,她问道:“那叶溪摇被打之后是什么反应呢?”
屏浅想了想道:“五小姐的脸色很不好看,让三小姐不要太过分了,就转身走了。”
“那叶溪摇就没有想要还手?”江抒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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