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葆保刷一下站起来,就要对张廷兴开骂。
周颐一手按住佟葆保,自坐上桌来第一次连眼神都冷了。
他冰冷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张廷兴。
张廷兴似乎觉得抓住了周颐的同脚,整个人都兴奋起来,继续说道:“你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李小姐长得丑陋无盐,而你,竟然还和李应茹定了亲,不是看重李将军的权势是什么,周颐,你为了攀附权贵,连那样的人都能娶,不愧是泥腿子出身!”
张廷兴讥诮而又兴奋的看着周颐。
周颐定定的看了张廷兴一眼,忽然又笑开了,“应茹确实长得英姿飒爽,不像张小公爷这么……这么面若桃花,娇俏无比,连我一个男人看了都有些心动呢!”
“噗……”马壁纹正在喝一杯茶,听周颐这么一说,还未咽下去的茶顿时从口里喷了出来。
佟葆保长大着嘴巴看着周颐,祁瞿也眼含讶异。
毒,真毒啊,张廷兴长得有些女气,平日里也最恨别人拿他的长相说事。
“你说什么!”张廷兴一听就火了,再也忍不住怒气,一拍桌子。
周颐将茶杯郑重而缓慢的放在桌子上,直直的望着张廷兴,嘴角虽牵着,但眼里却如化不开的寒冰:“张小公爷不仅面若桃花,就连这心,也如女子一般小巧呢,不然何至于拿一个闺阁女儿的相貌说事。”
这话是周颐说张廷兴小肚鸡肠,心胸狭窄,一个男人竟然公然嘲讽闺阁女儿,哪里有什么气度。
这还没完,周颐继续说道:“不过我也能理解,张小公爷一惯就是这么过来的,混在脂粉堆里久了,自然和我们男子有区别。不过你大可放心,还是那句话,不管我是泥腿子还是什么,攀附权贵也不会攀附到你们张府门上。回去问问你的父亲,再来看看你是否有资格在我面前放肆,虽说你父亲是公爷,可你不是,你只不过是一个无功名无身份的草民而已,公然对朝廷三品大员不敬,我若追究,张小公爷就算再有权有势,也绝对逃脱不了一顿板子,张小公爷,你若现在对我和应茹道歉,我便可以既往不咎,如若不然……”周颐虽坐在那里,但一字一顿说着,虽然嘴角还牵着笑,但那扑面而来的冰冷气势还是让张廷兴呼吸一滞。
张廷兴强自撑着,道“如若不然?你能把我怎么样?周大人真是好大的威风,你虽然是什么三品大员,但我也不是吃素的,难道还能怕了你不成,你若要打我的板子,我随时恭候着,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样的能耐……”说完便一甩袖子走了。
其他三人都看着周颐。
佟葆保笑着拍了拍桌子:“周颐,你这张嘴可真是毒啊,看,这就把张廷兴给吓走了,该,他嘴巴太贱了!”
三人都以为周颐说要让张廷兴挨板子的事是吓吓他。不过没想到周颐还对那个李小姐挺维护的哈。
周颐却在心里冷笑。吓他,他还没那份闲心!
在酒楼的这一席话不知怎的第二天就被传了出去,而且传言还往他是为了攀上李家,才和李应茹这个无盐女定亲这方面靠。
周颐听了,微微皱了皱眉。
佟葆保和祁瞿三人马上找到他,赌咒发誓说绝不是他们透露出去的。
周颐拍了拍佟葆保的肩膀:“没事,别人要说就随他们说去吧。”
不是佟葆保他们说的,那人自然就只剩下张廷兴自己了,佟葆保愤愤道:“早知道那天就不带他了,谁想到他竟然这么小人,散播流言,污蔑你名声这样的事都干的出来。不过是为什么呀,你和他之前并没有见过面吧,这张廷兴为什么就要找你的麻烦?”
周颐略一想,猜测可能是和潘思有关,不过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清楚。
周颐现在要忙着组建商业部的大事,就算要找张张廷兴的麻烦,也要等他腾出手来说,只是还没等他动手呢,就听说张廷兴在妓院逍遥的时候,被人迷晕了下了药,扒了衣服吊在张府的大门前,胸前还用朱砂写了一行“负心薄幸汉”几个醒目的大字,直到第二天张府的人出门才将他放下来。
这件事自然而然上了大越时报的娱乐新闻。一时间,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张小公爷赤身裸体的晾在张府外荡了一夜,特别是他胸前的一行字,也让全京城的百姓纷纷猜疑,不知道这小公爷又是惹了哪一桩桃花案。
周颐纳闷,这是谁对他动手了?难道真是张廷兴惹下的风流债?
从提出那个计划后,周颐这几天就忙得脚不沾地,就算有皇上的支持,但一个部门的搭建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他这几天天天忙到深夜,才将方案完善。
伸了伸懒腰,周颐走出家门,这几天一睁眼就在想商业部的事情,着实费了不少脑筋。
周颐出了家门,沿着东街向西街走去,顺便也透透风,换换脑子。
“周公子,我家小姐有请。”周颐正在脑子里过滤计划,想想是否哪里有遗漏之处,一个女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出来。
周颐定睛一看,原来是青儿。
他这时环顾四周,才发现早已走出了东街,已经到了西街的李府门外。
周颐便摸摸鼻子:“这样贸贸然上门有些不好吧。”
青儿扑哧一声:“周公子,既然你是我家小姐未来的夫婿,上门做客不是应当的吗?”
周颐看看自己身上几天没换的衣服,有些窘迫:“算了,今天不去了,改天再来拜访吧”说着就要往回走。
“周颐……”等在门后的李应茹见周颐竟然要走,忙从大门后面走出来出声喊道。
李应茹几个莲步轻移,便到了周颐面前;“都到了家门口了,为什么不进去坐坐?”
周颐伸出自己的衣袖,示意李应茹看看自己的衣服:“这几天实在太忙,连洗漱都忘了,如此上门实在太过失礼。”
李应茹听说是这个理由,便弯了弯眼睛,随后又心疼道:“那日在朝堂的事我也听父亲说了,公事再忙,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说罢忍不住将周颐散下来的一撮头发给他扒上去:“你家的下人是做什么的,怎么也不提醒你?”
“不怪他们,这几天我就没出书房。”周颐任由李应茹动作,她蹙着眉担心他的样子让周颐紧绷的心像是忽然泡进了一潭温水里,有点儿酸又有点儿甜。
“应茹,你家我现在是去不了,咱们找个地方坐坐吧。”周颐本来只是想出来透透风,但现在却忽然想多和李应茹说几句话。
李应茹便笑弯了眼,“你这样子不好见我爹娘,在我面前就无所谓了?”
周颐温柔的看着李应茹,轻轻的嗯一声;“你是要和我一辈子的人,以后我无论什么窘态你都会见到,现在打打预防也好。”
李应茹扑哧一声笑出来,语气轻快道:“好呀!”
两人找了临东街不远的一座茶楼,要了个包间,青儿留在外面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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