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虽然病弱,帝王的威严还在,有他在,岂能让一个女子当众不顾龙颜放肆?
他横挑了挑眉,一声斥喝,“闭嘴!”
皇后咬了咬牙,闭上嘴。
“陵儿,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老皇帝语气温和的问。
宇少陵早就编排好了说法,说出口,自然是面色坦然,看不出丝毫虚假,“何香凝与皇弟暗度陈仓,已怀有三个多月的身孕,她怕此事败露,于是安排了这么一出,既能顺理成章的流掉孩子,还能离间儿臣与父皇的父子之情。”
“这何家丫头与那逆子!”至今谈起宇少坤,老皇帝仍是一脸惧意。
皇后怎能容忍这样污蔑何家的说法,“皇上,你休要听他胡说,臣妾要求传证人上来对峙!”
老皇帝看了看面目狰狞风度全无的皇后,再看了看一身轻松的宇少陵,心中已有了答案。
但皇后要一个结果,天下之人也要一个结果,于是他沉声道,“传。”
壮汉们被押解着进了殿内,皇后起身走到为首的壮汉面前,“说,半月多前的夜晚,你们在做什么?”
那壮汉垂着脑袋,看不清他的表情,“小人在在东宫。”
“喔?做了什么?”皇后眸中闪着精光。
“这”
“快说!”
壮汉老实交待,又见皇后问,“你是受谁人指使?”
“这这”壮汉看着可怖的皇后,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老皇帝发话,“你若是老实招来,朕或许可以饶你们一死。”
壮汉怯怯望了皇后两眼,“是是皇后”
此话一出,满堂皆是震惊。
包括瑾瑜在内,她震惊的不是宇少陵这招栽赃嫁祸,而是这一招的阴毒。
她知道宇少陵必然是做好了准备过来的,却不知宇少陵竟是想就此连同皇后将整个何家斩草除根。
“你竟敢污蔑本宫!”皇后大吼,一张雍容的脸扭曲得厉害。
那壮汉吓得连连磕头,磕到额头血肉模糊,“小人小人不敢啊小人说的句句属实没有一句虚言!若不是有人重金收买谁会利欲熏心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老皇帝看他不像在说谎,且宇少陵面上带着吃惊,便问,“陵儿,你怎么看?”
“这陵儿只知其一没想到皇后娘娘竟也在中间”一句话把自己置身在了事外。
皇后连声否认,“皇上切不可相信这些淫贼的胡言啊!臣妾冤枉!冤枉啊!”
老皇帝视若无睹,“刑部尚书,你听到了吧!此事就交与你调查。”
他倦了。
皇后慌了,“皇上皇上你去哪儿?”
“绯雪宫。”丢下一句话,老皇帝由太监搀扶着离去。
闹剧结束,皇后被刑部押走,一众人等散去,只剩下宇少陵和瑾瑜。
瑾瑜问,“殿下不怕刑部调查出真正的真相?”
宇少陵似笑非笑的勾起唇,“瑾儿,你要知道,真正的真相就是皇后叫心腹买了这些壮汉,做出了这些事。”
瑾瑜顿悟,他把所有的破事都栽赃给了皇后的心腹!原来如此,这样以来,所有的一切都说的通了!
他所谓的引蛇出洞借刀杀人,就是这个意思?
“殿下真毒!”瑾瑜憋了半天,结果只吐出这两个字。
“彼此彼此,瑾儿以为,本王没看见那日你独身去见何香凝?”宇少陵戏谑的挑起了眉。
“那,”瑾瑜还想问些什么,宇少陵俯身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有话回去再说,隔墙有耳。”
瑾瑜点了点头,随宇少陵回到东宫。
书房。
其实,瑾瑜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何香凝真的怀了宇少坤的孩子?”
“宇少坤怎会让一颗棋子怀上自己的孩子?”宇少陵手中执笔的动作没有停顿,一气呵成写出了个心字。
是啊!就如当初把自己当做棋子,何香凝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明知道她不可能怀上宇少坤的孩子,但真相无从取证,你真正的目的,不过是借皇后之口,让那些人上场指证皇后?”瑾瑜虽是疑问的语气,眸中却充满了笃定。
“瑾儿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不过”宇少陵顿了顿,不再说下去。
瑾瑜也懒得去问。
何香凝和皇后一同被刑部收监,刑部的调查结果正如宇少陵所说的,所有的证词一致指向皇后,最后就连皇后的心腹都在拷问下,不忍招下“实情”。
几日后,老皇帝下旨,皇后意欲嫁祸太子,离间皇亲,赐三寸白绫,何家老小发配边疆,从此不许踏入天宇国半步。
至于那何香凝,被冠上不忠的罪名,隔日就会处以极刑。
这夜,瑾瑜以探监的名义去看何香凝。
漆黑的牢房,满地的脏乱,散发着扑鼻的恶臭,何香凝就这样躺在稻草上,双眼无神的看着牢顶,捂着腹部喃喃自语。
“我的孩子娘亲对不起你”
瑾瑜暗叹了口气,这算是因果循环吗?她有些不懂了。
按照天宇国律法,不洁之人需被绑在石柱上,暴晒十日,何香凝最后死在了石柱上,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老皇帝的身体日益衰败,连同着淑妃的那一份一起快速的枯萎着。
两个月后的清晨,宇少陵和瑾瑜一同被急召去甘泉宫,说是老皇帝不行了。
还没进殿,就见老皇帝穿着皱巴巴的单衣躺在床上。
“陵儿过来”老皇帝枯败的手臂颤巍巍地扯起宇少陵的袖口,老泪纵横,“陵儿朕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很怨朕朕是个失格的父皇实在是愧对你们母子”
宇少陵垂着眸,瑾瑜看不透他,“父皇多心了,母妃她也定不会怪父皇的。”
老皇帝苦笑着咧了咧唇,清明的目光渐渐变得混沌,“陵儿照顾好你母妃天宇日后就交给你了”
留下这一句话,老皇帝一命呜呼。
宇少陵静默着看着老皇帝死去,面无表情的,唯有一双漆黑的眸流动着阵阵忧伤。
接踵而至的噩耗,以及老皇帝的仙逝,一度令宫内陷入了死寂,但很快新皇继位冲淡了这股沉重的氛围。
宇少陵登基为王的那晚,封袁瑾瑜为正宫皇后,册封袁将军为忠勇侯。
瑾瑜一袭金色凰袍,仪态万千的坐在宇少陵身侧,霸气侧漏的气势,不输给宇少陵分毫。
她身为宇少陵唯一的太子妃,正宫之位容不得任何人置疑。
随后宇少陵继位后遣散了老皇帝的众嫔妃,命瑾瑜重整后宫。不过是一月的时间,宫内俨然变了一股风气。
瑾瑜已然完成了任务,心里琢磨着是时候提出离开了。
漆黑的夜,天空没有一颗星子。
屋内,微弱的烛光下,瑾瑜与宇少陵面对面坐着。
“陛下,可还记得与瑾儿的约定?”瑾瑜动了动唇,首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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