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小婢女低着头,胆儿大的那个率先回答道:“奴婢孟言”,另个小婢女在她之后接着说道:“奴婢孟景。”
苍玺应了一声,“你们二人从今以后就留在这儿服侍王妃,万不可出一点儿差池!”
两个婢女冲着苍玺磕了个头,赶紧应着。苍玺接着说道:“王妃方才扭到了脚,去找个大夫来瞧瞧。”
“是”,两个婢子应了一声,很识趣的退了下去。
她们二人走后不久,苍洱来到了门口,“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苍玺闻声,为傅瓷把被子搭在腿上后,轻声说道:“本王去去就来。”
傅瓷应了声,苍玺出了房间给傅瓷带上了门,“如何?”
苍洱打量了周围一遭,低声说道:“还请王爷借一步说话。”
苍玺点了点头,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苍洱紧随其后。
来到书房,苍玺将伺候的人统统遣了下去,苍洱关上了房门之后,才拱手说道:“王爷,邱晔这池子水,太浑!”
闻言,苍玺眉头微皱,嘴角也微微下弯,“把你打听到的如实讲来。”
第二百五十四章 这水,太浑(2)
“回禀王爷,属下打听到,在这邱晔是何巡抚一手独大。这五六年一来,朝廷得到的消息一直是北番的经济不景气。据属下所知,这前两年是因为何大人中饱私囊,这后三年,邱晔天灾多,百姓也架不住有这么个贪官在!”
听完苍洱的禀报,苍玺的眉头拧在了一起,“这何初有什么背景,敢如此嚣张跋扈?”
苍洱拱手一揖说道:“这位何巡抚敢如此,一来是天高皇帝远,这二来么……”,苍洱顿了顿接着说道:“王爷忘了,周则的母妃姓何。”
闻言,苍玺气的把手往桌子上狠拍了一下。
周则是三年前被封为太子的,这何初也就在邱晔为虎作伥了三年。尽管周则未必记得自己还有这样一个亲戚,但如今的世道不正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
苍玺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问道:“浔阳苏氏那边呢?”
苍洱叹了口气,“浔阳苏氏是十年前来到北番的,据说当时苏老将军来时正赶上邱晔发大水。苏老将军仗义,散尽家财才不至于邱晔变成一座空城。但自那之后,苏老将军一家也就落魄了,苏公子也因此被迫从商。”
听完苍洱的诉说,苍玺心头一酸。这苏家,果真是承周的中流砥柱。若是朝堂之上多几个这样的肱骨之臣,想来承周该是另一番天地。
“接着说”,苍玺说道。
“属下还打听到,这苏公子有个小儿子,爱极了读书,只是……”,苍洱没再说下去。
即便苍洱不说,苍玺也知道了。
在承周,商人的地位十分低位,但却在家族中如同顶梁柱一般。这朝廷中的达官显贵,哪一个不是花钱如流水。然而,仅仅凭借朝廷给的俸禄是绝对不能满足他们这一年的支出的。所以,会有许多人家逼迫自己的庶出儿子或者最不中用的那个儿子来经商。
一来,免去了许多不必要的是非。二来,也让家里有了经济来源。不过,一旦经商,他这一支的子孙便不能再考取功名做官。就连读个书,也是受限制的。
就如同苏满祁的儿子一般,喜欢读书却不能上学堂,也不能找个先生来教他诗词经书。
苍玺叹了口气,说道:“你去准备份礼,明日本王要去拜会苏老将军。”
苍洱应了一声退了下去,苍玺一个人窝在书房里想着方才苍洱的话,心里忽生得一份悲凉之情。
英雄迟暮,大概说的就是苏佑吧?
苍玺这一想就是一夜。傅瓷在房间里等到两更天也不见苍玺来,只好让人服侍着睡了。梦里,她看见了一个女人窝在苍玺的怀里,她瞧得不太真切,遂而跑了过去。这一跑便崴了脚。
苍玺看着她跌倒在地上却没有过来扶,那女人也在朝她耀武扬威的笑。周围的侍婢、奴才也都掩面发笑,笑她这个不得宠的王妃。
快天亮时,傅瓷一下子惊醒,坐起了身。
她看清楚了,那个朝她笑的耀武扬威的女人正是苏满霜!
傅瓷被惊醒后没再睡着,昨天下午苍玺明明说要来这儿陪她却不见踪影。想着苍玺对苏家人的态度,傅瓷心里七上八下的。
太阳爬上了天,屋子里亮了些后傅瓷才好好的梳洗打扮的一通,命手底下的人去准备早膳。
待准备好了,傅瓷差香罗去书房请苍玺前来时,才被告知王爷一早就出了门。
香罗回去回禀傅瓷时,很明显的察觉到傅瓷的脸色不大好看。
“可知道王爷去了哪儿?”傅瓷问道。
“听伺候王爷的人说,王爷去了苏府”,香罗说道。
“苏府?”傅瓷重复了一遍,继而问道:“浔阳苏氏?”
“正是”,香罗应了一声。
闻言,傅瓷的手抖了一抖。
难道,这就是命由天定,苍玺注定躲不过苏满霜?
“王爷即便是去苏老将军家也不同这一早就去吧?”傅瓷问道。
香罗想了想,回答道:“奴婢听伺候王爷的人说,昨日王爷听说苏公子的小公子因为父亲从商的缘故不能诵读诗文心里十分过意不去,遂而今个一早去集市上淘了些书本,想给那小公子送去。”
傅瓷应了一声,没再说话。她一个人坐在了餐桌前,用筷子夹着米饭,却如何也夹不起来,傅瓷夹了三四次后,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拍。
“不吃了,陪我出去走走”,傅瓷冲着站在一旁的香罗说道。
香罗看傅瓷这副样子,赶紧劝道:“王妃,您这脚还伤着呢!”
“苏家那位会医术的二小姐不是说了本王妃这脚无妨吗?”傅瓷说完这话发现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对,遂而将语气放柔了几分,“姑姑陪我出去走走吧,在这屋里呆着,闷得慌。”
傅瓷都这么说了,香罗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扶着她出了房间。傅瓷的脚伤并没有苏满霜说的那么轻,落地吃力还是会疼。
这北番之地,气温比金陵低许多,花草也只是发了个小嫩芽。远不如金陵城玺王府那园子里花团锦簇。
“王爷好像很看重苏家?”傅瓷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香罗点了点头,“昨儿个奴婢还听红玉说王爷让苍洱前去打听浔阳苏氏这几年的情况。”
“苍洱打听的如何?”傅瓷急忙问道。
香罗笑了笑,“王妃您也知道,苍洱这小子前去打听的事情若无王爷首肯谁能问的出来呢?”
“姑姑说这话就不对了,咱们王爷可是没什么事情瞒着王妃的”,苍洱突然从树上跳下来说道。
香罗吓了一跳,拍着苍洱的肩膀说道:“你这猴精儿,怎么爬到树上去了?”
苍洱挠了挠头,笑笑说道:“王爷吩咐了,不让属下告诉王妃与姑姑,说是要给王妃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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