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厢杏忙再次跪下来道,“奴婢跟五小姐说实话吧,这颗珍珠是奴婢十几天前打扫我家小姐房间的时候,在外室的博物架下面捡到的。奴婢知道我家小姐没有这么大的珍珠,这一定不是她的,一时贪心,就自己收了起来。”
“原来如此——”叶溪摇眼底顿时闪过一丝了然光彩,“我知道了。”
怪不得那日去书院之前,与叶江抒在叶湖掬的明瑟楼用早膳时,一只花瓶会突然从博物架上掉下来。原来那是叶江抒趁她们不注意之时,故意用珍珠打的。
而她用珍珠打花瓶的目的,稍微一想就知道,是为了转移她们的注意力,将那杯被下了柏子仁的酒换给叶湖掬。
至于两个人都在课堂睡着,叶江抒肯定是装的。为了摆脱换掉酒杯的嫌疑,为了离间她与叶湖掬。
看来,她还是小瞧这个一贯柔柔弱弱的四姐了。
“五小姐知道了什么?”厢杏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不解地问道。
叶溪摇垂头瞥她一眼:“没什么,这颗珍珠先放在我这里,你回去吧。”
“是。”厢杏恭敬地答应一声,草草地将地上的点心、瓷片捡了捡,捧着漆盘离开。
虽然那么大一颗珍珠不再属于自己心有不甘,但五小姐没有把自己拉到自家小姐面前对质,已经是万幸了。
叶溪摇望着她离开,身影消失在夜色下阴影重叠的花树丛中,忍不住重重地叹息一声。
困扰多日的难题终于迎刃而解,却并未感觉到一丝轻松,反而是加倍的苦恼。
倘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叶湖掬,两个人固然能够重修旧好,像以前一样联手对付叶江抒。
但通过这件事情,她却发现,叶江抒原来是那么的有心计,叶湖掬能取而代之成为福王妃的可能微乎其微,指望她将来能够帮自己,似乎不太可能。
可是,拿着这颗珍珠去向叶江抒讨巧,人家未必会领情,说不准会否认这颗珍珠是她的,再把自己说成是故意挑拨她与叶湖掬之间姐妹矛盾的是非之人。
自己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正文 第193章 是件计时用的工具
卿冉阁东南角鱼塘边的紫藤萝架下,江抒一袭水蓝色夹袄、嫩黄色百褶长裙,盘着二郎腿斜倚在躺椅上翻阅一册医书。旁边的石桌上摆着几盘点心和一壶好茶。
昨晚老夫人说,对她如何处罚今日再议,为了保持随传随到,她便早早的起床,用过早餐,在这里等着。
没想到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太阳都有些南斜了,还不见有任何动静。
不过,对此江抒却并不着急,轻轻翻了个身,把手中的医书放在身旁的石桌上,惬意地眯起眼睛。
最好老夫人能够把这件事情忘了,那她也就不用再接受惩罚。
然而,这一美好的想法刚刚萌生,就被屏浅清脆悦耳的声音残酷地打碎:“小姐,小姐,葡雨姐姐过来了……”
江抒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西边不远处的花径小道上,屏浅与葡雨并肩走来。
她支着双臂坐起身来,看着两个人走到近前,偏头向站在右边的葡雨问道:“葡雨姐姐,祖母是不是已经想好了如何处罚我?”
“不是,”葡雨笑着摇摇头道,“是福王殿下与瑞王殿下来了,在前院的慎德堂,老夫人让奴婢请四小姐过去一趟。”
“朱常洵和朱常浩?”江抒抿唇想了想道,“他们来做什么?”
葡雨微微一笑道:“奴婢在外面候着,不是太清楚,好像是福王殿下得了一件稀罕物,特意来送给四小姐,瑞王殿下是陪他一起来的。”
“稀罕物?”江抒低声重复一遍,缓缓站起身来,抬脚向外面走去,“那便过去瞧瞧吧。”
“是。”屏浅与葡雨齐声答应一声,转身随上她的步子。
一路不疾不徐,来到慎德堂大堂门口,葡雨与屏浅自动退在门侧,江抒缓步走了进去。
此时,朱常洵与朱常浩正坐在大堂中间的左右主位上喝茶。由于府中的男眷都不在家,老夫人与四位夫人从旁作陪。
江抒走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微微止步,想到老夫人在一边看着,不能失了礼,便向着主位上的二人屈了屈身子,有礼地道:“江抒见过王爷,见过瑞王殿下。”
“不必多礼,起来吧。”朱常洵将手中的茶盏搁在旁边的桌案上,轻轻摆了摆手。
看着她直起身来,淡淡一笑道:“本王此次过来,是有一样东西想要送给你。”
“什么东西?”江抒下意识地问道。
但刚一出口,立即发现自己失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不该多问,而应垂首谢恩才是。
朱常洵倒也不介意,缓缓站起身,揭开旁边桌案上一个一尺来高的东西上面的红绸,抬手取下扣在外面的透明罩子。
然后转头看向江抒,指着里面一件宝塔形的黄灿灿的物品,柔声道:“这个东西叫自鸣钟,是本王前几日花了一千两黄金,在一个叫利玛窦的洋人那里买来的。它是件计时用的工具,本王试过,比沙漏、日晷准确得多。你看,喜不喜欢?”
正文 第194章 更喜欢一千两黄金
“一……一千两?”还是黄金?
江抒不禁蹙了蹙眉头。
这不就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机械钟嘛,在现代,连二百块钱都不值。
“怎么?你不喜欢?”看她这个反应,朱常洵有些意外。
这可是件稀罕的东西,前两天朱轩娆见了,问他讨要,他都还没给呢。
“不不不,当然喜欢!”江抒立即言不由衷地道。
心里却忍不住翻个白眼: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姑娘我更喜欢一千两黄金。
“喜欢就好,也不枉本王特意把它带过来。”朱常洵微微扯了扯嘴角,将手中的透明罩子重新扣在上面。
然后坐回原处,转头看向位于左上首的老夫人:“本王听说,江抒昨夜外出晚归,让老夫人十分震怒,可有此事?”
“是老身管教不严,让王爷费心了。”老夫人忙惭愧地站起身来。
朱常洵淡笑着摆摆手道:“老夫人说哪里话,老夫人家风严谨,在整个京城都是出了名的,本王心中有数。只不过,江抒是父皇下旨为本王聘下的王妃,是皇家的媳妇,对她动用家法,怕是不太合适。”
“是,是,王爷说得极是,是老身考虑的不够周全。”老夫人立刻改口。
原来他的主要目的不是送自鸣钟,而是为四丫头解围来了。
既然如此,她若再坚持处罚,就是不给他面子,同时也是枉做小人。
虽然心中对于这个四孙女十分不喜,但也决定不再追究,转头看她,厉声道:“看在福王殿下的面子上,就放过你这一次,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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