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玺没再开口,默默的走出了房间。他看得出这个面色潮红的小女子在他面前极力表现出一副无事的样子,这样的躁动绝不是她划伤手臂就能忍受的了的。
“季十七”,苍玺唤了一声。
季十七听到苍玺这声唤,急忙从竹林里探出个头来,“王、王爷,我在这儿!里面那位怎么样了?”
看着季十七头顶着几片竹叶,嘴里还叼着几片竹叶的样子,苍玺咳了两声,把到嘴边的笑意咽了回去;“傅三小姐无事。你这是怎么了?”
季十七侧了侧身,十分艰难的从竹林里挤出来,把嘴里的竹叶子吐掉,说道:“刚才有个什么郡主来请王爷,茶叶说千万不能让她发现我们在这儿,就将我一个人塞到了竹林子里。”季十七说这话时还有些委屈,苍玺却没心思关注他,苍玺闭上了双眼仔细听了听,并没有听到周围有人的动静,遂而开口问道:“苍洱呢?”
季十七拍了拍身上的土,“茶叶说王爷您出来一定会去查凶手,所以自个儿提前去打探了。”
不亏是他苍玺带出来的心腹,如今都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了!
回过神来的苍玺才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刚才跟季十七的对话,遂而问道:“你刚才说什么郡主?”
“听那个小婢女说是寄、寄什么郡主?”
“寄好?”苍玺问道。
季十七点了点头,“就是她!寄好郡主。”听到季十七这句话,苍玺心里有些窝火,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季十七看不出苍玺心里的怒气,问道:“该不是你什么时候欠下的桃花债来找瓷儿报仇吧?”
苍玺没吱声,白了季十七一眼:“看好她。”说完,一溜烟的功夫就没了人影。季十七独自看着这满院子的红花绿草,不敢进去。
富贵人家种花种草都喜欢讲究个品种,季十七却看不出这花草与他在林子里养的有何区别。越好的花草,的确象征着身份的贵重,可这名贵的花籽草籽真的能成活、生长?
就像屋里躺着的那个人,国公傅家的嫡出小姐,当今皇后的亲侄女,不是依旧让人暗害至此?
头一回是下毒,不过是想让傅三小姐一命呜呼,倒也死个痛快。这一回呢?还不知道对手是谁就被下了情药。在季十七眼里,这种行为的可恶比下毒者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会儿功夫,苍玺就找到了在屋顶上飞檐走壁的苍洱,苍玺看见他白天如此明目张胆的穿梭在各个房屋的瓦片上,直接将苍洱提溜了下来。
“查到凶手了吗?”落了地,苍玺问道。
苍洱点了点头,靠近苍玺低声说了几个字。
还没等苍洱说完,苍玺就变了脸色,双拳紧握。
原本只是猜测,如今被证实过后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情愫。
“跟我去找她!”苍玺说道。
得了这句话,苍洱跟在苍玺身后径直往会客楼那处走去。
到了会客楼,苍玺没踏进去,他深谙这里是给女眷聚餐用的,自己进去委实不合适,于是对守门的侍卫说道:“去请寄好郡主出来,就说玺王有请。”
苍玺这人一向喜怒不与色,守门的小侍卫看见玺王爷大老远的跑来找寄好郡主,还以为是一对有情人偷偷借着四皇子婚宴的名义来约会,竟红着脸跑进了大堂去唤傅绰约。
第五十六章 离她远点
傅绰约听到侍卫的禀报时,以为是苍玺这木头开了窍,提高了三分音调说道:“你替我去跟王爷说一声,我即刻就去。”接着,还命贴身侍婢青茗赏了来传达消息的小侍卫一个金元宝。
来到门前,傅绰约看到苍玺的背影,心中一阵欢喜。眼前这人,还是第一次来找她。傅绰约又理了理衣裳,又让青茗帮忙整理了一下头饰,遣散了门口的守卫才走上前去。
还不待傅绰约走到跟前,苍玺就说道:“借一步说话。”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出了会客楼的大院找了一处偏僻的小院子。
傅绰约没摸清楚情况,跟着苍玺来到了小院子。苍玺依旧背对着傅绰约,傅绰约却一点儿也不在意屈膝向苍玺行了一礼,“王爷安好。”
苍玺没转身,回答道:“寄好郡主见了我,难道不该行跪拜大礼?”
傅绰约听到这话一愣,然后立刻跪在了地上:“是臣女忘了规矩,还望王爷恕罪。”
看到自家主子跪在了地上,青茗也赶紧跪在了地上。原本,青茗觉得自己是寄好郡主的贴身侍女,人前人后都该比一般的奴仆高一等的,然而此时此刻见了苍玺,在他的威慑之下,青茗的这种优越感一扫而空。
“郡主应该知道,擅用宫中禁物,按律当斩。”苍玺说这话时,听不出丝毫愤怒,就如同他平时说话一般,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
傅绰约听到这句话,当下一颤。第一反应就是苍玺已经知道傅瓷被自己下了情药。转念一想,又将这种想法否定了,即便苍玺知道傅瓷是受了情药,在场的那么多人,为何就认定了是她傅绰约?
想到这儿,傅绰约又硬气了起来,“绰约不知道玺王爷在说什么,还请王爷明示!”
傅绰约这话说的诚恳,苍玺一时挑不出错来,干脆说出了实情:“傅三小姐被人下了情药,在偏殿休息。”
傅绰约没想到苍玺能跟她将这种事情挑明说,假装着急问道:“三妹现在如何?”
苍玺在傅绰约的声音中听不出丝毫担心,但脸面上的戏还得做足:“郡主是问三小姐是否完璧呢?还是现下状况呢?”
傅绰约当然想知道傅瓷是否完璧,但又不好明面上直接去问,只好说道:“自然是现下状况。”
“本王已经将三小姐救下”,苍玺说这话时故意转身面对着傅绰约。
傅绰约从苍玺的脸面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绰约替三妹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见傅绰约仍旧贼心不改,苍玺说道:“这件事情,本王会查清楚,还傅三小姐一个公道。”
听到苍玺这句话,傅绰约急了。整个承周,谁不知道玺王爷吐口唾沫是个钉,出口的话还没有食言过,遂而说道:“这是傅府的家事,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苍玺笑了一声,“那如果是玺王妃的事情呢?”苍玺也不知道为何会用傅瓷三番四次的来压傅绰约,这就好像一个借口,但又不是一个借口一样。
“玺王爷要娶了傅瓷?”傅绰约瘫坐在地上,盯着傅瓷问道。
“有何不可?”不待傅绰约回答,苍玺蹲下身直勾勾的盯着傅绰约说道:“离她远点!”
说完这句,苍玺扬长而去,安静的院子里只留下傅绰约与她的小婢女。
苍玺走出小院子的时候,没有回到四皇子给他僻出来的哪件偏殿,而是回了宴席。这种场合,他骤然离去已经有失体统,长时间不回去会让他这新郎官兄弟十分没面子。想到这儿,苍玺加快了脚步,一路上还不忘嘱咐苍洱赶紧回偏殿与季十七回合然后一起照顾傅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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