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确实很好,但是你们的本心是什么?别说的那么伟大为我着想,真为我着想,不会任由陈玲珑与太子殿下差点把我打死在院子里。”
老夫人厉声道:“那你死了吗?死了还能站在这里跟老身对峙叫嚣?那日你父亲一直都盯着,真有危险,你父亲早就出来救你,打你也是为你好。”
子安倏然笑了,盯着老夫人,“这真是我听过最不要脸的话,没有之一。”
她转身,冷冷地撂下一句话,“不管老夫人同意不同意,回廊是一定会拆的。”
“你敢,你敢?”老夫人的声音带着风暴从身后席卷而来,子安只当做不闻。
她回了夏至苑,从柜子里取出夏子安的牌位轻轻地擦拭着,“我终于知道,你的怨恨为什么一直在我心头散不去,因为那天你知道,你的亲生父亲就在不远处,看着你被人毒打致死,夏子安,你放心,这份夺命之仇,我一定会帮你报的。”
有人倏然惊起,子安看过去,却见袁翠语从珠帘后面走出来,她手里拿着一块锦布,泪流满面。
“我记得,里面有一匹锦布,想拿出来给你做身衣裳。”袁翠语擦干眼泪,走了过去,看着子安手中的牌位,眸光痴痴,“我竟不知道,你为她做了牌位。”
“母亲,”子安放好牌位,看着她的眼睛,“你看到了?”
“能看到,但是不如以前清晰,远远的话,我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今天一早起来看到的,想告诉你,但是你出门去了户部。”袁翠语说。
她的失明本来就是因为血块压住眼部神经导致,子安每天都为她施针,淤血是会慢慢散去,视力也会一丁一点地恢复。
“我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在那里看着子安被人打死,你说子安的怨恨不退,如何知道?”袁翠语看着她问道,泪水依旧模糊着眼睛。
子安沉默了一下,“我脑子里有她留下的记忆,感情,甚至,我还是能经常感受到她的怨恨。”
“你还有她的记忆?”
“大部分记忆都有的。”子安说。
袁翠语有些震动。
那样的话,她和原先的子安有什么分别?有记忆,有同样的情感,那还是一个人啊,可以说,是多了一些来自不知道何处的记忆,或许,她根本上还是子安,只是那一场毒打,让她想起了前生的记忆。
袁翠语这样想着,心里便激动起来。
不过,她到底是理智的人,这种想法没有维持多久,因为眼前的这个人,除了有子安的记忆和身体之外,无一相似。
纵然如此,她没有失望,因为,她和这个子安,也有共同的那段记忆。
“子安,”袁翠语忽然抓住她的手,“答应我,不要放过他,他对我再怎么冷漠恶毒,都是我该受的,我眼瞎,但是,他没有权力伤害子安。”
“母亲,放心吧,我没有想过要放过他,所有加害夏子安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子安发誓道。
不管是以前的夏子安,还是现在的夏子安,谁欺负过,是都要付出代价。
第二百二十二章 我没笑
半夜,子安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来古代开始的那段日子。她总是缺乏睡眠,一直疲于奔命。
但是现在慢慢地上了轨道她却开始失眠了。
原主夏子安的记忆总是在深夜涌入脑海中。夹着她的仇恨。
窗外,有声响。
她一跃而起。
杨嬷嬷在宫中还没有回来,小荪在母亲屋中伺候。刀老大没有吩咐不会进入内屋,更不会来到她厢房门口。
“谁?”子安警觉地问。
“你可以开门,或者本王撞门。”窗外传来沉郁低沉的声音。
子安一怔。是他?这大晚上的过来做什么?莫非出事了?
子安急忙把门打开,退后一步。人还没站定,一道黑影便覆盖住她,她就这样被卷入一个巨大的怀抱中。酒味扑鼻而来,伴随着他沉重压抑的呼吸声……
“出什么事了?你喝酒了?”子安心中一慌,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到底出什么事了?
“不要问。不要说话!”他带着浓烈酒味的口气就在她的头顶上喷出。声音依旧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子安心中猜度,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她没有再问,而是伸手环抱住他。把脑袋埋进他的胸膛。隐忍无声。
他的呼吸声很急速,浑身充斥着悲声的气息,即便他什么都不说,子安还是可以感受他整个人都浸染了悲伤。
她的心很慌,说不出的慌,最近围绕他们的是非争斗真的是太多太多了,每天几乎都有状况出来。
她实在不敢想象,能让他近乎奔溃的会是什么事。
良久,他才放开她。
子安看着他的脸,憔悴得很,嘴唇枯燥,整个人都没了神采。
“我给你倒杯水!”子安转身倒了一杯水给他,水已经是凉透了的,但是他一口气喝了下去。
他握住杯子坐下来,看着她,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那曾经对本王最好的女人,死了。”
子安大吃一惊,莫非说的是柔儿?
她由衷地替他难过,但是想不到话来安慰他,只得说:“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慕容桀椅子后靠了一下,调整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你去睡觉吧,本王想在这里静一下。”
摄政王府已经让他透不过气来了,他不得不出逃。
“我陪你坐着。”子安说,他应该很爱那个叫柔儿的姑娘吧?心里虽然有些酸楚,但是,他们的婚事一直都不是自己决定的,他也没有表达过喜欢她,他们之前也只能用相处愉快来形容。
她之前也不知道他是这么喜欢这个柔儿姑娘,如果知道,或许会稍稍收敛自己的心。
悲伤在寂静的气氛中流泻开去,有着说不出的悲哀,两人都不做声,慕容桀把眼睛闭上,但是子安知道他没有睡着,因为睫毛一直在颤动。
他额头青筋跳动,可见脑子里不断地飞转,而且,他的头痛应该又犯了,因为,他总是下意识地皱眉。
子安走过去,伸手揉着他的眉心,轻声道:“放松点,一切都会好的。”
微暖的手指在他的眉心一直揉到太阳穴,再从太阳穴摁倒额头,在他的手指下,他的神情渐渐地放松。
良久之后,他拉住她的手,让她过来自己的身前,眸子沉痛,声音破碎,“子安,答应我,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以活下去为最大的念想。”
子安点头,“我知道,我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只想好好地活着。”
“不管能不能好好地的活着,都必须先活着,人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慕容桀强调。
“嗯!”子安伸手抚摸他的脸,心头有惊痛掠过,看来,死的那个人对他真的很重要。
“睡一下,好吗?”子安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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