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萧怔了怔,下意识地接口问道:“你要找他?”
丹珠抿了抿嘴角,迟疑地点了点头,“嗯,我有些事情想找他问清楚。”
太后的人肯定不会忽然来访的,她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到底是什么。
“……”云萧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看着丹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丹珠瞧出他神色有异,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话问出口后,她忽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啊,云萧不是跟叶瑾的同事,一起帮皇帝做事的么,没准他还真知道有关叶瑾的消息。
丹珠激动起来,忙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里?”
云萧眼神闪烁,犹豫了好半响,才缓缓地开口道:“他现在,正在去大羽国的路上。”
丹珠闻言一震,不敢置信地睁大眼,“他去大羽国了?”
大羽国离京城虽说不是很远,但至少也要半个月的车程,就算快马加鞭也得十天左右,可是这厮跟自己说他过几天就回来的,怎么会忽然变成出国了?
难道,他之前在骗她?
丹珠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凝着表情,好一会都没有出声。
“大羽国王室内乱已久,前几天算是彻底爆发。”云萧顿了顿,正色解释道:“事发突然,他这一次也算是临危受命,皇上派他过去协助平定动荡,在完成任务之前,他是没有办法回来的。”
丹珠怔怔地听他说完,隔了好一会,才问道:“他一个人去的吗?……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王室内乱啊,光是听着就觉得危险重重的,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安然无恙地回来。这皇帝也真是“重视”他,专门指派这种棘手的艰巨任务。
云萧安慰她道:“放心吧,他只负责暗中协助,不会有事的。”
思索了片刻,丹珠沉吟着问道:“皇上为什么非要派他去?因为这件事情,只有他才能办到吗?”
“这个不好下定论,但不可否认,凭叶瑾的本事,他一定能出色完成任务。”云萧也觉得奇怪,“据我所知,皇上原本是打算派另外一人前去负责的,但到了最后……不知怎的临时又换成了由叶瑾接手。”
大羽国是澧国的附属国,若是照着眼前的局势任由其恶性发展下去,势必会翻天覆地改朝易主,届时对澧国绝非好事。皇上深知此事不容小觑,一直都有派人密切关注那边的动静。
自从了结司空一案后,皇上原本指派了别的任务给叶瑾,前几天忽然又将叶瑾调去全权负责大羽国的事,加上最近雅多罗倒贴苦追叶瑾的颇多传闻,实在很难不让人猜想这两者间的关联性。
虽然云萧没有详说,但丹珠很快联想了什么,脸色更加地凝重了。
“你知道叶瑾现在的具体地址吗?或者,有没有什么可以联系到他的方法?”这么等着下去不是办法,丹珠决定主动出击。
云萧看了看她,坦言道:“他是天罗阁的阁主,全国各地都有他的眼线,想给他传话并不难。”
丹珠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道:“那行!我修书一封,麻烦你帮我转交给他!”
正文 209 没有了你
楼下的小二很快送来了笔墨,丹珠迅速铺开纸张,提起笔时,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头了。
笔尖停在纸张的上方,好半晌都没有下笔。
“需要我代劳么?”云萧默默地旁观了会,在一旁温声问道。
胡蝶当年家破人亡时,也才八岁左右的年纪,虽说胡伯父早早就请人给女儿教书习字,但那个年纪,能接受的东西实在太有限。而且他得知胡蝶没了家后一直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想着她许是没什么机会继续学习的,顶多只比寻常人认得多几个字罢了。
丹珠闻言看了眼他,无声地摇了摇头,低下头继续沉思。
见此,云萧识趣地没再打扰她,负手去了窗外看外面的街景。
丹珠没有停顿太久,确定思路后,唰唰唰地就开始挥毫落笔。
雅间里很安静,只有笔划在纸张上的沙沙声,云萧微微侧头,安静地望着身后她专注的侧脸。
他有些不太明白,司空敬元已经倒台了,从前威胁她性命的仇家既已不在世上,为什么她还是不肯恢复本名,难道说,她希望胡蝶这个名字跟已故的家人一起葬掉么?
丹珠不知他心里所想,写好后,便将信笺仔细地叠好装进信封交给了他,真诚地道谢,“有劳了。”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云萧微微一笑,顿了顿,又轻声道:“我手上的事还未完成,出京之前都会在这家客栈,你若有事,大可以到此处来寻我。”
丹珠感激地点了点头,多谢的话不再重复,见他面前的茶杯已空,便主动提壶为他续满。
两人闲聊了几句,丹珠记起一件事,又提起笔写了一封信另外装给他,叮嘱道:“这一封,麻烦你帮我转交给薛神医。”
云萧略显诧异地看她一眼,但也没说什么,低声说了声“好”便一并收了起来。
这时,鸿锦推门从外面进来,“丹珠姐姐,时间不早了。”
被这么一提醒,丹珠记起下午还得陪老夫人抄经,和云萧告别之后,便和鸿锦一起回了叶府。
进了嘉临苑,叶老夫人已经在佛堂念经了,丹珠净了手,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毛巾拭干,默默地坐到一边开始抄金刚经。
不知过了多久,叶老夫人停了声音,放下经书,起身走到丹珠旁,看着她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落下笔墨,眼中闪过几分掩饰不住的赞许。
丹珠虽然是女子,但是字却写的苍劲有力,力透纸背,若不是亲眼所见,她还以为这会是出自男子之手。
刚开始时,叶老夫人原以为丹珠只是个贫民出身的丫头,想来是没什么学识的,不曾想到她居然识字,而且还能写出一手隽秀利落的瘦金行楷,不仅如此,而且还能跟自己讨论几句佛义,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从那之后,她对丹珠便稍稍地高看了些。
抄完一版后,叶老夫人满意地端详了片刻,语气都比寻常温和了几分,“丹珠,你这字是跟谁学的?”
“小时候父亲带入门,后面是自学的。”丹珠立在一旁,恭敬地回着话。
她父亲是个高中老师,从丹珠刚会抓筷子起就开始教她写毛笔字,上学后还给报了些书法班,丹珠也没什么其他的兴趣爱好,便把业余心思都花练字上,天道酬勤,后面也就越写越好了。
叶老夫人有些意外,听丹珠这意思,她家里似乎并不是自己先前以为的落魄户,不由问道,“你家里从前是做什么的?”
丹珠也没瞒着,坦然地回道:“爹是老师,娘是审计员。”
前一个好理解,后一个是什么意思?叶老夫人思索了几秒,疑惑地问道:“神祭员?是专门开坛祭祀的么?”
“不是。”丹珠斟酌了会遣词造句,尽量浅白地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帮老板核查账簿,规避错账漏帐造成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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