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绰约坐得住也好,坐不住也罢。傅瓷心中明白,无论这位郡主如何为陈氏母女求情,傅骞最多放了傅青满。陈氏想从东院出来是再无可能了。
傅氏是添喜郎世家,傅骞虽然晓得兵权的重要性,但骨子里的书生习气让他有些看不懂这些只懂打仗的粗人。恰好,陈氏笨到拿兵权来压傅骞,搁在哪个男人身上能受得了妻子威胁自己?
“老夫人对二小姐的婚事可又安排?”
傅瓷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让孙大娘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恭恭敬敬的回了,“听老夫人身边的香罗说,二小姐对玺王情根深种。老夫人的意思是成全。”
“成全?”傅瓷突然发了声疑问。
前世里,傅瓷死得早,对这位姐姐的印象还真是少的可怜。至于她嫁给了谁,傅瓷完全没心思留意。
她依稀记得,皇上有意将皇位禅让给玺王。这在前世还引起了一场不小的争斗。
努力回想的傅瓷,嘴里突然冒出一句,“玺王……夺位。”
孙大娘听傅瓷这声嘟囔,吓得连忙遣散了左右就连桂雨也被遣了出去,“主子,这话可不能乱说。”
待人都退下后,孙大娘才问道,“主子可是想到了什么?”
傅瓷摇了摇头,“没有”,在这个还不能完全信过的人面前,傅瓷哪能将如此重要的消息告诉她。
见孙大娘面上有些不爽,为了安抚她的情绪,傅瓷还是开口道,“大娘觉得,有朝一日玺王会不会是这天下的主人?”
房里没有人,孙大娘也就毫不避讳的说了实话。一则,是让傅瓷看到她的远见目光;二则,是让傅瓷体会到自己的忠心。
“奴婢觉得,玺王爷不输太子殿下。”
听她一言,傅瓷提起了兴趣,“何谓不输?”
孙大娘凑近一步,“主子觉得,读书人与领兵的若是一同造反,哪个胜算更大?”
听到这儿,傅瓷觉得孙大娘的确是个对她极为有帮助的人,一时之间还舍不得弄死她。
孙大娘的这番话是在告诉她——玺王手里有兵,若是有朝一日两人反目,自然是玺王的胜算更大一些。
“大娘睿智”,傅瓷称赞道。
“主子,若想成为人上人就得踩着别人的肩膀。与其成全了二小姐,倒不如……”
孙大娘没再说下去,傅瓷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与其成全了傅绰约,倒不如自己入了玺王府。
这是条不错的路,可傅瓷总觉得苍玺也是个阴毒之人,不由转移了话题,“二小姐的仪仗到哪儿了?”
孙大娘看了看日头,微微一笑,“也该快到府里了。”
“走,出去迎接二姐姐”,傅瓷站起身,孙大娘紧随其后。
刚站在傅府门前没多久,就等到了傅绰约的仪仗。傅青满赶紧上前,微微行了一礼,“拜见寄好郡主。”
傅绰约看到傅瓷拜她即刻拉起了傅瓷,“不可不可,嫡庶尊卑不可乱!”
傅瓷看着这位姐姐,仿佛陌生人一般。倘若再街上遇到,傅瓷大概想不到还有这么一位姐姐吧!
看着傅绰约没有敌意,但傅瓷还是觉得小心为妙。
前些日子,季十七不还觉得她是小白兔吗?
结果怎么样?
小白兔咬人跟狼要人一样疼,都要流血!
“郡主是回来探望祖母的吗?”傅瓷装傻充愣的问道。
“正是,前些日子没能随姑母一同回来探望祖母,绰约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说着,傅绰约低下了头。
“那我便带姐姐过去”,傅瓷冲着傅绰约吐了个舌头,小女儿调皮的姿态一览无余。
傅瓷边说边拉着傅绰约往南院走,傅绰约却突然停下,为难地说道,“我,我想先去看看母亲。”
虽说在宫里,但毕竟有皇上的耳目在傅府。风吹草动,尽收眼底。
傅瓷假意捂住了傅绰约的嘴,朝左右我看了看,才小声说道,“姐姐快莫说了,父亲下了命了,这件事无论是谁都不许讨论。”
傅绰约看傅瓷的样子,觉得这位嫡女太没骨气了些,竟然被父亲的一道命令吓成这样。
好在,没骨气的人野心也不大!
傅绰约到底还是想试探一下傅瓷,问道,“依妹妹说,我该如何?”
傅瓷岂能看不出傅绰约寓意何为?
既然装傻充愣开始了,那还是显得笨些的好,于是摇了摇头。
“二小姐不如先去见老夫人,让老夫人为二夫人做主。”说这话的正是孙大娘。
傅绰约认得孙大娘,于是问道,“孙大娘怎会在此处?”
孙大娘叹了口气,“二夫人被禁足,身边伺候的人也要减半。老奴无福,不能伺候夫人,就被分到三小姐的院子里了。”
第二十五章 嫡女谋(1)
孙大娘的回答让傅绰约挑不出错来,也就只好作罢,道了一句,“先去探望祖母吧。”
来到南院,仇氏一直拉着傅绰约的手嘘寒问暖。从起居饮食到婚姻大事,仇氏无一不过问。
这一问竟是两个时辰,太阳到了南面,香罗才笑眯眯的提醒着仇氏到了用餐的点。
仇氏的病仍旧没有好转,喝不得酒,傅绰约也就以茶代酒的敬仇氏。一两杯茶水下肚,眼泪竟也淌了下来。
看着宝贝孙女落了泪,仇氏急忙询问是不是在皇宫里受了什么委屈。
傅绰约擦了擦眼泪,将傅青满与陈氏被禁足的事讲给了仇氏。傅绰约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父亲把母亲与妹妹放出来,自然添油加醋了一番,挑着捡着说别人的不是,将傅青满与陈氏与这些事的关系撇的远远的。
老夫人动了怒,她倒不是气傅青满与陈氏的恶行,而是气傅骞。
出了这档子事,傅骞竟然对她只字不提。若不是久居深宫的孙女回来探她,自己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仇氏拍了一声桌子,吓得傅绰约与傅青满还有满屋子的奴才都跪在了地上。
“阿瓷,你知道这件事吗?”仇氏开口问道。
傅瓷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向来不喜欢人吞吞吐吐”,仇氏又道。
傅瓷叩了个头,“回祖母,孙儿知晓并且舍身其中。”
方才仇氏看到傅瓷吞吞吐吐的样子,便知道,这件事情,傅瓷定然是只晓得。
“你且说说。”
仇氏下了命令,傅瓷只好一五一十将这几天的事情讲给仇氏听。傅瓷讲的没有傅绰约说的那般夸张。她知道,在仇氏面前耍小聪明无异于以卵击石。
傅瓷讲述完后,仇氏与傅绰约都变了脸色。
仇氏亲自扶起了傅瓷,“好孩子,这桩事情让你受委屈了。”
傅瓷摇了摇头,又向仇氏施了一礼,“孙儿认为,大哥即将娶妻、四妹妹也即将出嫁,此时囚禁了二娘未免惹得大家都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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