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一言,周则眉头皱了一皱。
傅青满这话是让他去求苍玺请来季十七救一救宋清月吗?
见周则没说话,傅青满接着说道:“臣妾愿意前往玺王府去求一求王爷,让王爷派人去寻找季先生。”
傅青满这句话让周则有些吃惊。
先前让宋清月发病的百合花不是傅青满送去的吗?
这个女人到底安了什么心思?
但是,眼下宋清月的情况着实不太好。在花月楼的奴婢面前,周则不好有太多的表示,但在傅青满面前,周则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掩饰的。
宋清月越可怜,傅青满才会越少把心思放在对付宋清月上。
“玺王爷恐怕不会给这个面子,你当真想好了?”周则说道。
傅青满既然会主动请缨,就一定有应对的措施。他苍玺再不近人情,也不会对一个孕妇做什么。否则,便会留下一个不好的名声。
孰轻孰重,苍玺该是掂量的清楚的。
想到这儿,傅青满冲着周则笑了笑,说道:“只要能让殿下宽心,青满愿意去试试。”
听到这句话,周则放下了手中的笔,看傅青满的眼神也温柔许多。
“殿下放心,玺王爷与太子府再不睦,也不会为难我一个孕妇。更何况,我是殿下的人,玺王爷也不敢过分为难。”
第一百三十八章 桃仁
金陵城的街道在几场大雨冲刷过后显得有些荒凉。
周则打马从这条街经过回到了太子府,径直去了花月楼。
在这之前,周则原本想同镇北大将军一同研讨一下西北问题。然而,听到宋清月发病的消息,还是很抱歉的向镇北大将军抱歉辞别。
“如何?”周则一进门就冲着太医薛诚保问道。
薛诚保看到周则后,刚想跪下行礼,就被周则拦下了,“孤问你宋良媛如何?”
薛诚保没说话,叹了口气,望了刚刚睡下的宋清月一眼,说道:“太子殿下,能否借一步说话?”
周则点了点头,带着薛诚保去了偏殿,“孤想听实话。”
周则这句话让薛诚保进退两难。说假话,终归会被拆穿;说实话,这太子殿下若是发起火来,让他小命呜呼了该如何?
“你放心大胆的说,孤不会牵连无辜之人。”周则似乎勘破薛诚保的心事一般。
闻此一言,薛诚保赶紧跪在了周则面前,说道:“如先前的许太医所言,宋夫人活不过一年。”
薛诚保抬头看了看周则的脸色,有些欲言又止。周则闭了闭眼,说道:“若是整个太医院所有太医的医术拼在一起,能保宋良媛性命多久?”
薛诚保叹了一口气,说道:“微臣与太医院上下一起也保宋夫人活不过一年啊。”
周则没再说话,也没让薛诚保起身。
薛诚保低着头跪在地上,心里那句藏了很久的话实在是不敢说出来。
他要如何告诉周则宋清月已经有近一个月的身孕了呢?
且不说宋清月的身体如何,她这条命能不能撑到生产还是问题。这样的话,薛诚保说不出口,也害怕说出口后自己没有命从太子府的大门走出去。
眼下,薛诚保只希望太子府的哪儿女人能动手让宋清月的性命早点结束。只要在宋清月肚子能看出来前了结了她,自己终归还是能平安的吧?
“周秉进来”,周则冲着门外喊了一声。
周秉听到吩咐后,即刻进了偏殿。
“殿下有何吩咐?”
“去贴告示寻神医季十七,找到者,赏白银千两。”周则说道。
周秉领了命令出门不久,宋清月身边的秋蝉就来到了偏殿。
“太子殿下,良媛娘娘醒了,您过去看看吧。”秋蝉说道。
周则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后,冲着薛诚保说道:“今日的话,你知我知。”
薛诚保赶紧应下,随着周则一同去了宋清月的卧房。
宋清月看着周则来后,很努力的冲着周则笑了笑,周则看到宋清月这副模样,纵使心中难过也强撑着一副开心的样子。
“清月,薛太医说你这病不日就会好。”周则让宋清月倚在自己怀里说道。
宋清月应了一声,没说话。
生死有命。
自己的身子到底是什么情况,宋清月心里也知晓。只是,周则相信自己的病还有治好的可能性,那么宋清月自己也愿意相信自己的病情不甚严重。
周则见宋清月没说话,以为宋清月不信自己的话,又说道:“你若不信,问问薛太医便知”,说着抬头望向跪在地上的薛诚保,说道:“方才,薛太医还与孤说起了你这病。太医说,只要好生养着,保管能好。”
此时此刻,薛诚保抬头对上周则的目光,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话,他什么时候说过?
但太子殿下既然这么吩咐了,自己这当奴才的自然得应下。
此时此刻,估计周则只要不要了薛诚保的性命,周则说什么他都会乖乖应下的。
周则还在柔声与宋清月交谈,薛诚保储在这儿也觉得难受,遂而以为宋清月煎药为借口退出了花月楼。
薛诚保这厢刚出门,就碰见了傅青满身边的璧鸢。薛诚保本想着避开璧鸢走,最终却还是被璧鸢拦了下来。
“奴婢见过薛太医,我家娘娘身子不适,烦请薛太医去一趟。”璧鸢说道。
薛诚保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太子府总共只有三位主子需要太医照顾,其余位分低的找民间大夫即可。眼前的这个小婢女的主子倘若真的有病,找谁也找不到他头上啊!
尽管如此,薛诚保还是一脸恭敬的说道,“不知是哪位娘娘身体抱恙?”
“我家主子是傅良媛”,璧鸢这话明显把薛诚保吓了一跳。
傅良媛?
在大门大户姓傅的主子,多半跟国公傅骞是亲戚。一想到傅国公,薛诚保心里就没底。傅国公身后头站的,可是当今皇后啊!
“薛太医还是随我走一趟吧”,说着,也不管薛诚保理不理,璧鸢就朝着海棠楼的方向走去。
薛诚保看着璧鸢的背影,叹了声气,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这祸事来了,多也躲不过。
来到海棠楼,傅青满倚在软塌上,薛诚保坐在傅青满的下首处。
“薛太医不必拘束,本宫今日叫你前来不过是让你为本宫把把脉顺便拉几句家常。”傅青满喝了口茶,温柔说道。
薛诚保连连应着,从药箱里拿出一块手帕搭在傅青满的手腕上,然后跪地请脉。
片刻过后,薛诚保将手帕从傅青满的手腕上拿下来,重新放回了药箱里,说道:“娘娘身体康健,只是……”,薛诚保没再说下去。
“但说无妨”,傅青满示意璧鸢扶起薛诚保。
“只是,娘娘这茶您不能再饮了”,薛诚保说道。
“为何?”傅青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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