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瑜轻轻一笑,淡淡道:“真没想到竟然有人研究我研究的这么透彻。”
林知府的额头上沁出一层冷汗,因为他突然便想起昨夜里接到的一道圣旨,他“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上,周身颤颤巍巍道:“下官拜见护国长公主殿下!”
众人均愣在那里,月筝有些不解道:“爹爹,你怎么就确定她是那什么云升?还有,护国长公主是谁?”
四周百姓见林知府已经跪下了,不由吓得也均跪了下来,只有不明所以的月筝,依旧不依不饶道:“我不相信这个女人的话,她戴了人皮面具么?在哪里?”
林知府面色愠怒,低喝道:“月筝,不得无礼!”他方才见顾天瑜面貌寻常,遂并为有过多在意,方才见她言行举止间均有种令人不敢逼视的高贵气质,那从容不迫,似是掌握天下的模样,天下间恐怕也只有护国长公主……前女皇才有了。
想他一介小小知府,竟然遇到了千年难得一见的长公主殿下,如何能不激动?只是想起方才自己和他那好女儿闯下的大祸,不由面色惨白,只觉得脖颈间凉飕飕的,似下一刻那脑袋便不是他自己的。
顾天瑜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战北野这人其实真的很厚黑,她逼迫他不得不接受皇位,他便昭告天下她的真实身份,想必不出多久,她云升的真实身份便会被世人孰知,若她不行医,再做张人皮面具也便罢了,只可惜,她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医馆,放弃欧阳少衡临死前的交代。
正文 第5卷:凤舞天下-第96章:怒放
第5卷:凤舞天下-第96章:怒放
顾天瑜懒得与月筝废话,她缓缓将面具揭下,立时露出那张清丽惊艳的姣好面容,四周传来抽气之声,一时间,所有人均忘记了呼吸。而月筝的面色,也一寸寸的惨白下去,她看着顾天瑜缓缓起身,步步生莲,来到她的面前,悠悠道:“既然你不相信,本宫也只好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了。”
“月筝!还不快下跪!”林知府满头冷汗,低吼道。此时他害怕的却不单单是顾天瑜的身份,而是她的夫君……此时正好整以暇抱着胳膊看好戏的公子玉箫,他的来头可比顾天瑜还要大多了,而且,他要杀了人,那人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月筝红着眼睛,不甘心的跪了下来,却依旧执拗道:“民女月筝,拜见长公主殿下,是月筝无礼,还望长公主殿下本着一颗济世救人之心,救救我的护卫。”
顾天瑜无声自她身边走过,来到阿良面前,她蹙了蹙眉,方才愠怒之下,她并没有仔细看这男子的容貌,如今仔细一瞧,这人竟然与欧阳少衡长的有几分相似,想及此,她的心便软了下来。往阿良的口中塞了一颗药,她缓缓起身,却依旧气不过,又狠狠的踹了他几脚,有些小女人的叉腰道:“本姑娘最讨厌你这样的男人!”
月筝心下一颤,却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不一会儿,阿良便悠悠转醒。他睁开眼睛,便看到茶楼内此时只剩下衙门的人,且均跪在那里,不由微微一愣,旋即蹙眉向那此时坐在一张桌前淡然喝酒的公子玉箫二人,撑着身体走道月筝身边,柔声道:“小姐,怎么了?您为何跪在这里?”
月筝见他醒了,一双湿湿的眸子中带了几分笑意,她欣喜道:“阿良,你没事了?”
不待阿良回答,顾天瑜已经凉凉道:“有本宫的药在,他怎么可能会有事?”
阿良闻声抬眸,但见面前的顾天瑜容貌清艳脱俗,竟然比月筝的美更甚一筹,他还在琢磨着这人是谁,顾天瑜便浅笑道:“怎么?先前你险些要了本宫的命,这么快便忘了?”
林知府额上沁出一层冷汗,苦着一张脸道:“长公主殿下恕罪啊!这小子虽然愚笨却心地善良,绝不会伤害人性命,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阿良依旧呆呆的望着顾天瑜,似是还未转过弯来。月筝见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顾天瑜看,不由有几分吃味,拉了拉他的袖子,有些不甘愿道:“她就是那位夫人,也是当今新封的护国长公主殿下,还不快跪下行礼?”
阿良吃惊的望着月筝,见她眼底一派懊恼,不由慌忙下跪,却说出一句让所有人都震惊的话:“草民叩见长公主殿下,这一切都是草民所为,与小姐和老爷无关,还望长公主殿下放了他们。”
“阿良!”月筝有些惊恐的唤道。
顾天瑜却淡淡道:“本宫有说过要惩罚他们么?本宫只是想和林知府说清楚,这其一,今晚林小姐的绣球的确是由我相公接到的,按理说,她如今已经是我公子家的小妾,阿良是谁?他就是我公子府上的护卫,是也不是?”
不等林知府回答,她又滔滔不绝道:“既然是我公子府上的人,他想谋害我,你说我夫君惩治他,救下我,这触犯王法么?说句难听的,本宫今日纵是不救他,他若醒过来了,本宫要治他的罪,他又能如何呢?再者说了,纵然他不是我公子府的人,当街伤害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我夫君出手相救,应该是英雄的义举吧?林知府,本宫说的,可有一句错话?”
林知府哪里敢说一个“不”字,何况,顾天瑜句句属实,他百口莫辩,只好不断颔首道:“长公主说的是,只是……小女身份低贱,怎么配得上长公主的夫君,今夜这绣球便作废了吧。”
顾天瑜却扬了扬眉道:“那怎么能行?抛绣球是多么神圣重要的一件事,一个女子的绣球一旦被男子接住,若被退回的话,便是奇耻大辱。”
此时,一直不语的公子玉箫也淡淡开口道:“为夫也这么以为。”
林知府苦着一张脸,他实在没想到,这传闻中矜贵的长公主,竟然会死这样爱记仇的一朵“奇葩”,更无语的是,公子玉箫这曾为一国之君的男人,一样的爱记仇。
他汗哒哒道:“那么依公主看……”
顾天瑜扬眉一笑,酒盅重重往桌子上一砸,惊得地上众人微微一颤,她却笑的越发明媚灿烂起来,在公子玉箫的默许下,她浅笑道:“还愣着作甚?小妾,快给姐姐敬茶。”
今夜,月朗风清,万里无云,三月桃花香香飘万里,灯光耀眼的茶楼内,那女子一身白衣胜雪,芙蓉面上带着勾魂蚀骨的笑意,那朵紫色的鸢尾花在她的发上,伴着她顾盼生辉的眸子,一如怒放在阳光下一般夺目。
茶楼内安静的出奇,唯有潺潺水声自众人心间扫过,有胆子稍大一点的微微抬眸,便看到同样一身白衣的公子玉箫正不紧不慢动作优雅的斟茶,他眼帘半垂,浓密卷曲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漂亮的暗影,他端着那茶盅,缓缓推到顾天瑜的面前,语气温和道:“茶在这里。”
茶在这里。他竟然这么说。这无疑又让众人的心,一瞬间像被锤子狠狠砸了一记那般疼痛,这个刚刚才声称“不愿委屈了我娘子”的男人,此时竟面不改色雍容大度的说出这种话来,无耻程度丝毫不亚于此时明摆着要昭告天下公然整治林月筝的顾天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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