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打开门准备走出去,又转过身来,看着他父亲,低声道:“爹,您曾经教我做人不能背信弃义。”
杨诚看着杨木汩转身离去的背影,只得长叹一声。
杨木汩出了家门第一件事就是急匆匆地去了韩家,门房看到他,赔着笑脸恭敬地喊了一声:“哎哟,是杨大爷来了,快请进。”
杨木汩无心与他招呼,随意点了点头,脚步迟疑了一下,没有进去。
吩咐门房:“你去和你家小姐说,我在朝颜阁请她品茶。”
门房急忙应了一声,向里面飞快跑去了。
杨木汩先一步来到朝颜阁,直接进了平日常订的厢房,便有人上了几样茶点果子。
他轻扫了一眼,皱了皱眉:“再来一壶酒。”
小厮迟疑一下,刚要说什么,被杨木汩略带烦躁地眼神一扫,心一惊,只得去了。
杨木汩一边喝着酒,一边怔怔地看着开阔的夕映湖面,往日潇洒平淡的心境全为烦躁怒气所取代,忍不住又倒了一杯。
刚送到嘴边,便被人挡了下来。
他正要呵斥,却因为看到那熟悉温柔的眉眼,心里的烦恼神奇地一扫而空。
“韩妹妹,你来了。”他轻声道。
“木汩,你怎么了?”韩艺坐下来,蹙着眉头,将他手中的酒杯拿开。
杨木汩忽然紧握住她的手,韩艺愣了一下,以前杨木汩从来不会逾越君子之礼。
虽然是不合礼仪的举动,但他们本已定亲,更何况杨木汩此时情绪不佳,所以韩艺并没有将手抽出来。
“韩妹妹,韩妹妹”杨木汩一向不擅酒力,此刻虽小酌了几杯,看着她的目光中却已略带了几分醉意。
“木汩,我在这,发生何事了?你告诉我啊。”韩艺有点焦急,瞧着杨木汩这样必然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握住茶壶,倒了一杯茶,递到杨木汩面前,放轻语气,像是哄着他一样地说道:“木汩,来,喝点茶,仔细醉了头疼。”
杨木汩听话地拿起茶杯,将茶水喝地一点不剩。
韩艺见状又倒了一杯,杨木汩拿起又喝完了。
韩艺见此便没有再倒,而是伸手主动握住杨木汩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柔声说:“好了,现在把事情都告诉我吧。”
杨木汩看着她,道:“韩妹妹,不要等明年了,你早些嫁给我吧。”
正文 第5章 不负你
韩艺很是讶异,不知杨木汩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她握紧杨木汩的手,回道:“木汩,你知道的,我大哥常年在海外,生意上的事就我帮着我爹。不过,我大哥今年年前便回来了,以后由他帮着爹,我也不用担心了,才能安安心心的与你在一起,你知道吗?”
杨木汩露出颓然之态,沉默着。
韩艺看着那个一向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却有这般消沉之感,不由得心疼。
“木汩,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情,不管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不知是否因饮酒的缘故,杨木汩哑着嗓子,说道:“韩妹妹,去年,我去山上之时,遇见了一个被蛇咬伤的女子,我见她孤身一人,便主动帮她处理了脚伤,还把她背到了药香亭,让她向采药人求助。”
韩艺神情轻松,隐带笑意:“木汩,就因为这事?我知你一向心地善良,为人正直,况且,任何人见到此事都应该出手相帮的,你不必忧虑,我不是那种无知女子,不会因此怀疑你的,相反,我还为你这种举动感到自豪。”
杨木汩怔怔看着她,眼前这个女子,温柔,善良,明理,重义,他对她有无尽的爱意,一生只愿意有她一人,任何女子,什么知府千金,哪怕公主又怎么样,他的心里从此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
念及此,反倒浑身轻松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韩妹妹,我对你从未有任何二心,因此那件事我并不在意,也没有说与你听。今日,我爹把我叫到书房,说知府大人暗示他去向他的女儿提亲,我才知晓,原来那个我救下的女子是知府大人的女儿。”
韩艺脸色变了变,问道:“你不是已然与我定过亲了吗?怎可能再向她提亲?”
“正是这样,我也不会同意再娶别的女子的。”
杨木汩摇摇头,坚决的很。
韩艺的脸上却不再轻松,心里也像压了块石头。
她是商人之女,无权无势,与知府之女地位完全无法相提并论,如果知府以权势相逼,恐怕杨大人根本顶不住压力的,更何况也许自己这未来的公公也未必想为了自己去对抗压力吧。
她善于思考,也想了很多。
杨木汩书念得很好,他很聪明,年纪轻轻已然成为举人,以后高中必然不是难事。
若他以后入了仕途,有一个作为知府的岳父,将会顺风顺水,飞黄腾达都将指日可待。
而杨县令一向对于自己这个儿子寄予厚望,之前愿意与韩家定亲,也正是考虑到韩家宽广的人脉关系,连官场上都暗中有来往,才下定决心的,并不是多满意她这个儿媳妇。
不过,韩家纵然有些势力,也不过经营了三代人,只在东阳县声望较高,在齐州算是勉强站稳脚跟,对整个玥黎国来说,只算是不太起眼的小商家。
不过换句话说,若韩家真的是那种有钱有名望的大商家,杨诚反倒不敢与韩家结亲了,怕落了个官商勾结的罪名。
所以,若是知府真是铁了心的要与杨家结亲,只怕事情就会变得无比麻烦。
这种情况,有两种解决办法,一是韩家主动退亲,不和杨家秦家撕破脸皮。二是韩艺自己甘愿为妾,晚秦池乔一步进门。
不过,不论是哪一种,表面上看上去事情是解决了,最吃亏的就是韩艺了,如果退亲,那就是人生中的一大耻辱,不会有多少人家愿意娶一个被退亲的女子。
如果委曲求全,甘愿为妾,进门之后,哪怕杨木汩爱她,疼惜她,也不会只与她一人来往。因为他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时间长了,不会真的忍心看秦池乔独守空房,韶华空负。更何况,秦池乔的父亲在官场上一定会多多提携这个女婿,这样一来,杨木汩就更不会知恩不报,受了恩惠还冷着人家女儿了。
不过韩艺是什么人,她自小在韩家商场上随父亲与人交往,早就可以独当一面,虽然性子温柔,但处事利落果断,也有一身傲骨,不可能甘愿与人做小。
再说,此事本不是她的错,坏人姻缘的是知府,是那个想凭权势得到爱情的知府之女。
最重要的是,她与杨木汩不是基于利益之上的婚姻,他爱惜她,她也喜欢他,他们已经心照不宣此生拥有彼此,便可白头偕老。
杨木汩见韩艺低头垂眸,默然不语,不由得很是愧疚心疼。
“韩妹妹,你放心,我不会娶她的,我根本不喜欢她,我只喜欢你!”他急急说道。
韩艺抬起头,对她笑了笑,笑得很是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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