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在由许绍庭负责的许家兵器制造所与铠甲制造所中,许绍府都安插了他的人,在制造那批军需兵器与铠甲时,命那些人偷偷做了偷工减料。
那许绍府江抒见过两次,虽然对他没有特别的印象,也不了解他的为人,不过,对于他陷害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弟弟的初衷,却是分外通透,定是为了家中那巨额的家产。
只是,那封他伪造的许绍庭写给女真首领努尔哈赤的儿子代善的信,怎么就那么巧,会被朱常润的人截获,她却有些不解。
这是真得巧合,还是说,这件案子……朱常润也牵涉其中……
《》最新6章 第1160章 还是不要再有其它动作了
“我原以为,威逼利诱许绍府去在许绍庭负责督造的辽东军军需兵器与铠甲中做手脚,费尽心力地策划这场通敌卖国案,就算最终不能把许绍府拉到我们这一边,也能除掉许绍庭,折了福王在钱财上的后盾。没想到,到头来却是帮那许绍庭除去了对手,无形中为福王扫清一个障碍!”顺天府大牢门口,看着一身囚服的许绍府被官差押解进去,牢门被从里面缓缓关上,一袭紫袄红裙的叶溪摇低垂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沉郁的嗓音接近咬牙切齿。
“是我们没想到福王竟会对那许绍庭如此之信任,那辽东军是他的部下,他竟还会为了他特地从燕山赶回来,到顺天府去力证他的清白,还亲自为他洗冤,”站于她身侧的那个粉袄蓝裙的侍女道,“不然,我们都打点好了这牢中的狱卒,那许绍庭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都是叶江抒那个贱人!”叶溪摇眸中顿时划过一抹厉色,“若不是她命人去燕山把福王叫回来,我们也不至会是今日这个败局!”
“那个许绍府,他会不会把我们供出来呀?”那侍女闻言有些担忧,“这件事,我们是瞒着殿下做的,他若知道我们竟敢做下这等事情,必定饶不了我们!”
“他不敢说——”叶溪摇冷厉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别忘了,他母亲蒋氏在许绍庭的药中下慢性毒药,害他成为病秧子的把柄还握在咱们的手中。”
“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那侍女略一沉吟道。
“想必是那许绍府为了保护他母亲蒋氏,为咱们瞒着,咱们现在才得以安然无恙,”叶溪摇道,“此事刚刚结束,暂时还是不要再有其它什么动作了,不然,引起福王的注意,恐怕以后自身都难保。”
“是,”那侍女低头答应一声,抬眸看向她,“那……咱们现在是回去?”
“回去吧。”叶溪摇再次朝着那牢房的大门看了一眼,淡淡道了声,转身朝着这条东西走向的街道的西边走去。
这厢,在查清了那批军需兵器与铠甲造假的真相很早便回来的朱常洵的陪同下用过午膳,江抒正与他坐于寝房隔壁的大厅内下近些时日才学会尚有些生疏的围棋,守在院门外的云茯苓突然风风火火地跑来:“王爷,王妃,许家二少爷和少夫人来啦!”
“二姐和二姐夫?”江抒握着黑子的手微微一顿,探头向外看了看,“人呢?”
“在前院的聚庆堂,”云茯苓道,“周管家正在招待着。”
“想必是来向你道谢的。”江抒淡笑着转头看向一侧的朱常洵。
“你的二姐和姐夫,要不要见一见?”朱常洵含笑道。
“我这样方便吗?”江抒抬手抚上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
“怎么不方便,我的孩儿,还见不得人了么?”朱常洵淡淡一笑,转头看向云茯苓,“王妃行动不便,去把他们请到这儿来吧。”
“是。”云茯苓颔首答应一声,屈身退后几步,转身大步向外面走去。
《》最新6章 第1161章 就不怕他狮子大开口么
由于福王府占地面积辽阔,位于前院的聚庆堂距离位于后院的偕聚园有些远,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云茯苓方才将人带到。
“拜见福王殿下、王妃——”一进厅门,许绍庭立即牵着叶潭搸走上前去,有礼地朝着坐于大厅里面面朝厅门的位置的二人抬了抬手。
“二公子、夫人不必多礼,”朱常洵放下手中的白棋子,缓缓转过身,淡笑着朝着一侧的花梨木云福纹圈椅指了指,“请坐——”
“谢王爷。”许绍庭恭敬地答应一声,牵着叶潭搸缓步走过去,在两个挨着的座位上先后坐下。
二人刚刚坐好,屏浅已端着新沏好的热茶进来,向里几步,将手中漆盘里的茶盏一一摆在四人身旁的桌案上。
待她端着空漆盘退下之后,许绍庭稍作沉吟,双手抱拳,再次朝着主位上的朱常洵抬了抬:“王爷救命之恩,绍庭没齿难忘,日后王爷若有用得着绍庭、用得着许家的地方,请尽管开口,绍庭一定肝脑涂地!”
“本王可不敢让你肝脑涂地,”朱常洵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江抒,眸光微动道,“你是王妃的姐夫,就算只是受个伤,恐怕她也不会原谅本王。本王只盼日后若有需要的时候,二公子能够在财力物力上助上一臂之力。”
“这个不成问题,王爷请尽管吩咐——”许绍庭毫不迟疑地点头应下。
“二姐夫答应这么快,就不怕他到时狮子大开口么?”江抒知道朱常洵救他的目的之一就是这个,毫不意外他会趁机提出这种要求。
许绍庭缓缓转头,将目光移向她:“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王爷对绍庭是救命之恩,别说是一部分财物了,就是要绍庭的命,绍庭也给——”
“……”江抒表情微微一僵。
谁家救人性命,是打算要回去的?
若真是想要,又何必费心费力地去救?难道吃饱了撑的?
不过,这话也不便说,顿了顿,想到什么,她又道:“对了,我听大哥说,二姐夫的气喘病是装得?”
“……可以这么说。”许绍庭略一迟疑,再次点点头。
“什么意思?”江抒对于这模棱两可的回答有些不解。
许绍庭稍作沉默,望着她道:“这六年来,我确实是在装病,不过,在六年前,我也确确实实是一个体弱多病的病秧子。”
“……那……二姐夫是怎么好的?”这气喘病就是现代的哮喘,这可不是好医治的病,就是在医学发达的现代,也没办法彻底根治。
“此事就说来话长了,”许绍庭道,“这还要从六年前说起——”
顿了顿,他叹了口气,轻声开口:“我自幼体弱多病,打出生起就是病歪歪的,各种名贵药材没少吃,非但不见好转,还日渐衰弱。到六年前,也就是我十七岁那一年,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地走不稳了。一时间府中流言四起,说二少爷大限将至,难以活过十八。那段时间,身与心的双重折磨,让我几近崩溃,直到有一日,我实在受够了那种数着指头等死的日子,寻了个由头,支走了身边所有的人,独身一人悄悄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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