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榴盎略一迟疑,委婉地回道,“我们只要注意一些,别被她拿捏到错处就好了。”
“我们?”江抒低声重复一遍这两个字,眸光微动,“就是说,你会和我一起与她周旋?”
“是,”榴盎轻轻点点头,“娘娘让奴婢跟在叶小姐身边,就是为了让奴婢随时提点着叶小姐一些,避免叶小姐被梁嬷嬷欺负。”
“贵妃娘娘可真好!”江抒立即半真半假地赞叹道。
“叶小姐即将与福王殿下大婚,便是娘娘的儿媳妇,娘娘当然要对叶小姐好了。”榴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淡淡扯扯唇角。
“这倒也是。”为了不至于显得疏远,江抒认同地点点头,顿了顿,试探地道,“贵妃娘娘让你提点着我,想必主要是在学习礼仪方面吧?”
“正是,”榴盎稍稍放缓脚步,转头看向她道,“娘娘说,叶小姐此次进宫,主要是学习大婚的流程和需要注意的事项,学礼仪的时间不多,但那梁嬷嬷行事一贯严苛,必定要求叶小姐在出宫之前将所有的礼节全部学会。叶老夫人虽家风严正,早已请人教习了众位小姐礼仪,但难免有疏漏的地方,叶小姐在学得过程中,有奴婢跟在身边,若遇到力不从心的地方,就可以随时提点一下了。”
“这么说,这些礼仪,你是全部都会了?”江抒突然想到什么,眼眸一眯,淡笑着问道。
榴盎含笑点点头:“恕奴婢大言不惭,奴婢虽然愚钝,但入宫已有几年,在崔公公的悉心教导下,确已全部学会。”
“那真是太好了!”江抒眼珠微转,含笑望着她道,“既然如此,不如我来考考你吧。”
“叶小姐请。”榴盎有礼地朝她抬了抬手。
江抒扬扬唇角,对上她的目光,朗声说出梁嬷嬷上午问她的问题:“礼俗中的‘五礼’,指得是什么?”
“这个简单,”榴盎轻轻一笑,不假思索道,“礼俗‘五礼’,以祭祀之事为吉礼,祭天神、地祇、人鬼,包括郊天、祭日月、祭社稷等;冠婚之事为嘉礼,是一些喜庆之事,像君主登基、节日朝贺、公侯士大夫婚礼冠礼;军旅之事为军礼,是有关军事方面的礼仪;宾客之事为宾礼,用于邦国间的往来与接待宾客,包括天子受诸侯朝觐、天子大宴诸侯;丧葬之事为凶礼,用于吊慰家国忧患,包括丧葬礼、荒礼、吊礼、恤礼等。”
正文 第769章 怎么倒像是从来不知道
“这么多啊——!”江抒听完,眉头不由一蹙。
她此问本意是想试探出“五礼”究竟包括哪五礼,以便在下次梁嬷嬷提及的时候,可以顺利回答得出,没想到竟然如此复杂。
“叶小姐说什么?”对于她这声感叹,榴盎微微有些疑惑。
不是说好了要考自己的嘛,怎么听起来倒像是她从来不知道而向自己请教的?
“哦,我是说,这么多,你竟然都记过去了,真是了不起!”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江抒连忙圆道。
“叶小姐过奖了,”榴盎并未对此话有任何怀疑,再次朝她抬抬手,“像奴婢这样入宫为婢的,记下并学好宫里的各项礼仪规矩是必须的,以免不小心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再冲撞了主子。”
“这倒也是——”江抒略一沉吟,表示认同地点点头,抬手向前指了指,转移话题道,“我们还是快走吧,不然去得迟了,那个梁嬷嬷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惩罚。”
“嗯。”榴盎奉郑贵妃之命待在她身边,就是为了避免她受罚,对此自然没有任何意见,主动加快了前行的脚步。
二人过了西六宫与中宫之间的宫道,横穿御花园一路向东,刚到达东六宫中钟粹宫与景阳宫前面的宫巷,却见朱常洛一袭深紫色团龙补子的圆领袍,外罩象牙白狐毛斗篷,从宫巷的另一边走了过来。
江抒不想被他发现,忙拉着榴盎退后几步,借着钟粹宫右边的宫墙躲了起来,然后瞥见他进了他的生母王恭妃的景阳宫。
“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抬头看了看天空已经西斜的太阳,她的面上不由出现几丝疑惑。
“想必是得知了叶小姐进宫学礼仪的事情,担心叶小姐将来嫁进福王府后再说服首辅大人站在王爷的一边,特地来向恭妃娘娘商量对此的吧。”榴盎想了想道。
“这倒极有可能,”江抒稍作沉默,缓缓点点头,“说不准皇后也在景阳宫。”
“那……不如我们继续往前走,从景仁宫、延祺宫前面过吧。”为免里面有人出来碰个正着,榴盎提议道。
“也好。”江抒也不愿与朱常洛、王皇后、王恭妃那些人再有什么交流,轻轻转身,抬脚向前走去。
不久之后,位于东六宫之东、慈庆宫之北的宁寿宫便到了。
榴盎心知江抒对于宫中路线不熟,主动走在前面为她带路,一路将她引到了上午学习时的位于正殿西侧的暖阁。
出乎两人意料的,此刻梁嬷嬷还未到,摆设典雅的宽阔暖阁中,只有几只小巧的炭炉熊熊燃烧着,将整个阁内熏的温暖如春。
这样再披着斗篷,反倒有些热了,江抒随手将其解下来,搭在一旁的椅肘上。
而后,觉得闲来无事,便缓步走到不远处的书架前,自上面最显眼的位置取下两卷《资治通鉴》,一卷递给榴盎,一卷轻轻翻开来,漫不经心地翻看起来。
“太后,您这边请,叶小姐应该就在里面。”不知何时,外面陡然传来一道刻意放得恭敬却仍旧不够委婉的苍老女声。
正文 770第770章 还望不要见怪
“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抬头看了看天空已经西斜的太阳,她的面上不由出现几丝疑惑。
“想必是得知了叶小姐进宫学礼仪的事情,担心叶小姐将来嫁进福王府后再说服首辅大人站在王爷的一边,特地来向恭妃娘娘商量对此的吧。”榴盎想了想道。
“这倒极有可能,”江抒稍作沉默,缓缓点点头,“说不准皇后也在景阳宫。”
“那……不如我们继续往前走,从景仁宫、延祺宫前面过吧。”为免里面有人出来碰个正着,榴盎提议道。
“也好。”江抒也不愿与朱常洛、王皇后、王恭妃那些人再有什么交流,轻轻转身,抬脚向前走去。
不久之后,位于东六宫之东、慈庆宫之北的宁寿宫便到了。
榴盎心知江抒对于宫中路线不熟,主动走在前面为她带路,一路将她引到了上午学习时的位于正殿西侧的暖阁。
出乎两人意料的,此刻梁嬷嬷还未到,摆设典雅的宽阔暖阁中,只有几只小巧的炭炉熊熊燃烧着,将整个阁内熏的温暖如春。
这样再披着斗篷,反倒有些热了,江抒随手将其解下来,搭在一旁的椅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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