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玉箫,这个曾经令他挖心掏肺,而后险些被他逼死的人,他那双比女子还要邪魅的眸子,幽幽望着一个人的时候,似就能看穿那个人的一切。
沈墨浓的眸子在顾天瑜二人身上转了转,突然觉得心口发堵,他们换了一张脸,看起来却依旧般配,这种感觉,令他感到愠怒,一时间,想要说给顾天瑜的温言软语立时咽了回去,他忍不住低低咳嗽了几声,冷声道:“你们是来送死的么?”
于良忙道:“皇上,姑娘答应给您医治了,皇上龙体重要……”
沈墨浓冷哼一声,转身来到圆桌前坐下,声音冷傲道:“朕很好,不需要任何人医治。你们来了正好,今夜,朕便将你们如数留下。”他努力保持着冷傲,然而,在说到“留下”二字时,他的声音在颤抖,目光也如火蛇般缠绕着顾天瑜。
公子玉箫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抹狠厉,淡淡道:“那么,你便试试。”
眼见着两人又要唇枪舌剑,顾天瑜微微蹙眉,而后轻轻扫了公子玉箫一眼,公子玉箫立时沉默不语,只是凝眉,有几分纠结的望着顾天瑜。
顾天瑜缓缓上前,毫不畏惧的来到沈墨浓身边,淡淡道:“于良为了你,奔波数月,以死求得我过来,我答应了他,便不会失信于人。”
她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听不出情绪,然沈墨浓就是能从其中听出几分关心的味道,他心下一喜,眼底立时光芒万丈,如明月拨开云雾一般。
顾天瑜在那霎时明亮的眸光中,生出几分悲凉的情绪来。此时她已经来到了沈墨浓的身前,并伸出手为沈墨浓把脉,不曾想沈墨浓竟突然用力握住她的手。
顾天瑜微微敛眉,沈墨浓一把将她拖入怀中,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道:“御医说了,我是心病难医,若你真想我好,留下来,留在朕的身边,朕自然便好了。”
公子玉箫眉头紧蹙,上前一步,准备将顾天瑜“抢回”,谁知纳兰玉珠突然上前一步,含笑道:“公子,妹妹自己都没挣扎,你这么着急作甚?”她说话时媚态横生,眼波流转间满满都是诱惑,若是平常男人看了,定是全身软一处影,然公子玉箫见了,只觉得恶心。
可是,尽管恶心,他并没有动作。他微微攥紧拳头,面色阴冷的望着沈墨浓,似是在防范他下一步动作。而此时,屋顶上刚刚悄然退去的人,已经再次悄然回到了原位,他们安静待命,只要沈墨浓一声令下,便会立刻冲入房间。
顾天瑜没动,她只是凝眸望着沈墨浓,看他苍白的面上,那一双微微泛红的眸子中满是霸道专横,她的眼底没有厌恶,有的,却是深深的同情。
“表哥……”良久,她低低唤道,好听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和心疼,让沈墨浓呼吸一滞,周身也瞬间一松,下一瞬,顾天瑜突然甩开他的手,自他的怀中逃离,她别过脸,垂眸沉声道:“何必呢?何必要将自己搞的这般狼狈?”
正文 第5卷:凤舞天下-第43章:家贼难防
第5卷:凤舞天下-第43章:家贼难防
说罢,她微微抬手,声音淡淡道:“让我为你把脉吧,我想,你也不想皇位坐了没多久就来个英年早逝。”
沈墨浓望着空荡荡的手心,顾天瑜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那里,他突然痴痴地笑起来,抬眸,他如望着一个傻子一般的顾天瑜,挑眉道:“你今夜,当真只是为朕医治的?”说至此,他诡异的笑了笑,淡淡道:“可朕怎么觉得,你是来逼宫的?”
顾天瑜面无表情的望着沈墨浓,拢袖淡淡道:“你想太多了,我纵然要这江山,也要正大光明的从你手中夺来。”
于良在一旁听的心惊胆战,待顾天瑜说罢,他忙又跪下来,叩首道:“皇上,姑娘绝不会趁人之危的,这一点,奴才可以保证。”莫要问他为何会这么信任顾天瑜,因为,他记得顾天瑜在听到沈墨浓得病时候的表情,那日在王府外徘徊,也隐约听到了顾天瑜与战北野的争吵声,从那天起,他便由衷佩服这个女子,他相信她,绝对不会在这时候对沈墨浓出手。
顾天瑜没想到于良会替自己说话,她并不知道于良对她的信任究竟来自哪里,然而此时有一个人相信她,她还是觉得有些安慰,至于……她将目光投向公子玉箫,波澜不惊的眼底,带着似笑非笑的流光,公子玉箫微微敛眉,而后别过脸去。
沈墨浓缓缓为自己斟了一杯茶,目光在顾天瑜的身上扫了一圈,看得出来,她近来过得很好,不似之前见到时那般干瘦,现在的她气色红润,脸上带了几分婴儿肥,可见日子过得着实滋润。滋润?沈墨浓冷笑着将目光望向公子玉箫,是因为有他在么?分明说过要折磨他的,可是现在……她分明过得很开心。
他的眼底,怒气一闪而逝,然后轻轻笑起来,冷声道:“她的确心慈手软的紧,对谁都能掏心掏肺,流血落泪,可是,她身边这位,难道今夜来了,也只是想跟着看看我这病怏怏的皇帝被治好?”
顾天瑜沉默着走向沈墨浓,语气冷硬道:“别人我管不了,今夜,你是我的病人,我过来是为了帮你医治,至于其他……我不管。”说话间,她已经扣住了沈墨浓的脉搏。
沈墨浓微微敛眉,目光灼灼的望向顾天瑜,顾天瑜的面色有几分难看,她敛眉望着沈墨浓,见他苍白的面上眉宇间青气聚拢,不由微微叹息,旋即莞尔一笑,有几分玩味道:“真是日防夜防……”
话说至一半,她突然转身,目光犀利的望向懒懒靠在那里的纳兰玉珠,冷笑道:“家贼难防!”
沈墨浓抽挥手,皱眉道:“什么意思?”他将目光投向纳兰玉珠,后者只是千娇百媚的笑起来,而后将身子往公子玉箫身上靠了靠,慵懒道:“皇上,臣妾承蒙您的厚爱,可惜啊可惜……臣妾并不想生出来的孩子没有依靠,你若走了,我们孤儿寡母又有谁去依靠?”
说至此,她嫣然一笑,眼波流转,妩媚一笑道:“良禽择木而栖,皇上,您可不能怪臣妾哦,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肚子里的孩子,能有个生活保障。”
沈墨浓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他虽厌恶纳兰玉珠,然当初纳兰玉珠痛恨顾天瑜和公子玉箫,深入骨髓,谁也不知道,她竟然会和公子玉箫互相勾结!
顾天瑜轻笑出声,望着此时贴的很尽的那两人,眼底讥诮顿生,淡淡道:“有时候,畜生的确懂得如何选择。那么,公子玉箫,你决定怎么对付我这碍手碍脚的拖油瓶?”
公子玉箫呼吸一滞,良久,他苦笑道:“你果然聪明,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今夜,我势在必得,沈墨浓必须让位,否则……他活不了。”
一盏琉璃灯火旺,照的整个房间明亮若白昼,炭炉烘烤着的房间温暖如春,空气中四处飘荡着沉香的香气,令人心思安宁。
然而,房间内的每个人,此时都变得心浮气躁,而炭炉再暖,也暖不进他们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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