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黯然,看来,她是真的很伤心,难怪她会想念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是她的祖母,她在世的唯一一个隔代长辈。
子安信得过琴之,把刀疤索给了她。
壮壮穿戴整齐,带着刀疤索便入宫了。
她先是去了皇太后宫中,皇太后听得她说要去熹微宫,皱着眉头问:“你去熹微宫做什么?”
“想念皇上了,想见见他。”壮壮说。
皇太后见她脸色苍白,神情怪异,不由得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些不高兴?”
壮壮看着她,当年的事情,她未必就没有掺和进去,否则,也不会为萧枭和韩清秋赐婚。
“没事,心里有些不痛快,想跟皇上说了两句话。”
“皇上也听不见,你有什么不痛快的跟哀家说。”皇太后拉住她的手,凝望着她,语重心长地道:“是不是因为萧枭?这些年了,你也没忘记他吗?放下吧,壮壮,天下的好男儿,多了去了,这样薄情的男子,实在不该惦记的。”
壮壮笑了,眸子异常清冽,“嫂子也觉得他薄情?”
“难道不是吗?当年他与韩清秋的事情,伤透了你的心,若不是看在靖国公的面上,哀家怎会下旨赐婚?”皇太后生气地道。
“皇嫂为什么要下旨赐婚?即便靖国侯求你,你都不该下这道旨意啊!”壮壮道。
皇太后轻轻叹息一声,“那是因为靖国候说了,韩清秋出身不高,怕辱没了门楣,叫哀家赐婚便可抬起她的身份,靖国侯答应哀家,萧家世世代代都会效忠朝廷。”
“是啊,当年的侯爷,叱咤风云,势力惊天,若得萧家承诺效忠,皇上确实可以无后顾之忧。”壮壮淡淡地道。
皇太后听她的话,总觉得有些阴阳怪气,她看着壮壮,“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壮壮笑了,“我会误会什么?”
皇太后想了一下,“你不要去熹微宫了,皇上情况不好,你去了免得吓着你。”
壮壮取出刀疤索,一圈圈地缠在手臂上,字字清晰地道:“我要去熹微宫。”
皇太后盯着她,霍然起身,“壮壮,哀家不知道你听了什么风言风语,又或者是误会了什么,但是,哀家可以对天发誓,哀家没有亏待你,皇上也没有。”
壮壮抬起头,“皇太后误会了,我没有说谁对不住我,我只是,想去见见皇上,仅此而已。”
皇太后心里不安,总觉得出了什么事。
但是,她拿出了刀疤索,也不能不让她去。
想了想,她道:“你去吧。”
壮壮起身,对着她福身,“谢皇太后!”
说完,转身而去。
皇太后瞧着她的背影,良久,传来孙公公,“去传夏子安进宫。”
刀疤索是她给壮壮的,她一定知道什么的。
第三百三十七章 壮壮见皇上
壮壮离开皇太后的宫殿,一步步往前走,琼华道:“公主。熹微宫很远,不如坐肩舆过去吧。”
壮壮摇头。“不,我走过去吧,琴之。琼华,你们在这里等我,不要跟我去了。”
“还是奴婢跟着吧。”琴之道。
壮壮笃定地摇头。“不,这一段路。我想自己走。”
琴之与琼华对望一眼,都觉得公主今天怪异无比,两人都很担心。但是公主吩咐不让跟着,她们也不好跟随。
壮壮去到熹微宫,在外面站了许久,才一步步走向宫门。
侍卫拦住。拱手道:“公主止步。”
“本宫要进去!”壮壮看着他们。静静地道:“推开!”
侍卫道:“公主,有皇太后懿旨吗?”
“太皇太后的信物在此,还需要皇太后的懿旨吗?”壮壮问道。
侍卫不知道刀疤索。但是。听得壮壮这样说,便道:“公主请稍等,卑职去禀报路公公。”
路公公听得慕容壮壮来了,不由得皱起眉头,“天啊,这位主可不好惹。”
他疾步出去,见到壮壮站在宫门口,他笑着躬身,“哟,公主来了?”
“本宫要进去!”壮壮说着,伸手触碰了一下刀疤索。
路公公见到刀疤索,神情变得更加的恭谨,“是,公主请进来。”
壮壮跨步进去,路公公问道:“公主怎么没带侍女?就您一人来了吗?”
“她们在皇太后那边等本宫,路公公,皇上醒来过吗?”壮壮问道。
路公公叹气,“醒来过的,但是一直都是昏昏沉沉,醒来也没什么意识。”
壮壮没说话,抬头瞧了一眼天空,天色很阴沉。
“你不必跟着进去了,伺候的人也都叫出去吧,本宫想和皇上说几句话。”壮壮道。
路公公犹豫了一下,“奴才陪在身边吧,皇上情况特殊,不宜无人在场。”
“路公公,本宫记得,你是从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便一直跟在皇上身边吧?”
“是的,奴才跟了皇上许多年了。”
壮壮淡淡地道:“好,既然如此,你便伺候在侧吧。”
熹微宫有专门的御医驻守,路公公进去便清场了,御医出来,壮壮进去,路公公便随即把宫门关闭上。
重重宫门,一扇扇地遮蔽了光芒,进得寝殿,还有两重帘子。
壮壮踏在洁净的白玉地板上,几乎没有声音。
寝殿很干净,有药草的味道四散,床上落下帐幔,瞧不见里面躺着的人。
壮壮走过去,掀开帘子,看着床上的人,泪水一下子就落下来了。
她恨,却也心疼。
积压了满腔的怒火与伤心,在这一瞬间,似乎都消散了。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皇帝,本宫本是来问罪的,可见到你这副模样……”
床上的人,闭着眼睛,没有任何的反应。
倒是路公公听了这话,身子微微一震。
壮壮坐下来,就坐在床边,瞧着那曾经俊美无比的男子,如今变成这副模样,心里针扎一般疼痛。
“这些年,你给本宫许多东西,荣华富贵,金银财宝,千里封邑,可没有一样是本宫想要的,这些东西,你都收回去吧,明日本宫会上缴国库。”
“我本来有很多话要质问你的,可如今想想,又有什么意义?都过去了那么久,我宁可相信你不是故意伤害我,便当你是不得已,当你还是爱我的,这样我心里也舒坦一点。”
“但是,皇帝啊,这日子叫本宫怎么过下去?守着这泼天的富贵,承受着各种绝望的离乱,十一年,我过来了,在知道这一切之前,纵然伤心难过,却还能说服自己,我还有至亲,我还有疼爱我的人,可现在,你叫我怎么办呢?”她的声音越发低沉,几不可闻,透着伤痛和绝望。
“我还记得,你还是太子的时候,你跟我说,等你当了皇帝,我想要什么你都可以给我,你问我想要什么,我认真地想了很久,然后跟你说,我想要你笑,想要你开心地笑,因为,从我懂事开始,你就一直被皇兄责骂,被皇兄挑剔,你不开心,你过得一点都不开心,我好几次见你喝醉酒偷偷地哭,因为,皇兄虽给了你太子之位,却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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