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阳摆了摆手:“直接提起可不一定,但现场留有一些蛛丝马迹倒是未尝不可,本王需要亲自问一问才放心,这么大的事情,夫人可要好好放在心上。”
苏夫人面色变幻不定,最终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一个时辰后,你去御花园后边等我,我带衣儿过去。”
萧翊阳露出一丝微笑,拱手道:“多谢夫人。”
他满意回转,发现萧翊寒也已经来了,便笑容满面地上去打招呼。
“六弟。”
萧翊寒冷冷地“嗯”了一声。
萧翊阳颇觉不满,萧翊寒这是连面子上功夫都不愿意给。
“六弟,你我都是兄弟,何以至此啊?”
萧翊寒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眸色里有些嘲讽。
“先皇尸骨未寒,本王可笑不出来。”
萧翊阳的面容僵在了脸上,按道理是不该如此,整个皇宫都挂满了素缟,整个朝廷都是一片哀嚎,自己不该将笑容挂在脸上。
正文 第五百四十八章 密谈
可是那又怎么样?
先皇都已经死了,还有谁能奈何地了他?!
他轻笑一声:“六弟啊六弟,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不知变通,先皇与我们也是兄弟,情深意重,现在他去了,我怎么会高兴呢?只是他一直以来受病痛折磨已久,痛苦不堪,如今方能得以解脱,不该为此庆幸吗?且先皇在天有灵,一定不希望看见我们这些亲人为他伤心难过……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呢?”
萧翊寒只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萧翊阳怒道:“你……!”
被人无视的感觉是最令人讨厌的,偏偏萧翊寒最擅长这个,每次他以为自己能说得对方无可反驳,结果都是对方不需要反驳,直接忽略了他说的话,叫他有一种拳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着实气恼。
他低声哼道:“早晚有你向我示弱的时候。”
一个时辰之后,萧翊阳悄悄来到了御花园后边,天色早就晚了,这里又无人掌灯,黑暗一片。
所幸天上明月朗照,能看清脚下的路,不过蚊虫却是避不开,夏季的夜晚正是这些蚊虫最爱活动的时候。
就在萧翊阳拍死第二十只还是第二十一只蚊子的时候,苏衣才悄悄地过来了。
萧翊阳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贵妃娘娘好大的架子,竟让本王在这里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
苏衣满脸愧疚:“王爷见谅,宫中姐妹都聚在一处,臣妾脱不开身。”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本王有些话要问你。”他一挥手,拍开飞过来的蚊虫,“先皇去时,你可是与皇后一起单独在里面?”
“是。”苏衣犹豫着答道。
萧翊阳面色一喜:“本王问你,皇后在里面做了什么?”
苏衣似乎有些不解:“什么做了什么?”
萧翊阳更加不耐烦了:“就问你在里面所有做的事情。”
苏衣小心翼翼地答道:“没做什么,只是在先皇身边俯身哭泣。”
说罢眼眶红了,有些哽咽。
萧翊阳脸色一沉:“就这样?”
“王爷以为还要如何……”
萧翊阳也不打算卖关子了,苏衣算起来也算是自己人:“遗诏呢?”
“什么遗诏?”苏衣愣住。
萧翊阳沉声道:“当然是先皇的遗诏啊,你在里面的时候没有见到?”
苏衣心里一个咯噔,想起皇后拿出的那个匣子以及里面的东西。
她摇了摇头:“并未见到什么遗诏。”
她说得恳切,而且也没有理由欺骗萧翊阳,萧翊阳便信了,则更加疑惑,喃喃说道:“怎么可能没有遗诏呢?难道早就秘密交给了宫钰?或是周安?”
苏衣说:“若是王爷无别的事情,臣妾要先回去了,出来久了,难免惹人疑心。”
萧翊阳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以后,宫里的事情除了皇后以外,可要麻烦贵妃你多费心了。”
这话说的一语双关,苏衣自然懂,她点了点头:“宫中事多,皇后娘娘一人忙不过来,臣妾愿意帮助费心。”
“本王若是有什么事情,可能要麻烦贵妃的话,还请不要推辞。”
“自然,王爷吩咐,不敢推辞。”
正文 第五百四十九章 安灵
萧翊阳笑了笑:“贵妃果然是明白人。”
苏衣答道:“臣妾什么都不明白,只是听母亲教诲。”
萧翊阳点点头,苏夫人果然有一套。
他说:“贵妃快回去吧,别叫人发现了。”
苏衣弯了弯腰,转身离去。
萧翊阳看了看了一会她离去的背影,也转身离去了。
苏衣从黑暗处走出来,宫灯一盏盏挂着,与方才恍若两个世界,只是宫灯上都披了白纱,看起来倒有一丝阴森之感。
宫黎夕正站在这宫灯之下,身上也穿着白纱,白衣黑发,无声无息,犹如鬼魅。
苏衣倒是没有觉得意外,缓缓上前:“皇后娘娘。”
宫黎夕转过头来,轻声问:“怎样?”
苏衣点点头:“和皇后娘娘说的一样,问的是遗诏的事情。”
“你如何回复?”
“臣妾说并未见到。”
“他信了?”
“应该是,成王没有理由怀疑臣妾。”
宫黎夕嘲讽地一笑:“成王啊成王,果然是狼子野心,先皇在位初时,还仁慈地想着有东林王例子在前,成王等人必不会重蹈覆辙,人心的贪欲,果然不能低估了。”
苏衣沉默一刻,忽然小声问:“皇后娘娘,若是……若是到了最后,可否对我母亲网开一面?”
宫黎夕视线回到她身上,半晌才说道:“那就要看苏夫人是不是识趣了,若是到了最后还要助纣为虐,那本宫也没办法,即便本宫心软,恐怕朝廷臣工也不答应。”
苏衣一颤:“臣妾知道了。”
……
先皇大丧,举国悲恸。
灵柩在宫里摆放了七天,期间还请了白马寺的无问大师以及一众僧侣前来诵经祈福。
居鹤老道也跟着来了,并因此在皇宫里好吃好喝了几天。
这七天来,萧翊寒的兵马一直留在东华门外,并未踏进宫内一步,同时也盯着萧翊阳的兵马,双方互相忌惮着。
七天时间过得很快,皇后与一众嫔妃大臣护着先皇的灵柩安置在陵寝当中。
宫黎夕迎着风站着,双目发红,看着萧翊晨的棺椁被抬着走进了主墓室,最后墓门被一点一点关闭,封死,最后填上土。
原先的回忆在脑海中犹豫潮水一般涌来,她有些经受不住,嗓子一甜,呕出一口鲜血来。
随行左右的宫女太监大惊失色,尖叫起来,连忙上前扶的扶,喊太医的喊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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