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白易笑了,觉得自己外甥怎就那么讨人喜欢呢,“依照我对她的性格判断,她应该不是盯上了锐扬,而是盯上了锐扬的前程,据说外面也有宗门以及家族看中了她在丹术上的天赋,想将她招揽过去,不过至今未动身。”
林文作恍然状:“她是担心一人出去无依无靠,寻找一个同盟,夫妻关系比普通的同盟过硬。”
丹师看着受尊敬,可如果自身实力不强无法自保的话,很容易被人困住当作炼丹工使唤,成天让你炼丹无睱修炼,反而最后耽误了最紧要的事,丹术的提升与修行的进展是分不开的。
说是可以向丹师公会求助,可真到了外面,什么都被别人拿捏住,丹师公会会听谁的?而且丹师公会真的就能做到大义凌然不畏惧强权?未必,腐败和黑暗哪里都会滋生。
“她怎就认定萧舅父以后可以走得更高?或者萧舅父追不上她的脚步的话,是不是就……”林文下面的话说不下去了,这种所谓的看上,宁可不要。
白易笑了笑没说什么。
“舅舅,你说鹤会长会怎么处置这件事?”鹤会长为了自己和丹师公会的名誉,必定要做些什么。
鹤会长会做什么?鹤会长听人吞吞吐吐地说出闹市中心发生的那场冲突,尤其是蔡四少交待的那段话后,脸色一阵涨红,亲自去将丹房里的曾孙女叫出来,让人再将之前的话重复一遍给鹤月玫听。
鹤月玫听完后眼里流露出鄙夷之色:“没想到萧锐扬有这样堕落的弟弟,曾祖放心,孙女可从来没承诺过他们家任何事。”
高傲的她非常看不上萧锐源的行为,在皇城她也见到这样的纨绔子弟,这类人向来是她最为厌恶的,不思进取,只会吃喝玩乐,她都嫌时间不够用,他们却将时间浪费在最无用的事情上面,在她看来,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资源,不如去死。
“你以为会没人追究这番话的来由?到时整个丹师公会都为因此背负上不好的名声,幸好蔡家的姑娘还是懂得道理,但也只救了一半,稍知道底细的人哪里会猜不出萧家小子说出这番话的底气来自哪里?”
鹤正虽也期盼曾孙女能在丹术上胜过他,但不代表愿意让自己最重视的丹师公会的名誉因为自己而蒙上污点,这事倘若不澄清,他一辈子维护的公会的名声会有什么结果?成了那些家族势力的依附?
他一向标榜丹师公会的独立与超然,不会向任何强权低头,就因为他曾在年轻的时候见过强权拘禁丹师的情景,他为此悲愤,在追求丹术的同时也希望维护丹师能够自由呼吸的天空,没想到临到老却差点因为曾孙女让他背上同样的恶名。
“你给我将丹炉放下,手里的任何事都放下,不管用什么办法,跟萧家去说清楚,我鹤正从来堂堂正正,南安城的丹师公会更是如此,我自己的名声不要紧,可我现在还担着会长一职,我的名声跟丹师公会牵连在一起,不容有瑕。”鹤正第一次对曾孙女厉声发话。
鹤月玫抚了抚银袍的袖口,她其实与曾祖的许多观点都不相同,比如她不认同曾祖将丹师公会看得比家族还重要,为南安城的丹师公会奉献了一辈子又得到了什么?倘若将这些时间用来研究丹术专心修炼,想必曾祖在丹术上的成就远不止如此。
鹤月玫挺了挺胸膛,她不会重复曾祖的道路,她的丹术道路上不允许有任何阻挡,不过此事确是萧家的不对,她会处理,而且曾祖的发话,作为晚辈她也不能不从:“孙女会去萧家解决此事,看来萧家没几个明白人,这样的家人只会成为萧锐扬的后腿。”
鹤正警惕起来:“你想做什么?”
鹤月玫勾了下嘴角:“曾祖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只会让他们认清现实看清距离,月玫告退。”
银色的袍子裹着曼妙的身躯步出了鹤正的视线范围。
鹤正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决定,与曾孙女相处得不错,他以为曾孙女会继承他的志愿,为丹术奉献一生,但似乎事情与他所愿有些相悖,不是说曾孙女不愿意为丹术奉献,相反为丹术奉献得过了头,在丹术上追逐名利之心似乎胜过一切。
萧家也发生了一场大战,萧父知道自己儿子在外面干的好事,恨不得拿鞭子亲自将他抽死算了,而萧母哪里舍得这个儿子受丁点伤,一个要罚一个要护,先夫妻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争吵的声音大得越出了内院,许多人都听到了,再一联想萧三少所做的事,真相……自然就曝露出来了,难怪他们家的三少敢放出那样的大话,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萧家的下人护卫会个个守口如瓶吗?在萧父还没反应过来时,流言就传出了萧府,南安城的民众如今对这场纷争最为关切,立即捕捉到了最为关键的字眼,原来是萧家要和鹤家结亲,所以萧三少才拿鹤会长的丹师公会当自家的使唤了。
等萧父知道话已经传出了萧府,险险吐血昏过去,看向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小儿子的萧母,充满了悔意与恨意,要不是因为锐扬,他恨不得休了这无知蠢妇。
“老爷老爷,不好了,外面有位自称姓鹤的丹师来了!”下人一路喊叫过来。
“将鹤丹师请进来,你们也好好听听鹤丹师说什么,你们以为那是谁?以为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还想摆婆婆的谱?”萧父死心了,就让他们看看来自皇城的鹤仙子到底是怎样的人物,是不是他们娘俩能招惹得起的,不说他们,就是整个萧家都招不起,因为至今皇城的二皇子仍是鹤仙子的头号追求者,仍空着正妃的位置就等着鹤仙子。
萧家不过才出了锐扬一个,整个家族底蕴说来连被萧母看不上眼的白家都比不上,白家虽没落了,但嫡系在底蕴就在,旁支再蹦跶也没用,如果不是白易自身的特殊情况,萧父倒是愿意长子跟白易一起的。
萧父已经可以想见,今日过后,萧家要成为南安城的笑话了,像个不自量力的暴发户一样,鹤会长的名声不能有污,否则满南安城的丹师都不会放过萧家,所以萧家就是那罪魁祸首。
鹤月玫在侍女的环绕下出现,萧母刚要上前拉住鹤月玫的手诉苦,就被随行的侍女挡住,这些侍女可不是柔弱无力的,每一个都是武者,负责鹤月玫的人身安全。
“月玫姑娘?”萧母不解地看向面如冰霜的鹤月玫,心里不知怎的缩了一下,这样的鹤月玫比上次所见更加高不可攀,仿佛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都透着不屑。
“萧家主,外面有关曾祖的话是由萧三少的嘴里说出的?”鹤月玫反客为主,冷冷地问萧父。
甭说萧母,萧父在鹤月玫面前也抬不起头来,却不得不下令:“将萧锐源那孽畜带出来!”
这次萧母再想阻拦,可鹤月玫一个冰冷冷的眼神就将她冻在了原地,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可能的儿媳妇不止瞧不起她,以后更不可能将她当婆婆一样敬着,感觉自己的脸被打得啪啪响,都发烫了。
在萧锐源的怒骂呵斥中,他被萧父身边的随从强硬拖了出来,萧母依旧不敢做多余的动作,只用眼神拼命暗示小儿子,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能说要有分寸,这个丫头似乎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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