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十七终究不是个能看热闹不插手的人,看见妇女可怜兮兮的样子,只好送佛送到西:“我就是大夫,我随你去。”
妇女一个劲儿的感恩戴德,季十七将她扶了起来。随她来到这间小院子,替妇女的丈夫治了伤。季十七这人看病十分有原则:穷人看病,分文不取;富人看病,定索百金。奈何他神医的名声在哪儿,许多富人遇到疑难杂症还是不惜重金寻他看病。
季十七就好了妇女的丈夫又分文不取,自然成了这家人的恩人。
农人少金,又无以为报。要么就是只能以几顿便饭作为谢礼,要么就是跪一跪这位救命恩人。这样的情况,这几年来季十七实在见得不少。
桂雨一听季十七是自己家里的救命恩人,脸腾的一下子红了起来,跪在地上说道:“奴、奴婢,多谢季公子的救命之恩。”
季十七上前搀起了地上的妇女,对着桂雨笑眯眯的说道:“现下能告诉我你家主子在何处了吗?”
桂雨瞪了季十七一眼,撅了撅小嘴说道:“主子在王记布庄。”
季十七得到了傅瓷在哪儿的消息,急忙向妇女深鞠一躬说道:“我眼下还有些事情,就不麻烦大娘与桂雨姑娘了。”
“哎……”不等妇女喊完,季十七就跑着出了胡同。
季十七走后没多久,王记布庄的伙计就来到桂雨家让桂雨去竹林寻找季十七,说她家小姐有难,请季公子速来帮忙。
桂雨一听她家小姐有难,也顾不上伙计后面说了什么,问道:“我家小姐怎么了?是谁要害她?”
伙计被桂雨这激动的情绪吓到了,急忙说道:“我从布庄来时,你家小姐好好地站在那儿。至于谁害她,这个……不是我们能打听的。”伙计说的一脸抱歉,桂雨也就没难为他。
看着桂雨有些出神的样子,伙计忍不住提醒道:“烦请桂雨姑娘速速去竹林请季公子。”
桂雨听到这儿仿佛才抓住整个事情的重点:小姐被谁暗害不是她能管的,她能做的就是按照傅瓷的话去做事。
“季公子,一炷香之前就已经离开这儿去王记布庄找小姐了。”桂雨回答道,想了想又说道:“烦请各位大哥等我片刻。”
说罢,桂雨进了屋拜别了高堂兄长。回家机会千载难逢,但桂雨深知这机会是谁给她创造的。昔日里,她总觉得傅瓷是更看重孙大娘一些故而对她冷淡。后来,她才知道,主子不是不看重她,只是不希望把她推到风尖浪口上。这些话都是后话,也是实话。
季十七率先赶到布庄,看到门口的小厮、伙计站了一门外,急冲冲的就想往里闯却被守门的小厮拦了下来。
季十七气不过,就算王记布庄是皇家钦点的布庄,但也不至于这么多人守门吧?
“在下季十七,国公傅家三小姐的朋友。”季十七虽然不太喜欢当官的,但遇见这种势力的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报出傅瓷的名号。
门外管事的人一听来人是季十七,赶紧走上前去赔着笑脸,“傅三小姐候您已久,季公子里面请。”
候他已久?
听到这儿季十七有点想入非非,傅瓷果然是舍不下他的,竟要以王记布庄为托词出府来与他见上一面。
然而走进内堂后,季十七的这种想法就烟消云散了。
他看见傅瓷面色铁青的坐在太师椅上,看见季十七后使劲儿耸了耸鼻子忍住一腔委屈,说道:“过来。”
季十七走到傅瓷面前,将傅瓷狠狠的搂紧怀里。这个小女孩儿,身上背负的太多!
王福生看见两人搂搂抱抱的场面,背过身去,低声提醒了一句:“小姐,万事命为大,先商量对策啊。”
傅瓷听后才从季十七的怀抱里挣脱,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药包:“你看看这个。”
第六十四章 假戏真做
季十七拆开药包嗅了嗅、皱了皱眉,又捻了一点用水化开,表情变得异常难堪。看到王福生还杵在原地,季十七看了一眼:“掌柜的,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三小姐说。”
掌柜的很识趣的给这两个人关上了房门,确定门外无人之后,季十七才说道:“这药不致命。”
傅瓷舒了口气,却又听季十七说道:“但是,服用个五六次就能让人精神涣散。瓷儿,王记布庄可能只是个开始。”
听完季十七的话,两人各怀心思沉默了良久。
傅瓷在想如何躲过这一劫。
俗话说:家贼难防。如今看来一点都不假!
至于是谁要害她,这一点傅瓷想都不用想。诺大的傅府,有几个人能动的了傅氏令牌?
看见傅瓷沉思的侧脸,季十七悲喜参半。悲的是,傅瓷的生活步履维艰。喜的是,他的小白兔终于学会了对人留个心眼。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季十七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问道。
傅瓷笑了笑,“你都不问要害我的人是谁?”
季十七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脸,谁要害傅瓷不是他一个大夫能管的,可是眼睁睁的看着他喜欢的姑娘被人暗害,他心里窝囊。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季十七回答道:“你心里该清楚。”
傅瓷不想隐瞒季十七,将心里的猜测与确定通通讲了出来:“皇室与世家大族都会有暗卫,暗卫会按照主人的令牌行事。这包药粉是傅氏暗卫交给王掌柜的。”
季十七心中也猜测过此人可能出自国公府。但转念一想,傅瓷毕竟是傅氏的嫡出三小姐,这样卑劣的手段只要国公肯好好查就一定能查到,故而打消了这个念头。
“能动用傅氏令牌的有谁?”季十七问道。
“我祖母与国公。”傅瓷回答道。
屋子里的气氛再次变得沉寂。门,被推开,王福生怯怯的走了进来:“三小姐,有个叫桂雨的姑娘找您。”
傅瓷一听是桂雨,冲着王福生点了点头:“桂雨是我的丫鬟,还劳烦掌柜的带她进来。”
王福生巴不得离开这个是非地儿,急忙点头答应了傅瓷的请求。
趁着王福生将桂雨带过来的这段时间,季十七赶紧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假戏真做”,傅瓷说道,见季十七疑惑的表情,傅瓷直截了当的问道:“这药第一次会有什么副作用?”
“精神恍惚、神情呆滞。”季十七回答道。
听到季十七的回答后,傅瓷大吃一惊,她没想到那些人手段竟然可以如此阴。
话说到这儿,季十七也大概懂了傅瓷的意思,问道:“桂雨能信吗?”
傅瓷点了点头,说道:“我不想让她设身其中。她没什么心计,以后为她寻个好人家嫁了就是。”
季十七轻轻嗯了一声,想了想又说道:“这件事情我不能瞒着玺王爷。”
傅瓷没反驳季十七的话,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她越安全,但她私心里觉得苍玺定不会站在他的对立面。这种信任,出自骨子里。就好像,她与苍玺素未谋面苍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救她。就好像,她与季十七并未深交过,季十七却一直在明里、暗里的帮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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