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至此,他微微一顿,一阵冷风吹过,漫天花瓣飘动,一身白衣的儒雅青年,脸上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他的眸子中不仅仅再有悲伤,还有重新踏上征途的期待。他揽着怀中女子纤细的腰肢,如拥着天下最美的宝玉,这一刻,他明确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至于她……她就好似在你我的庇佑下成长起来的雄鹰,从此之后,扶摇直上九万里,再不需要我们小心翼翼保护。”沈墨浓握着小鱼儿的手微微用力,换来小鱼儿吃痛的一声哼叫,他慌忙松开手,柔声哄逗着这个不谙世事的女孩。
公子玉箫没有说话,他只是安静的望着沈墨浓,看他执了小鱼儿的手转身离开,看他的白色衣袂与身侧美人的粉色裙摆一同飞舞,看漫天落花簌簌落在他们的发上,他们的背影,那般相称,如果他们真的相爱,那么,他们定是这举世无双的一对。
只可惜……公子玉箫垂下眼帘,阳光下,他的脸色有些发白,沈墨浓那温柔的目光,只让他感到扎刺一般的痛。那个男子,大概也知道自己如今爱的,并不是这个不谙世事的表妹吧,可是他抛不下,他亦知道,离开,是他最后能为那个即将登上皇位的女子做的事情。
公子玉箫缓缓抬眸,抬手,接住一片花瓣,他凝眉,狭长的凤眸中闪烁着痛楚的流光,可是,天瑜,我从头至尾痴痴念念只为你一人,我要如何放手?
大年二十八午时许,文武百官与众将士聚于念瑜国皇宫正殿宣德殿外,躬身等待那明艳逼人的女王陛下驾到。
正午的阳光浓烈的不似冬日里的暖阳,分明是正午,漫天红光却层层铺开,那般诡异的美,让所有人都想到“红云祥瑞”这个词,那短短一年历经三代的王公大臣们在心中默默祷告,期望这一次,天下能如这漫天红云带来的祥兆一般,在那传奇女子的统治下,安稳且辉煌。
终于,吉时到。然而,百官却没有等到那个黄袍加身的女子,等来的,却是一道圣旨。
于良面露苦色,望着这命苦的几代大臣,心中唏嘘,旋即开始宣读圣旨。
很久很久以后,每当有人提及这位女帝,都会捧腹大笑,毫不避讳的赞一句“妙人儿”,因为,这位女帝在正式登基当日,放了几万人的鸽子,以一道薄薄的圣旨,钦点一路为她披荆斩棘的第一将军战北野为念瑜国摄政王,帮女帝处理念瑜国一切政务。而女帝究竟去了哪里?直到后来也无人知晓。
战北野在听完那圣旨之后,几欲跳起来将那圣旨撕碎,他惶惶然四处遥望,却根本看不到顾天瑜的影子。他恨恨站在那里,望着那道圣旨,和那双手发抖举着玉玺奉向他的太监,仰天长啸道:“云升!”
带着真气的这一声喊叫,在整个上空回荡不绝,那些没有武功的大臣们被这震天一吼震得险些栽倒在地上,当下要反驳的心,立时藏回了肚子里。
新朝按照新皇的圣旨,国号依旧长宁,国名却改为璃姜国。这个国名自然引起了全民热议,关于新皇与姜国那位帝王之间曾经的爱恨情仇,引起了无数猜疑。
不过,女皇虽没有见到,长宁却迎来了有史以来第一位摄政王,前全国通缉要犯,西凉曾经谋逆西凉王位的战北野。
这位摄政王性格阴沉,鲜少有笑,办事杀伐果断,军队分明该修生养息,他却在定国一个月后,再一次挥兵,迅速平定东南北三面边境的暴动,将那三面的藩王治理的服服帖帖。一时间,他声名大噪,遍布天下的都是他铁血摄政王的事迹,至于当初的要犯,无人提起。
至于西凉国,西凉王战北无极上请退位让贤,虽说顾天瑜认为,他做的牺牲便决定他就该是这西凉之主,然战北无极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初衷:和做西凉王比,他更喜欢打理他家四哥的那些生意。当然……这生意此时已经是顾天瑜的了。
西凉易主,却没有引起腥风血雨,因为新任西凉王是由摄政王钦点的,如果谁敢有所动作,那么,他们需要面对的是京城几十万的铁军。
正文 第5卷:凤舞天下-第50章:她的热情,措手不及
第5卷:凤舞天下-第50章:她的热情,措手不及
三个月后,被遣送出京城,在偏远小城歌城做闲散王爷的宁王沈墨浓大婚,至于那娇俏的新娘,歌城人基本都见过,因为她时常拉着沈墨浓走街串巷,众人均知这位王妃长得貌美如花,脑子却有点问题,但她亲切可人,所有人都很喜欢。
大婚当日,王府门外来送贺礼的队伍排满整条街,其中不乏诸多在朝为官之人的手下,距离拜堂还有一炷香的时间,所有送礼的客人已经被安排入座,却有一人,一身浅色宽袍大袖,面覆银边面具,骑着一匹白马款款行来。
准备关门的小厮望着那人,只以为来了天外之仙,正感叹这人天姿风流,那原本在长街街尾的白马,却已经行至门前。
马上人含笑启唇道:“在下公子玉箫,前来为宁王道喜。”
那人登时愣在那里,公子玉箫?那不是前前朝的皇上么?听说他与自家王爷是宿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就知道你会来。”这时,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旋即,一身大红喜袍的沈墨浓出现在门口,如今的他,气色大好,比之在京城时候,更加精神,整个人神采奕奕。他站在那里,含笑望着门口的公子玉箫,眼底温润如春水,那些奔腾着仇恨的过往,似乎从未出现在他们之间。
公子玉箫微微颔首,自袖间拿出一个锦盒,淡淡道:“贺礼。”
管家要来接,沈墨浓却拂开他的手,亲自接了,锦盒雕镂的很漂亮,上面还画着兰花式样,放在手上,甚至能嗅到淡淡的香气。
沈墨浓打开盒子,眉头轻皱,旋即错愕抬眸,目光欣喜的望着公子玉箫道:“找到她了?”盒子中,摆放着四只兰花小瓶,瓶子上用清秀笔迹写了一些小字,若是别人,定以为这是一般的瓶子,但沈墨浓一眼便看出,这是顾天瑜亲手制作的小瓶。
公子玉箫的唇边浮起一抹苍凉的笑意,他点点头,忽又摇摇头,语气怅惘道:“只是知道了她上一次去过哪里。这个,是她赠给一渔妇的礼物,说是可以美容养颜,那渔妇不舍得用,我坐船,正巧看到,便花重金买了下来。”
沈墨浓紧紧握着那锦盒,脸上笑意虽在,却多了几分伤感,他微微叹息,淡淡道:“这个丫头,还要躲我们多久?战北野呢?有没有收到什么消息?”
公子玉箫摇摇头,眉头紧紧蹙起:“他若有消息,也不会告诉我。”
沈墨浓默然不语,他有些同情的望着公子玉箫,想起战北野,不由感慨公子玉箫的情路坎坷。
“我要走了。”公子玉箫淡淡道。
沈墨浓看了看天色,摇摇头道:“天色已晚,还是等明日再走吧,爷爷和爹爹都很想见你呢,还有……你也想看看小鱼儿她穿上红妆的模样吧。”
公子玉箫摇摇头,转身上马,他沉吟一笑,“我一直都记得,她穿着红妆嫁与我的那日,那模样我永生不会忘记。”不会忘记,亦不会再看别人和她穿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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