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打开门疑惑问道:“姑娘可是有落下什么东西吗?”
韩艺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急切问道:“我方才隐约听你关门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你说的什么?!”
“啊?!”丫鬟有些发怔,刚才随口说了哪句话?她这一下子突然还想不起来了。
韩艺表情急切,甚至眼眶氤氲上了水汽。
丫鬟有些不知所措。
陈沉走了过来,皱眉问道:“难道……姑娘为了找人而来的?”
韩艺一震,可不是么?!
她立刻点头:“对!我妹妹丢失了几个月了,我一直在找她!”
她忍不住拿视线往帷帐的方向瞥去。
陈沉却有一些警惕心,挡住了韩艺的目光,问道:“姑娘找妹妹如何找我们这里来了?”
“她!……”韩艺看向丫鬟,“我刚刚分明听这位姐姐说了琉璃小姐什么的,我妹妹就是叫这个名字的!”
陈沉看着韩艺,韩艺毫不避讳地直视她的目光,眼里露出的真情切意着实骗不了人。
陈沉移开了步子,轻声道:“你随我来看看。”
韩艺忙不迭地跟了上去,待陈沉掀开帷帐的一瞬间,眼泪便扑簌而落,忍不住捂着脸失声哭了起来。
陈沉将韩艺轻轻拉开,顿了下,问:“可是?”
韩艺哽咽着拼命点头。
陈沉叹了口气。
丫鬟满脸震惊:“一直帮琉璃小姐找家人,想不到竟这样巧合!”
陈沉问道:“我虽然瞧你是个好姑娘,但我仍要问你一些事,你妹妹在何处走丢,身上可有胎记?”
韩艺整理了下情绪,柔声说起那日发生的事情,不过避开了一些敏感话题。
陈沉听后长出了一口气。
“我那日刚好路过京城附近,在山坡边发现了摔坏的马车,怕有人受伤,便叫人下去查看了下,果然发现了小琉璃,这孩子还真是福大命大,被马车断裂的木架罩了起来,没怎么受伤,不过因为受到撞击才昏迷了过去,所幸时间不长便遇到了我,我便将她带了回去。”
她眉间柔和:“琉璃虽然才六岁,但是异常懂事,我是真心喜欢她,不过既然她找到了家人,我也能放心。”
韩艺眼眶红红的,“谢谢夫人……”
“是我不够尽责,将琉璃弄丢了,幸好遇见了夫人,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这一辈子都难辞其咎。”
“想来你也不是故意的,别太自责了。”陈沉安慰道。
她看了眼帷帐:“今日太晚了,我看你脸色不好,你早些休息,明日再来看琉璃,想必那时她也会好多了。”
正文 第七百八十六章 回忆
韩艺双手交握,难掩心底的激动。
她此刻坐在这里,琉璃正在她身后的帷帐中安静的睡着着。
就像做梦一样,她有些恍惚。
这十来天,她一路上不住幻想着到了西境会是个怎样的光景。
会如何找到琉璃,或者找不找得到。
又甚至,她已经在脑海里构思了无数个场景,开心的悲伤的统统都有,她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想法,越想脑子越乱,心也越慌,直到此刻,才真正的安定下来,这一路上所有遭受的难处都变的微不足道了。
她握住陈沉的手,目光里满满感激。
“夫人……我,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说……”韩艺眼眶红红的,“我当初不小心将琉璃弄丢,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心里很是难过,怕琉璃出什么事,直到我朋友给我带回消息,我才一路赶到这里,这一路上心里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怕……怕……怕又找不到琉璃。”
陈沉拍怕韩艺的手,目光柔柔的。
“我知道,现在没事了,琉璃在我家过得很好,如今你们又重逢了,我也高兴。”
“夫人,谢谢你……”韩艺低声道,“我看你对琉璃这般好,想必也是舍不得琉璃的,我……”
陈沉笑着宽慰:“你说得对,琉璃这孩子可爱乖巧,甚讨我欢心,但我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之人,不舍得将琉璃还你。何况,救人本事功德之事,如何能挟恩求报呢?”
她看看时辰:“不早了,你明日过来,我们都是一路奔波,也都累了,早些休息吧。”
韩艺有些歉意的站了起来:“很抱歉打扰这么久,夫人,您早些休息。”
陈沉笑着点头:“丫头送送姑娘。”
丫鬟笑着应声,带着韩艺走出房门。
韩艺回身笑说了一句:“夫人晚安。”
陈沉似乎怔了一下,回过神来韩艺的身影已经走了出去。
丫鬟随着韩艺说来,反身将门关上,轻叹了口气。
韩艺脚步一顿,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姐姐,不知夫人住在何处,想登门致谢。”
丫鬟摆摆手:“姑娘可别这么喊我了,夫人就喊我丫头,姑娘也可以这么喊。”
说着她面露歉意:“姑娘,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夫人住在哪儿,只是夫人素来喜爱清净,不喜欢有外人打扰,所以登门致谢的事夫人不会应承的。”
韩艺苦笑一声:“没关系,那我明日再来致谢。”
丫头点点头:“姑娘慢走,早些休息。”
“你也早些休息。”韩艺说。
丫头道:“我待会回去还要服侍夫人,夫人素来休息不好,常常晚睡。”
“晚睡?”韩艺问了声。
丫头说:“是啊,但是夫人说习惯了,不到一定时辰就睡不着,也不觉得有什么,姑娘早些回去休息吧。”
韩艺点头,又补充了一句:“睡不着的话,可以数羊啊。”
“数羊?姑娘方才说什么?”丫头有些不知所以。
韩艺摇头笑笑:“没什么,我们家乡话的玩笑罢了。”
丫头也没在意,转身回去了。
回到房间的时候,陈沉还在灯下坐着。
丫头还是和往常一样劝了一句:“夫人还是早些休息吧。”
陈沉说:“我素来就这习惯,你又不是不知道。”
丫头想起韩艺说的:“夫人睡不着的话可以数羊……”
话音未落,陈沉便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你说什么?!”
丫头被她的目光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没……没说什么啊……”
陈沉猛地站了起来:“你方才说的数羊是谁教你的?”
丫头一抖:“是方才的姑娘。”
陈沉将门打开,来到了隔壁,抬手欲敲门,正好见屋里的烛火被吹灭了,便转身回了房间。
丫头有些没有回过神,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夫人如此失态的模样。
她轻声问道:“夫人……您……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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