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是不是我的想法太天真了,你若和李姑娘的事成了,我再,再和李应壁就有些不妥当了,还是算了吧,你就当我没说,你找的那些人肯定是极好的,我听你的。”六丫忐忑的道。
周颐摇了摇头,“四姐,这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若能嫁一个你心仪的人,自然是再好不过,就算我和李姑娘的事成了,你要嫁进李家也没什么,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我们家也不用在意这个。”
“我们家不在意,可李家呢,他们那样的门第,肯定会在意的吧。”六丫道。
周颐笑道:“若李家连这个都在意,那你也不必嫁进去了。”
六丫闻言展颜一笑:“不错,的确是这样。”
周颐回房的路上怎么也想不通六丫怎么和李应壁见了一面就看上他了,他那天也见了李应壁,没看出来有什么稀奇的啊!
算了,感情的事本就说不通,不然哪有那么多一见钟情呢!
因为第二天要参加朝会,所以周颐早早的便睡了,第二天天不亮变起床,穿了朝服,青竹打着灯笼,主仆两个朝着午门走去。
路上碰到一些官员都是坐着轿子。
青竹羡慕的看了一眼:“少爷,你现在也是官了,怎么不坐轿子?”
周颐敲敲青竹的头:“你少爷我年轻气壮,轿子都是给老年人做得呢!”
青竹呵呵直笑:“少爷,你又逗我玩。”
周颐惊奇的看着青竹:“你现在竟然还知道我是逗你了。”
青竹瘪了瘪嘴“少爷,你别把我说的像个傻子似的好不好”
周颐摇了摇头,不再和青竹打趣,主仆俩加快脚程,不一会儿就到了午门,上次参加殿试的时候他到过午门,这还是第二次这么早到午门参加朝会。
到了午门,周颐拿过灯笼,便让青竹回去了,自己找到翰林院同僚所在,问候过了温曲,站在了队伍的后面。
这次和上次一样,来的轿子还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直接将最前面的位置空了出来。
只不过这回落在最前面的却不是那顶青色小轿了,而是一顶八抬大轿。
周颐看见那轿子落了地后,后面的这些官员全都围上去打招呼,就连杨知文都不例外,杨知文看起来还是那慈眉善目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有仕途失意的颓废。
周颐摇了摇头。在心里腹诽,都是戏精啊,惹不起,惹不起。
新上任的首辅大人邢景比杨知文年岁略年轻,但也在四十多岁了,他和杨知文是两个风格,杨知文笑眯眯的,看着就是一副老好人模样,而这个邢景首辅,却板着一张脸,让人感觉不好亲近。
打招呼的一些官员都有些小心。
温曲也去行了礼,至于像周颐这样的小虾米,那是连行礼都没资格的。
大约又等了一刻钟,午门上的钟声响起,官员们便排好队,从午门鱼贯而入。
到了金銮殿外,官员们整顿仪表,便有监察御史拿着本子过来了,他一双眼睛像x光线一样对着这些官员上下扫描一遍,凡是见着有失仪的地方,立刻冷笑一声,刷刷的记上。那被记了的官员立刻头冒冷汗,娘的,这个早朝只怕又不会安生了。
很快便到了队伍末尾,因为今天皇上特例,来了许多四品以下的官员,对于这些陌生的面孔,这御史检查的尤其仔细。
到了周颐这里,周颐对着这御史咧嘴一笑,特别善良可爱的那种。
可惜人家铁面金刚,get不到周颐的可爱之处,瞪着眼睛::“笑什么笑,身为朝廷官员,应时时为天下人做表率,岂能嬉皮笑脸。”
“记上。”
周颐秒收笑脸,尼玛,这家伙是哪儿来的老古董,这么不近人情,笑也有失仪态啦?
周颐运了运气,这时钟声又响起,进殿的时间到了。
大家鱼贯而入进入金銮殿,周颐自然还是排在尾巴尖上。
等大家排好队之后等了一会儿,便有太监尖利的嗓音喊道:“皇上驾到。”
前面隔着那么多人,周颐是没看见皇帝的,只是跟着一群人乌泱泱的跪下,然后三呼皇上万岁。
反正这一幕和电视里演的毫无差别。
走完这一行程,那太监又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显然今天就是一句屁话了,皇帝开朝会专门就是为了大羌使者的事情,怎么会早早的退朝。
“众卿可有话说?”崇正皇帝见大家都不出声,便沉了声音问道。
明摆着皇帝就是问大羌使者的事情,可这事怎么说呢,大家都是茶壶里煮饺子,心里有数,人家来就是要钱的,现在皇帝问,无非是两个答案,给或是不给。
说给吧,显得没有骨气,说不给吧,又是意气之争,不给,难道等着大羌的铁蹄踏遍大越吗?
“好,你们没话说是不是,朕有话说,那大羌的使者又来了,来干嘛的?来要财物的!!!!”崇正皇帝似乎冒了真火,声音在偌大的金銮殿里带着怒气回响。
“你们一个个平日里说得好,食君俸禄,为君分忧,现在呢,正是到了分忧的时候了,一个个的怎么连话都不敢说了,啊!!说话啊!!!!”
“臣万死。”呼啦啦所有官员又跪了下去,周颐还不太熟悉这个操作,所以跪的便慢了些。
突然一下砸下去,冷冰冰的大理石板直接磕到了他的膝盖,周颐悄悄揉了揉,心里大骂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动不动就让人下跪,莫非以后他也要带一个跪的容易?
“邢景,你是首辅,你来说说这事该怎么办?”皇帝见没人说话,只得从官员最大的头头开刀,邢景还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呢!
“回万岁,臣以为,按往年陈例即可。”邢景想了一下,这么说了一句。
这不是屁话么,若是能按往年陈例,大概崇正皇帝也不会如此烦恼了,人家明摆着提前到了,就是不想再按照往年来了呀。
崇正皇帝眼里闪过失望,他真没想到这个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宰辅竟然这么不中用,只会打马虎眼。
“杨知文,你来说说该怎么办?”
皇帝又看向了杨知文。
杨知文出列,“回万岁,大羌使者此时来京城,定是又要对我大越提出更加过分的请求,臣以为,此风不可涨,若任他们予取予求,我们大越还有何尊严可言?”
“回万岁,微臣反对。”这时邢景跳出来了:“往日我们为何会给大羌那么多的财物?还不是为了两国的和平,这些年每年都给了那么多,若现在为了争一口气,致使邦交恶化,实在得不偿失。”
其实他们俩的话很好理解,杨知文的意思是不争馒头争口气,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而邢景的意思也清楚,我们现在就是打不过人家,若现在翻了脸,那以前给的不是都打了水漂,而且还要让大越面临大羌的铁蹄之下。
两人的话都有道理,皇帝看了看百官:“其他卿家有何言论,尽管畅所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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