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丫自动的想要回避,周颐出声让她留下来了:“三姐,这是你自己的终身大事,你也听听吧。”
他一出口,就遭到了王艳的反对:“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哪里知道这些事,要是让别人知道她自己在亲事上指手画脚,又要嚼舌根了。”
“这里就是我们一家人,谁会知道,除非有人故意出去说。”周颐边说边淡淡的看了一眼一直坐在旁边没有丝毫起身意思的三丫。
三丫被看的身子一震,顿时打消了心底的小心思。
“那这样,五丫你就留下来吧。”王艳一想也是,她们在自个儿家里关上门说的话谁会知道。让五丫听听也好,问问她自个儿的意见。
五丫虽害羞,但还是应了一声坐了下来,只是将头深深埋着。
现在坐在这儿的就只有王艳和周老二,大丫,三丫,五丫,再就是周颐,都是自家人,王艳也没什么保留的,便将提亲的人说了一遍:“一个是临县的陶举人家的小儿子陶琦,今年十七岁,也在念书,但他家里一共有三个儿子,还没分家,但我打听了一下,说陶举人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三儿子……”
周颐听了蹙了蹙眉,陶举人喜不喜欢这个儿子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要这个陶琦自己立得起来,没等王艳说完,周颐就出声问道:“那陶琦也在念书,念得如何?”
“好像连童生都没考过。”周老二对这个陶琦也不是很满意,啥玩意儿,都十七岁了,连童生都没考过,他们六郎才十三岁就考过举人了!能把这个陶琦从众多提亲者中筛选出来,主要是看中了陶举人家里产业不少,光大的庄子就有好几个。
不过周老二也不想想,这天底下又有几人在十三岁就考到举人的,能在二十几岁考到秀才的都是凤毛麟角。
“那他就只在念书?没负责打理家业?”周颐又问,虽说不能欺少年穷,但十七岁还未考过童生,也说明了他在念书上不是没有天赋就是没有毅力,周颐也并不是一定要找的姐夫也会念书,精通庶务也可,至少要让三姐以后吃穿不愁。
“没有,陶举人家里的产业都是大儿子和二儿子在大理,他好像一心一意要在念书上培养陶琦。”周老二对这些事倒也摸的清楚,毕竟他接触的人多了,打听这些事很容易。
听到这里,周颐就已经在心里给这个陶琦打了叉,念书念书不成,又不通庶务,五丫嫁过去只够操不完的心。
他皱了皱眉“还有其他人呢!”
“还有王举人家和李县令家……”
“什么,爹,你说的是谁?”周颐觉得是不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王举人和李县令家啊,咋了?”周老二一脸的茫然,王艳也一脸的平淡,似乎觉得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周颐看着王艳和周老二这样子,哭笑不得,不禁怀疑他们两个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王举人家,并不单单是他一个举人而已,他还有个哥哥在京城当礼部侍郎,虽说这个官没有什么实权,但好歹也算得上是朝廷大员,在加上广安县还有王举人,王家的产业也不少。再说李县令家,虽说李伯雍的官阶并不高,大越朝根据经济状况区分各县等级,广安县自然而然是“上县”,李伯雍的品级也不是七品,而是从六品,最关键的是李伯雍现在年岁还不大,这几年他在广安县干的不错,也许再往上升升有很大可能。这两家,无论是谁,都是周家高攀了。
但周颐也知道无论是王举人还是李伯雍看重的都是他的潜力。
若是从联姻的角度,这两家无论和谁结亲,都会对他有所助力,但周颐没那么卑鄙,这是五丫一辈子的事,一切都要从她的角度去考虑。最重要的是要看男方的人品,他知道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要想嫁给殷实人家,又想男方专情,根本就是扯蛋。但至少,不要嫁给一个人渣。至少要找一个知上进,疼妻儿,不会做出宠妾灭妻的混账事的男人才行。
听到提亲的这些人最差都是举人,甚至还有县令家的公子,三丫藏在衣服下的手直接捏出了青筋。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总是和她作对,以前和大丫比,她还沾沾自喜,大姐嫁给了舅舅家,而舅舅一家现在都靠着周家吃饭。这让三丫窃喜,至少她费尽心机做的这一切让她得到了一个好结果,没有像大丫一样嫁给一个泥腿子。
而现在,一切的一切都被轰成了渣渣,和向五丫提亲的这些人家相比,穆家又算什么呢,不过是一个小商之家罢了,而且丈夫还是庶子,以后能分到多少家业都不知道……
三丫将头埋的很深,没人看见她扭曲的脸色。
周颐用手指敲了敲膝盖:“那王举人家提亲的是哪一位?”
“是王举人的小儿子,叫王鹤,也是十七岁,已经考过了童生。”周老二说道,只是脸色有些别扭。
“李县令家呢?” 王举人家家境自然可以,但这王家的作风周颐可看不上眼,不提王举人和钱地主的那个案子,毕竟是旁观者,他也不知道内情,不好评判。但王举人下人诬陷周老二偷木材一事,周颐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他知道,周老二也没忘记呢,不然说起这王鹤不会是这样的神色。
“李县令的公子叫李青宇,十八岁,回老家考秀才去了,人我没见过,不过听说很孝顺知礼,也上进……”周老二似乎对这李青宇很满意,前几个都没有评价,独独说了李青宇的好话。
周颐沉吟了一会儿:“还有其他人吗?”
“当然还有,不过这些人要么是家世不行,要么就是后生自己不争气,我和你娘都没看上。”周老二脸上有些得色,一家有女百家求,这也说明自家的孩子出堂(优秀)。
“爹,娘,王举人家就算了吧,以前诬陷爹的虽然是管家,但没有主人家允许,那管家怎么可能这么嚣张。这就足以说明王家的家风不行,三姐以后嫁进去了,肯定要受委屈,而且说不定还要带累我。”周颐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
周老二听他这么一说,连连点头,倒不是他记仇,而是王举人和钱地主的案子,他已经认定了是王举人家污蔑钱地主,便打心眼里抵触王家,他是老实人,和这样满肚子坏心眼的人做亲家,可真是太挑战他的底线了,而且周颐还说会带累到他,这就更不行了:“对对,不能和王家做亲,他们那套我看不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也没人家心眼多,五丫嫁进去,肯定吃亏。”
“三姐,你觉得呢?”周颐问五丫。
五丫也顾不得害羞了,她坚决的摇头:“这王家我肯定是不会嫁的,爹都被他们打了,我恨还来不及,怎么会嫁!”
三丫听了,嘲讽一笑,觉得五丫话说的漂亮,还不是打着自己的小心思,举人家自然比不上县令家。
周老二听了五丫的话,脸上露出笑容,都说女儿贴心,果然啊。眼睛一转,又看到埋着头的三丫,脸一黑,嗯,这个是生来讨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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