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进去吧,”江抒淡淡扯扯唇角,“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嗯。”叶溪摇轻轻点点头,向前两步,一副很亲近的样子,抬手牵起她的手,走向相府大门高出平地的几级台阶。
二人将府门敲开,走进去,一路匆匆赶到老夫人畅和堂大堂门口的时候,除了她们之外的众家人都已经到齐。
老夫人林氏一身枣红色对襟长袄、宝蓝色绣襕马面裙,端坐于正对堂门的主位上。
在大堂两边摆放的红漆木椅上,左边坐着身为家主的叶向高和身为当家主母的正室夫人俞折玉,右边坐着三夫人陆云庄与四夫人阮凤致。
叶成宣、叶奉之、叶池挽、君晚照几个晚辈则分左右站于他们的身后。
而在大堂正中的空地上,正对老夫人的位置,还跪着一个红袄黄裙的女子。虽然只是一个背影,江抒还是一眼认出了正是她们那撞伤变傻的三姐叶湖掬。
相对于平日里的蓬头垢面,此时的她显得干净许多,只不过,在额头之处,缠着一圈厚厚的白纱,似是受了伤。
两个人面带疑惑地先后踏进房门,向着老夫人和在座的其他几位长辈行过礼,正打算听她明示叫她们过来的目的,却见她低头看向跪在面前的叶湖掬,淡声道:“你要见的人都到了,可以说了吧。”
“是。”跪于地上的叶湖掬恭敬地答应一声,缓缓站起身来,缓缓转过身。
此刻的她,面上不带一点儿往日的呆滞,眼神却犀利地很,完全不像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
她的目光不善地略过先一步进门、见到她这般模样面露诧异的江抒,落到与她并行而站的一脸惊愕的叶溪摇的脸上,同时抬手指向她:“就是她,和她的那个娘晏氏,把我推到假山上,害我撞到了头,失去心智的——!”
“三姐,你别胡说,我和娘怎么会把你推到假山上!”虽然在看到她身上不再脏乱的裙袄时,便隐约猜到她可能已经清醒过来,叶溪摇的心中还是不由得一慌,急忙矢口否认。
自己不是在这叶湖掬身上放了可使人神智不清的曼陀罗种粉吗?那可是含有剧毒的,现在都已经两年了,这么长的时间,应该彻底将她变成一个傻子了才对,怎么还可能清醒?!
《》最新6章 第1069章 都可以陪你一起验
“因为我撞破了你们的丑事!”叶湖掬向前两步,冷冷盯着她,“你就不是爹的女儿,你是晏氏那个贱人与别得男人生的野种——!”
她此言一落,厅内一片哗然,众人纷纷转头看向她,个个面露惊诧之色。
“叶湖掬,你住嘴,我怎么可能……”
被她当场揭破,叶溪摇也顾不得维持形象,当即变了脸色。正要出口否认,却被她冷声打断:“既然不可能,你怕什么?!”
“三丫头,话不可以乱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老夫人面色严肃地呵斥道。
这个三丫头,两年前撞伤变傻前夕,就不管不顾地指认四丫头不是自己儿子的亲生女儿,这才刚一好过来,又来指认五丫头!由得她这般闹下去,没有的事也成有了,叶家的名声还怎么得以保全!
“祖母,掬儿没有乱说,”叶湖掬立即转身看向她,“当初掬儿怀疑四妹的身世,提出要四妹与爹滴血验亲,那个晏氏却从中反对,掬儿气不过,从祖母这里离开后,就一路尾随于她,想去找她讨个说法,却意外听到她跟叶溪摇说,她不是爹的女儿,她的生父是一个叫林芳洲的男人!那个晏氏反对验亲,就是因为四妹提出了大家都得验,而叶溪摇是不能验的。我被她们发现了,才会遭此毒手。”
“三姐,你别在祖母这里造谣,不是这样的!”叶溪摇强制着不让自己太过慌乱,冷冷瞪她一眼,抬头看向对面的老夫人,“祖母,三姐她脑子不清白,您别听她胡说。”
“哼,我胡说?你若真是爹的女儿,现在爹就在这里,你敢跟他滴血验亲吗?”叶湖掬倏然转身看向她,“你若敢,我、大哥、四妹、六妹,还有年幼的小弟,我们都可以陪你一起验!”
“我……”
“你敢吗?”叶湖掬再次向前两步,沉声逼问。
“不如就依三姐所言,验一下吧,也好弄个明白。不然,三姐和五姐,我们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了。”站于右上首位三夫人身后的叶池挽眸光一动,唯恐天下不乱地道。
这叶湖掬和叶溪摇两个人,可是合起伙来将她锁在万倾堂里过,都是招惹过她的人,这若是验了,最终不是叶湖掬因诬陷别人受到惩罚,就是叶溪摇因确实不是爹的女儿而受到处置。两个结果,她都喜闻乐见。
“娘,您看……”坐于左上首位面色凝重的叶向高闻听,征求意见地看向主位上的老夫人。
“……也好,”老夫人略一沉吟,缓缓点点头,向着身后的李嬷嬷摆摆手,“去准备一下吧。”
她虽在乎相府的名声,不希望闹出这种丢人的事情,但那晏氏与人有染确是事实,若不将此事弄个清楚明白,她心里总归是个疙瘩。
大不了验出自己不想要的结果,想办法压下去就是了。
“不用验了——!”待到李嬷嬷从里面出来,经过她身侧,走出门去,然后又端着放有盛着半碗清水的细白瓷碗的暗红色漆盘走进来,短短片刻功夫,心知这不是在开玩笑的叶溪摇心理防线已被彻底击溃。
她抬手将她拦下,向前几步,扑通一声在老夫人的面前跪了下来:“我娘她确实跟我说过,我不是爹的女儿……”
《》最新6章 第1070章 还打算还之以浮木么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站于她身侧的叶湖掬闻听此言,转头狠狠瞪她一眼,居高临下地冷哼出声。
叶溪摇此刻却顾不得去理会于她的刻意针对,含着眼泪抬头看向面前的老夫人:“但是,祖母,摇儿也是在那晚娘说出时才知道的。在摇儿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将那个人当成过父亲,摇儿的父亲,就只有爹一人……”
“谁是你爹了!”不等她语落,叶湖掬忍不住将她打断,“爹才不会认你这个心狠手辣的野种——!”
道完,指着她转身看向主位上的老夫人和左上首位的叶向高:“祖母,爹,你们说,这个野种该怎么处置?”
“依你之见呢?”对于她兴师动众地揭穿此事的举动,老夫人十分不喜,淡淡瞥她一眼,冷声问道。
叶湖掬只顾着让害过她的叶溪摇受到处置,丝毫没觉悟到她最在意的是相府的名声,稍作沉默,再次瞪向一侧的叶溪摇,一字一顿地吐词接近于咬牙切齿:“就—该—拉—出—去—浸—猪—笼—!”
“娘,您以为呢?”听她此说,旁边的叶向高立即征求意见地看向主位上的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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