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玺起身,走到苍洱面前说道:“借你令牌一用,今夜你就宿在本王的营帐中替我掩人耳目。”
“这——”
听苍玺这要求,苍洱有些为难。按理说,大战在即,苍玺不应该如此莽撞,更不应该再单独离开军营。
“你放心,本王天明即返”,苍玺说完就取来了自己的披风,“若是本王天明还不归,千万想办法托住苏佑将军。万不可让他知晓本王夜探竹林”,苍玺交代着的功夫就已经把披风穿戴好了。
“属下遵命”,苍洱拱手言道,即刻解下了自己的令牌递给苍玺。
苍玺拿了令牌就要出营帐,苍洱不放心,又嘱咐了一句,“王爷早去早归!”
苍玺应了一声,出了营帐门。借着天黑,守门的兵士只当出来的人是苍洱也就没太注意。苍玺从大营的南部绕到马厩,牵着自己的汗血宝马就要出大营。
“什么人?”将要出门的时候苍玺突然被士兵喝住!
苍玺拢了拢自己的披风,把头愈发压低了几分,模仿着苍洱的声音道:“王爷让我连夜出去办点事,这是令牌”,说着,从怀里掏出苍洱方才给他的令牌。
士兵接过令牌仔细查看了一番之后又将令牌还给了苍洱,恭敬的拱手行了个礼,言道:“苍护卫慢走!”
苍玺接过令牌后,牵着马出了大营。出了大营之后,苍玺即刻翻上马背,朝着竹林的方向赶去。
金陵城与竹林之间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尽。更何况,苍玺此行,还要避开众多耳目,委实不易。
二更天,苍玺好不容易到了竹林口。苍玺确定没有人跟过来之后才将马拴好进了林子。
虽说天黑路难行,但好在苍玺对这条路很是熟悉,半个时辰就到了季十七的茅草屋。
苍玺站在门口喊了两声并无人来开门,正想翻门而入之时,苍玺看见一女子从屋里出来,身手矫捷的冲他丢了个暗器来。
“你是何人?”沈梓荷问道。
苍玺上前一个反擒拿将沈梓荷束缚住,轻声道:“你是谁?”
沈梓荷扭头不言,苍玺方才看见她是从屋里出来的遂而也不敢在没搞清楚之前轻易动手。
“这屋子的主人呢?”苍玺问道。
沈梓荷没认出来此人是苍玺,遂而扭头不言。与此同时,季十七握着一盏蜡烛从房间里出来,借着微弱的烛光,季十七看清了来人的脸。
“苍玺?”季十七发问了一声后,赶紧奔着苍玺的手让他撒开,“快撒开快撒开!这是四皇妃沈梓荷!”
闻言,苍玺才松开了手。沈梓荷咳嗽了两声。
苍玺有点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两声,言道:“不好意思啊,天黑看不清,我不知道是你。”
沈梓荷白了苍玺一眼,冷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来看瓷儿”,苍玺毫不含糊的说道。
沈梓荷再次白了苍玺一眼,进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苍玺与季十七在院子里。
季十七给苍玺使了个眼色,无奈的说道:“进去吧!”
“我是来找瓷儿的”,苍玺说道。
季十七看了苍玺一眼,“北边那件房。”
言罢,季十七就进了自己的房间。苍玺敲了敲房门,见没人应声后苍玺推开了房门。
此时此刻,傅瓷正窝在榻上熟睡。苍玺坐在了傅瓷的床榻前,没舍得叫醒她。看着傅瓷的睡颜,苍玺突然觉得这场权利的纷争比不上美人在身旁的十分之一。
苍玺没点灯,接着微弱的光,他勉强可以看清楚傅瓷的眉眼唇鼻——还如先前一样好看。只不过,在岁月与战乱的冲刷之下,这花样的年华看上去多多少少有些沧桑。傅瓷虽然未醒,但眉头依旧是皱着的。苍玺看在眼中,忍不住的伸手去为她抚平。
先前,自己总喜欢皱着眉头,傅瓷说皱眉不好看,自己就硬生生的改掉了这个坏毛病。然而,从前那个爱笑的姑娘跟着他一路去了邱晔之后竟然也变得多愁善感爱皱眉了。
“瓷儿”,苍玺声音很轻的唤了一句。傅瓷耸了耸鼻子,但并未睁开双眼。看着傅瓷这副可爱的睡相,苍玺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之后的半个时辰里,苍玺什么话都没说,就安安静静的坐在傅瓷的床前。对苍玺而言,连看着傅瓷睡觉都是上苍难得可贵的恩赐。
四更天时,院子里的鸡叫了两声。季十七轻轻敲了敲房门,苍玺听到后恋恋不舍的看了傅瓷最后一眼后推开了房门。
“该走了,我不希望这里也变得不安全”,季十七说道。
苍玺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眼下,周则已经下了命令,点了名的要苍玺的项上人头。这个时候,不光是朝廷命官还有各种江湖上的人都惦记着苍玺的命。若不是拿不准三日后到底是成王还是为寇,苍玺是真的不愿意找这个麻烦。
“我知道,多谢你了”,苍玺拱手说道。
季十七应了一声,朝南边的那个房间看了一眼后,说道:“你的那位侧妃在南边那间房里,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苍玺朝南边房间里望了一眼,轻声道:“不去了,免得给你们惹麻烦。”
季十七何尝看不破苍玺的心思。他哪里是怕麻烦,他是不想见到苏满霜!
“什么时候行动?”季十七转移话题问道。
“后日”,苍玺回答道。
季十七朝苍玺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他是想阻止苍玺,可是苍玺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太久,想要拉回来,前功尽弃不说,在这个时候命都难以保住!
“我若是一去不回了,还请你照顾好瓷儿”,苍玺笑道。
季十七拍了拍苍玺的肩膀,笑道:“朋友妻不可欺!我季十七是正人君子,怎么能总惦记着你的夫人?我想好了,这桩事情结束后,我就娶了桂雨丫头。”
苍玺应了一声,“桂雨,是个好姑娘。这些年,她一直没找婆家也是为了你。”
“我知道”,季十七说道,紧接着对上苍玺的目光,“正因为知道,我才想着等到太平之后带着她过好日子、过舒坦日子。”
“好!”苍玺应了一声,最后冲着季十七说道:“瓷儿就交给你了,保护好她!”
言罢,苍玺跪地给季十七叩了一首。
季十七看到苍玺这一跪,突然觉得自己放手是这辈子做的决定中最正确的一个!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傅瓷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仍旧惦念着苍玺。而苍玺为了傅瓷,肯涉险、肯下跪。把傅瓷交给这样一个男人,季十七觉得值!
“你放心吧,若是真的有危险,我必然用命来守护瓷儿!”季十七边说边扶起了苍玺。
苍玺点了点头,快步走出了院子的小门。
出了门之后,苍玺一路小跑,生怕耽搁了时辰。趁着天色还蒙蒙亮,苍玺赶紧往回赶。若是天大亮,再想混进军营变是难上加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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