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公子玉箫和顾天瑜,却依旧没有醒来。
外室,一直焦急踱步的张皓轩,望着鱼贯而出的丫鬟太监们,不由敛眉,待欧阳少衡和于忠一前一后走出来,他上前一步,急促道:“皇上如何了?”
于忠摇了摇头,“皇上还在昏迷当中,不过御医说他只是急火攻心,加之催动内力时伤了经脉和元气,所以才会昏迷不醒,不过刚刚奴才已经用真气为他疗养,相信不久之后他便会醒来。”
欧阳少衡缓缓来到门口,他此时心绪烦乱,加之对于忠心怀怨恨,根本不想与他们二人说话。
但张皓轩心中有个梗,如果不解开的话,他怎么也不舒服。遂他来到欧阳少衡面前,蹙眉严肃道:“欧阳先生,浩轩有一事请教。”
欧阳少衡头也不转,一手捏紧门框,淡淡道:“你是想问在下,为何皇上会唤云升为天瑜么?”
张皓轩微微颔首:“不错,你我都知道,那天瑜是虞贵妃的芳名……”
“云升就是天瑜,顾天瑜……”说罢,他突然转过脸,怒气冲冲的望着于忠,咬牙切齿道:“她就是那个,为了皇上一统天下大义灭亲的顾天瑜,那个屡次三番为皇上去除祸害的顾天瑜,那个在战场上战功赫赫的顾天瑜……可是……于公公,为何你要这般对待她?”
冰冷面具下的欧阳少衡,面色涨红,因愠怒而冷冽的眸子中,淡淡寒光流转,他就那么望着于忠,誓要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于忠却出乎意料的平静,他坦坦荡荡的迎视着欧阳少衡那逼人的眸光,拂了拂袖子上细微的浮尘,挺直了身板,义正言辞道:“欧阳先生问咱家为何如此?那么咱家也要问一问欧阳先生,咱家作为皇上的近侍,有责任保证皇上的安危,当咱家发现有人谋害皇上时,咱家应该姑息养奸么?”
“虞贵妃当年的确对皇上忠心耿耿,对整个璃国恩泽厚重,是百姓拥戴,群臣敬重的娘娘,然,正如当年顾丞相也忠君报国,后来却成了乱党反贼,娘娘她因当年丧子之痛,因沈大人之死而对皇上存有怨恨,遂与纳兰雄此等贼子合谋,意图毒死我皇亦是铁证如山,证据确凿,咱家为何要纵容呢?”
说罢,他挑眉,逼问道:“倘若今日咱家为了顾及当年娘娘恩泽,而放任不管,甚至连皇上被谋害,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咱家如何对得起先皇的托付?又如何对得起这璃国千万百姓?”
他掷地有声的说完后,便冷笑着望着欧阳少衡,一改刚刚咄咄逼人的语气,转而拱手悠悠道:“咱家‘在其位,谋其职’,哪一点做错了?”
欧阳少衡望着丝毫没有内疚之心的于忠,上前一步,质问道:“所以,你便可以不管不顾,让那些狱卒随意拿鞭子抽她,拿水泼她,拿铁烙烙她么?你有那么多方式可以问她,为何偏偏要这么残忍?”
于忠面色阴沉,他的确不知道,狱卒会下这样的狠手,然而,以顾天瑜的罪名,她也当得起如此残虐的对待。想及此,他冷声道:“谋害君主之罪,纵是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也不为过!欧阳先生见不得心爱的人受苦,却来怨怪咱家,是不是太蛮横了些?”
“你!”欧阳少衡少有如此愠怒之时,他浑身颤抖,指着于忠,高声道:“于公公是真的要询问,还是想假公济私,好好折磨她一番?何况,无论你相信与否,我欧阳少衡今日就在这里放一句话,天瑜她……今生今世,永远永远都不会伤害皇上!她与纳兰雄合作,本就是逢场作戏,是你不懂,是你太蛮横,却要让一个女子无辜承受如此伤痛!”
似是因为太过激动,欧阳少衡也抑制不住的咳嗽起来,张皓轩忙上前搀扶他,一脸关切道:“欧阳先生,莫要太生气,若现在你倒下了,皇上和娘娘该如何是好?”
于忠见张皓轩竟然称顾天瑜为娘娘,他面色一冷,旋即皱眉道:“丞相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皓轩自是看到了顾天瑜刚刚那狼狈不堪的模样,他早前便想起自己夫人当年被拷上镣铐,凄惨无比的下场,只是因为顾天瑜有杀君之嫌,他也不好说什么。但当确定了云升真的就是顾天瑜时,他再也忍不住,抬眸望着愠怒的于忠,他反唇相讥:“于公公,看样子你早就知道娘娘的身份,那么,在下只问你一句,你当真觉得,娘娘会谋害皇上么?”
正文 第3卷:傻妃太妖娆-第70章:个中猫腻
第3卷:傻妃太妖娆-第70章:个中猫腻
于忠面容僵硬,久久不语,只是那原本愠怒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狐疑。
张皓轩继续道:“在下不才,曾有幸与娘娘有过一次短暂接触,若不是她,在下兴许会对皇上心存怨恨,而非如今这般甘心侍君。更何况,于公公如此聪明,怎会不知,若娘娘真想谋害皇上,又何必迂回曲折,她只要亮出身份,到时候,以皇上对她的深情,想要毒死皇上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欧阳少衡此时也平静下来,他望着因张皓轩的话语,而开始游移不定的于忠,摇摇头道:“于公公你对皇上忠心耿耿,在下敬佩,但这不代表,你有权利这样对待她!”
张寒暄颔首,赞同道:“没错,莫不说她是贵妃娘娘,她纵是普通女子,又如何能承受这样的严刑拷打?在这种酷刑之下,她纵是招供了,也有屈打成招之嫌。于公公,难道这就是你所希望看到的么?”
于忠望着这二人,他们的话自然刺激到他,没错,他于忠人如其名,就是个愚忠的奴才,所以他的确没有考虑那么多,何况,顾天瑜对皇上的恨,是发自内心的,为了保证皇上的安全,他又怎能考虑这么多?
气氛此时十分压抑。张皓轩有些无奈的望着此时依旧对峙的两人,心里有一肚子话想问欧阳少衡,却苦于没有机会。当初公子玉箫对外宣布顾天瑜的死讯时,他就感觉到奇怪,虽说丧礼举行的大张旗鼓,但在他的心里,那位神一般的女子,根本就不可能简单的死于宫闱争斗之中。
只是,顾天瑜回来虽然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可是,她为何会换了一张脸,为何又要戴着丑陋的面具而不让皇上知道,这一切的一切,于张皓轩而言都是不解之谜。
不过,纵然再有一肚子疑问,现下他也不能问出来。见欧阳少衡和于忠依旧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他无奈叹息,劝解道:“二位,我们都是效忠皇上之人,有什么话说清楚便好,何必如此敌对呢?事到如今,我们不如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说罢,他便要拉欧阳少衡的袖子,想要他去太师椅上坐下来。孰知,欧阳少衡只是轻巧避开,面具下的眸子依旧寒光涟涟,他站在那里,衣摆浮动间,露出那双占满草屑的靴子。
他冷傲道:“不必了,我想于公公也不会对在下的话感兴趣,在下也不想和愚钝的人浪费口舌,只是,丞相大人,在下用自己的项上人头保证,天瑜绝没有半分谋逆之心,此事定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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