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这边毕竟不是严家大本营,他在江城的住所,守卫力度与秋府强不到哪去,若是那些人真有心要绑走秋秋,他怕防不住。
“就、就在今天上午,”齐佩佩红着眼,“我怕他们无功而返,再想绑我第二回,就想到少帅这里躲一躲。”
“你说什么?你不知道若是那些人未走,这样会将他们直接引来?”严骁瞳孔一阵收缩,他伸手扯了下齐佩佩衣领,刚想问什么,就又面色一变,煞白着脸望身后的住所中跑去,“秋秋……”
齐佩佩站在后面,看着他疯了一样的身影,脸上布满了疲惫之色,她当然知道,并且正是因为如此,才拖延了严少帅这么久……就为了有可能的话,给那些人足够的机会。
秋秋那个女人,已经与严家解除了婚约,还勾引的严少帅魂不守舍。
这一次……也算是阴差阳错,她竟然见到严少帅将秋秋带回了家中,正好给了她发挥的机会,只要……那些人将秋秋绑走,这其中再发生个什么事,说不定那女人就香消玉损了。
即使那女人将来能回来,也没有可以证明她清白的地方,严少帅又如何堵住悠悠众口去娶她?
齐佩佩刚要转身离开,她目光一闪,就见到身穿黑色连武装的凶悍男人,从几辆车上跃下,有几个将她一把控制住、压在原地,另外更多的人则飞快地奔向严骁家中。
至于走在众人身后的年轻混血男人,齐佩佩心惊胆战下,瞧着有点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时,某些被隐藏在记忆深处的片段被挖了出来,她惊声道:“你是……”
是秋秋的那个男人,也同样是她当初对严骁说过的,在包养秋秋的某个豪富,现在对方却似乎正以一种更为有权势、也更危险的身份,出现在严骁这里。
严骁府邸二楼,小洋楼的窗户破碎,房间像是被外人突然闯入过,还在大开着,柔软的床面之上……原本铺的整整齐齐的床单被褥,全都凌乱不堪,其上还布满了大量的血迹……
陈九再也没有含笑的轻松姿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这一片血,实际上身体已经逐渐开始僵硬了,他脑海中蓦地回想起话筒中秋父悲愤又后悔的话……
“……秋秋自小身体不好,现在还怀了孩子,就这么被掳走,说不定大人孩子都会出事……”
身体不好,
怀了孩子……
被掳走……大人孩子都会出事……
陈九俯下身,手指捏紧了床单,他已经注意到床单上面,的确是细腻的人血……他闭了下眼,头脑中有点发晕,本身这大半个月没有阿蓉在旁,他精神已不够好,现在更像是在强撑着一口气。
他突然转身,整个人散发着极低的气压,这个时候某种从心底滋生出的恐慌,陡然占据了他整个脑海。
轻易不爱动怒的年轻单会掌权人九爷,猛地一脚将目如死灰的严骁踢到墙边,他盯着受了一脚还未反应过来、只生理性一手拄地弯下了腰的严少帅,死死从牙根中吐出两个字,“人呢?”
第92章 00615
可严骁怎么会知道,他一手缓缓捂着腰腹撕心裂肺的咳了一声,他什么都不知道,或者说自从到了这个房间,看到那床单上的血迹后,他的脑子就已经处在一种嗡鸣的临界点上。
不久前齐佩佩说的话,无比清晰的出现在耳中,那些他的仇家,早已下定决心要抓住他心爱的人,来挟制他。
是他害了秋秋,是他害了她,从刚认识那会儿开始,他就对她不好,没有疼过她、宠过她一天,甚至都没有去注意到她的付出,更没有爱上她,他为什么要因为父亲的强制压迫,去讨厌一个无辜的女孩,他为什么不早一点发现真正的内心……
“秋秋,”严骁拼命爬起来,却被陈九的人拦下,他双手捏起拳头就是一锤,目光阴狠,“让开!”
两个武装大汉躲过这一拳,将他拦下,严骁脸上都渗出汗来,他低吼,“都给我让开,那些仇家绑了秋秋没用,最终一定会对我提出条件,我要去等电话,秋秋很快会回来!”
“等?”陈九目光乌沉沉的看他,“等一天还是两天?她流产了,若不尽快找到人,你要她一尸两命?”
说到这里,陈九停顿了下,他面色泛白,他是有些喜欢那小少女,也可以保证只要小少女不犯任何错处,他可以只有对方这么一个女人,但实际上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爱上任何人,喜欢只是喜欢,谈感情谈爱,太深了。
可不知为何,就在他猜测到秋秋可能在这个房间受到贼人劫掳、以至于深受刺激流产,他心中就忍不住生出一道又一道戾气……他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女人,还有人敢动她,对她动手,这是活的不耐烦了,想尝尝单会真正的血腥手段?
“怀孕?”严少帅重复这两个字,似乎是呆住了,“她怀孕了?”
她还有了陈九的孩子。
“但凡她和孩子出了任何事,”九爷一把拎起严骁的衣领,拧了两圈一字一顿说,“你和那个姓齐的女人,都别想活着回严家……”
这一个下午整个单会都调动了起来,刚从国外运回一批军火的某个江城势力也被清理了个干净,整个势力高层都被学习一空,那两个被派出去绑架秋秋的人都疯了,在单会的严刑逼供下精神恍惚,可即使如此,这两人的说辞都是……没有见过那个女人……
但这怎么可能?那房中原本只有秋秋一个人,床单上大量的血迹能会是什么人的血?怎么样才会流那么多血?不是流产又是什么?
九爷这一天在江城杀到了夜晚,他疲惫的靠在审讯室的门外,听着里头两个人依旧不肯松口,他揉了揉发涨的眉心,向着单会在这边的驻地之外走去,远远的有个长相老实巴交的中年人,抬着辆蒙了一层黑漆布的黄包车小心翼翼的挪了过来。
“请问这里是单会吗?”这中年人多看了几眼九爷,大约意识到他气势不凡、应该是个大人物,但这人紧张的将手掌的汗搓进了衣袖,又抬着黄包车上前几步,对着单会的守卫问道。
“是单会,你有什么事?”守卫之人看了眼九爷,才回复道。
“这女子老汉见过一次,上回就是你们单会的人将她接走的,这一次她昏迷在老汉车旁,身上又都是血,老汉也不知该怎么办了,”这中年黄包车主面带纠结的打开了黑漆布,露出了里面昏睡的娇客,“几位老爷可认得她?”
那几个守卫向前一看,还未等反应过来,原本走出不远的九爷,就大步返回来,男人伸手撩了下黑漆布,指尖不由得抖动了下。
“秋秋?”九爷目光闪过一道惊色,落在她身上的大片血迹却蓦地神色一通,他伸出手将少女小心抱在怀中,亲吻了下她的额角,冰凉的,也有一丝血腥味和甜味,九爷胸膛中的心脏终于也从寒冰中活跃了起来,也只有现在这样,他才能感觉到女孩没有被他弄丢、依然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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