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将他之前带自己去过的地方和童大伯的地里都寻了个遍,却没寻见他的身影,疑惑之余,只好决定暂且回去等着。
谁知,才刚穿过几条两旁禾苗葱郁的田间小道,转弯步入村子,便遥遥地瞧见他快速前行的背影。
“常洵——”她忙大声喊道。
然而,对方却仿若没听见一般,没有任何反应,仍旧大步向前走着。
“朱常洵,你给我站住——!”江抒脸色微微一变,再次高喊出声。
那身影这才顿了顿,缓缓转过身。待看到是她,便停在那里等她走近。
“你去哪儿了?刚才叫你,为什么不理我?!”走到近前,蹙了蹙眉,江抒不悦地质问道。
“……本王……没听到。”对方略一迟疑,解释道。
“那你去哪儿了?”她又问。
“这……本王……”
对方稍作沉吟,张了张口,正想回答,却被素来细心的她冷声打断:“不对,你不是常洵,你是桑中——”
虽然离京这些日子来从未在船上见过他,以为朱常洵把他留在了京城,但朱常洵那个人,处事果断地很,怎么可能是这副迟迟疑疑的样子!
《》最新6章 第1097章 倒是想得周全
“王妃——”被她拆穿,秦桑中也无意否认,直接向着她抬了抬手。
“你怎么会在这里?王爷呢?他去了哪里?”江抒紧紧盯着他,沉声问道。
“王爷他……”秦桑中再次迟疑了一下,轻声道,“他出发去湖广了,让卑职送王妃回京。”
“什么——?!”江抒闻言面色陡然一变,“他走了?他为什么不带我?”
“王爷说,这一路上太过凶险,他不能再让王妃跟着他冒险了。”秦桑中微微敛了敛神色道。
“……那……走了多久了?”她忙问。
“三个多时辰了,”秦桑中略一沉吟道,“水路走得快,想必已经到了杭州府境内了。”
“所以,你是在提醒我,追也追不上了?”
“桑中不敢。”秦桑中忙低下了头。
江抒轻哼一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他让你这样一个文弱公子留下来,送我回京,是打算让你来保我一路平安?”
秦桑中缓缓摇摇头:“王爷说,王妃若是醒得早了,可能会去追他,桑中顶着这张与他一样的脸,王妃未必能马上认出,可以拖得一时。”
“他倒是想得周全!”江抒忍不住面露嘲讽。
“王妃,”秦桑中心知自己身为一个替身,不宜做出评价主子的事情,忙再次朝着她抬抬手,“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启程吧,童大伯家只给腾出了一间房,这童家村……不宜再住了。”
“怎么走?”江抒想了想,淡声问道。
自己如今已身为人妻,总不能跟其他男子共处一室,她对此并无任何意见。
秦桑中侧头向着不远处村口的方向望了一眼道:“桑中准备了马车,停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我们坐车到韶村漾,换船回去。”
“我不想坐船了,”江抒眉头轻微一蹙,“既然是回去,无须再考虑救灾一事,不赶时间,那就走旱路吧。”
“……也好,”秦桑中稍作沉默,轻轻点点头,“那……先回去向童大伯、童大娘道别?”
“这是自然——”江抒瞥他一眼,越过他大步向前走去。
回到童家,与假冒朱常洵的秦桑中向淳朴善良的童大伯、童大娘道了别,江抒以收拾东西为由,回房悄悄将随身带来的那袋碎银放在了床头,带上童大娘硬要塞给的一包糯米糕、粽子、炒花生、熟地瓜之类的小吃食,便与他离开,前往停车的村口。
按照他的说法,他们上车后径直向北,穿过就近湖州与隶属湖州府的安吉县的交界处,到隶属湖州府的长兴县境内的和平镇暂住一晚,第二天出发去应天府,走应天府、淮安府、凤阳府、兖州府、济南府、河间府、顺天府这条路线进京最近。
但江抒不急着回去,有心想到湖州城去转转,便让车绕了远路去了东北方向的直属湖州的菱湖镇。
二人在镇上找了家客栈住了一晚,次日一早出发,到达湖州城的时候,已近正午时分,于是便在城内最为繁华的地段找了家酒楼,点了一桌当地特色的美酒菜肴。
然而,酒菜还没上桌,不知从何处,突然飘来一阵低沉舒缓的琴音。
秦桑中身子不由一震,猛地站起身来:“这曲子……”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江抒后一步站起身,不解地问道。
虽然这曲子是很好听,但除了婉转动听和其间隐约夹杂着的若有似无的思念之情外,她并未听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是《遥相寄》,”秦桑中激动地看着她,“这是我十五年前九岁那年作得曲,送给云栖的,除了我们两个人,谁也不知道……”
《》最新6章 1098.第1098章 完全不复当年的模样
“云栖是谁?”江抒略一沉吟,好奇地问。
“她……”
“她是你的心上人,对不对?”看他一副不好回答的样子,江抒眸光微动,猜测道。
秦桑中稍作迟疑,轻轻点点头:“我家与她家是世交,她是我小时的玩伴,是我……喜欢的人。”
“那你快去找她呀,”江抒立即侧头朝着虚掩着的房门望了望,“这曲子既然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弹琴之人一定就是她了!”
“不会的,”秦桑中落寞地摇摇头,面上随之浮出一抹沉痛之色,“她已经过世多年了。”
“……”江抒闻言身子不由一震。
顿了顿,试探地道:“她……是怎么过世的?”
“为贼人所害——”秦桑中眸中寒光一闪,低垂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在我们十岁那一年,她父亲引狼入室,一家全部被害。”
“……那……仇报了没有?”稍作沉默,为表关心,江抒又问。
秦桑中凄然地点点头,对上她的眼眸:“王妃可愿听我们的故事?”
“……好。”看他情绪有些不对,为免他憋在心里承受不住,江抒点头答应道。
“我姓秦,她姓邹,”秦桑中望着她沉吟了片刻,轻声开口,“在我们很小的时候,秦家和邹家是隔壁长兴县的两大富商。秦家是首富,邹家仅次之,两家从祖父那一代就交好,两边父亲又都是一脉单传,更是亲如兄弟,所以,我与云栖打一出生,便成了彼此的玩伴。”
“是不是还订了娃娃亲?”想到以前电视电影中,青梅竹马之间那些被用到烂的梗,江抒再次作出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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