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他宠信大太监魏忠贤和奉圣夫人客氏,将大事全权交与两个奸佞做主,致使东林君子遭到迫害,大明江山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许久,她想到上次来这太子府找朱常洛兴师问罪的时候,前去他那豫园的路上,无意间听到一道孩童和温软女声的对话,那为她带路的李眠香身边的丫鬟水儿说那是皇长孙和他的奶娘的事情,加之面前的妇人自称奴婢,打扮上又不像一般的奴仆,对于她的身份已隐约有了几分了然,试探地道:“那你是……”
“奴婢客印月,是长孙殿下的奶娘。”那妇人恭敬有礼地回道。
“……”江抒虽然对此心中已有数,但就这样听她亲口说出来,心头还是不由得一惊。
眼前这个看似温婉柔弱的女子,竟然真得就是历史上那个与魏忠贤狼狈为奸陷害忠良的奉圣夫人客氏!
“嬷嬷,嬷嬷……”不待她多想,仍是小孩心性的朱由校因为停得太久已有些着急了,转过身去,拉拉那客印月的衣角,抬手朝着东苑的方向指了指,扯着稚嫩的嗓音道,“我们快去那边看木匠干活吧。”
“好,好,”客印月宠溺地拍拍他的小脑袋,“嬷嬷这就带殿下去。”
而后,抬头看向对面的江抒:“王妃,奴婢就先告辞了。”
《》最新6章 第1056章 他的结局是什么
“王妃,你怎么了?”待到他们走远,看自家主子脸色不对,一侧的绿萼梅关切地问道。
江抒缓缓摇摇头,并未回答,望着一行远去的方向,沉默了许久,方才面色凝重地转头看向她:“家里的崧儿,全名叫什么?”
“朱由崧啊——!”不等绿萼梅回应,一贯活泼单纯、并未看出她的异样的云茯苓抢先开了口。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江抒面色更加难看。
她怎么这么疏忽,那崧儿进府已有四个多月,她竟然只知道他叫崧儿,却从未想过去问一下他的大名。
若是早知道他叫朱由崧的话,她就会猜到朱常洵、朱常洛他们的下一代是“由”字辈,朱由校、朱由检的“由”字辈,也会知道现在差不多已到了明朝末期,也就会为自己的将来去考虑一下,说不准就不会对朱常洵真得动了心……
朱由校现在五岁了,她记得朱由校是二十多岁死的,传位于他的弟弟,或是堂弟——朱由检,也就是这大明的最后一位皇帝崇祯。
朱由校确实当了皇帝,这一点她是可以肯定的。倘若按照最保守的估计他是二十九岁死的来说,倘若按他只当了一年皇帝来算,那如今离他即位,中间也只剩下二十三年。
也就是说,就算朱常洵现在就当了上皇帝,他也只当了二十三年,他现在二十四岁,二十三年后,也就四十七。
何况,当今皇帝朱翊钧的身子还十分硬朗,何况,前面还有一个太子朱常洛挡着……
那么,在她空缺的这段历史中,朱常洵到底有没有夺得皇位?夺得了,最迟最迟的二十三年后,他的结局是什么?没有夺得,他的结局又是什么?倘若中途放弃没有去夺,那么……
关于明朝最后一位皇帝崇祯,她了解的不多,但隐约知道他是在李自成攻破北京后,在煤山脚下的一棵歪脖子老槐树上自缢身亡的,终年三十四岁,在位十七年。
难道,崇祯吊死的那棵老槐树,真得就是一年多前,自己与朱常洵大婚的三日后,去宫里拜见郑贵妃时,与朱轩妤、郑清圆在景山下的叠石旁所看到的那一棵?
当时她还以为,这时候应该是明朝中期,距离大明灭亡、崇祯在那里吊死还有很久很久,没想到……
倘若……林凤引所生的这个今日过满月的孩子,就是朱由检的话,三十四年后,就是大明灭亡之时。
那么,到那时,山河破碎,身为福王的他,结局又会是什么?
作为福王妃的自己,命运又将如何?会以怎样的生平被载入史册?
“王妃……”看她脸色渐渐变得苍白,绿萼梅不禁有些担忧。
江抒无力地侧头看向她:“我身子有些不适,想先回府。”
“好,”绿萼梅立即点点头,朝着另一边的云茯苓道,“云茯苓,我陪王妃回去,你去将王妃离开的事情跟王爷说一声。”
“嗯。”云茯苓爽快地应了声,放开江抒,大步向着前院的方向走去。
待到她离开,因为太子府正门那里宾客云集,此时出府不好在那边走,绿萼梅便搀扶着江抒转身,向着侧门所在的后院而去。
《》最新6章 第1057章 可曾为自己的选择后悔过
“你这个贱人,都病成这副模样,还想去前院出席三皇孙的满月宴,就不怕人前失仪,丢了殿下的颜面,殿下回头怪罪嘛!”两个人不急不缓地才刚步入后院,侧前方几丈远处的一座翠竹环绕的假山后面,遥遥地传来一道不太清晰的冷厉女声。
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江抒脚步微微一顿,正猜想会是谁的,那边随即又传来另外一道有些虚弱女声:“三年前,我的枋儿就被你害死,如今校儿也要被你抢走,我又病成这个样子,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我要去前院,告诉所有的宾客,就说你欺我在殿下那里不受宠,处处压制于我,还要抢走我的儿子,看你在坊间会传出什么好名声!”
“你别不识好歹,是殿下看你病了,体恤你照顾校儿力不从心,才决定把他过继给我的,”那冷厉的女声再度响起,“还有,枋儿是因病而死的,与我无关,别怪在我的身上!”
“当初若不是你在殿下那里吹枕边风,说我两个儿子照顾不过来,让他把枋儿交给你抚养,枋儿怎么会染上风寒,怎么会就那么没了!”接着传来那虚弱女子不甘示弱的声音,“你自己生不出孩子,就想抢走我的儿子,巩固你的地位,你休想再得逞!我虽病了,无法照顾校儿,但上有嫡母太子妃,就算校儿要过继,也轮不到你!小满,随我去前院——”
“你以为,那么容易就能走得了?”那之前凌厉的女声中微微带上几分嘲弄,“王才人旧疾复发,你们几个,把她送回碎零阁,好生看住了,别让她随便乱跑,给殿下添乱。”
“是。”几道粗犷的男声齐齐作出应答。
“李眠香,你这个心狠手辣的贱人,你这么对我,你会得报应的!”紧接着,那边响起虚弱女子被拖拽下竭嘶底里的诅咒。
“是吗?那好,我等着。水儿,冰儿,咱们走——”那凌厉女声中嘲讽更浓。
随后,江抒便看到一袭水红色交领及膝长袄、湖蓝色织金马面裙,外罩桃红色绣海棠大袖披风的李眠香领着两个丫鬟绕过假山走了出来。
看到站于这边的她与绿萼梅,李眠香的眼中微微出现一抹意外,继而想到自己刚刚欺压那王才人,那丑陋的一面被她撞见,又转化为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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