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地中间的两个狄夷护卫像两头蛮牛,根本就不用什么招式,仰仗的全是过硬的身体素质,一次次不知疲倦的碰撞,每一次都能让地面抖三抖。
狄夷使者看着大越这边官员们紧绷的脸色,脸上露出得意。
他叫停了两个护卫,然后站起来对崇正帝说道:“尊敬的大越皇帝,只有我狄夷一方表演,未免有些过于单调,不弱您也派出大越的勇士,和我这两个护卫切磋一番如何?”
这是下战书了。
此类挑衅一直是这些家伙乐此不疲的事情,大越赢了,一直自称天朝上国的大越,那是应当的,大越输了,当然会非常丢面子,而且还是在家门前被这样按在地上摩擦。
而在以前,大越输的几率占了大半。
汉族的单个战斗力从来都不是最强的。强在这些蛮夷的地方是懂得布兵之道和比他们先进的武器。
每次来大越,这些人不论怎样,都要搞出点动静以彰显他们的存在,这事崇正帝和官员们也都预料到了,所以崇正帝的脸色并未变,还是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准。
和狄夷的护卫较量的是崇正帝的禁军中一个小将领,周颐看去,隐约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仔细一想,才记起这人就是那次在元平府的时候,和他接洽的禁军小将。
周颐放下了酒杯,灼灼的看向场中,刨除他是大越人,自然不希望大越方输以外,还有为故人的担心。
狄夷那边的护卫如铁塔一般,而大越这边的禁军小将站在他面前,就宛如小孩对上一个武士。
大越这边的人都有些紧张,一错不错的盯着场中间。
倒是狄夷的使者,似乎胜券在握,还有心思和他身边戎族的使者碰杯喝酒,还故意露出大笑声。
周颐看向今天还未说话的大羌使者,这次的大羌使者换了人,他似乎比他的任何前任都要沉得住气,周颐听说,像这样的事情,以前第一个跳出来的总是大羌。
这位大羌使者年龄不过二十几岁,实在太年轻,在座位上一直安安静静的喝酒,连多余的情绪都未露。
这位大羌使者似乎不简单,周颐暗忖。
似乎感觉到周颐打量的视线,那大羌的使者猛地向周颐看来,周颐见他望来,也不慌乱,还遥遥的向他举了举杯。
这位使者似乎没有和周颐捧杯的意思,周颐如此淡定从容的模样让他的眼里精光一闪而过。
周颐自顾喝下了杯中的酒,将视线收回,重新看向了场中间。
场中的两人还在谨慎的对视,连空气似乎都焦灼了几分,忽然,狄夷的护卫大喝一声,猛地冲向了大越这边的小将。
本以为这样的大个子,行动起来应该是有几分笨拙的,之前两人的表演中就可以看出几分。却不想这狄夷护卫却出乎意料的迅疾无比,只一眨眼便夹杂着风声到了禁军小将的跟前。
这家伙隐藏实力了!周颐心底一沉。
大越官员这边有人忍不住惊呼一声,和这狄夷护卫比起来,禁军小将单薄的身子就仿佛纸片一样不堪一击。
好在就在要撞上的那一刹那,禁军小将堪堪避开了。
“呼……”大越官员这边有人轻轻吐了一口气。
周颐向场中的武将望去,只见他们皱着眉,似乎对大越的形式并不看好。
接下来,两方都出了全力。
狄夷护卫每一次出拳都将空气打出了呼啸声,而禁军小将也每次都能在眼见着要打中的情况下堪堪躲过。
看的人紧张无比。
周颐捏着酒杯的力道无意识的加大,形势对大越并不利,这小将虽然能仗着身形灵活躲过,但速度比之前已经略慢,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吃败仗。
果不其然,双方又打了十几个回合,禁军小将终于没有避过狄夷护卫如惊雷般的一腿,直接被踹在了地上。
而那狄夷护卫丝毫没有住手的意思,猛地啊一声,仿佛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凝结在一拳中,直冲着小将的脑袋而去。
周颐眼睛一缩,他们这是要杀人!!!
大越的官员都惊呼出声。
“住手!!”周颐猛地站起来,大喝一声。
狄夷护卫下意识的停下,看向狄夷使者。
见那狄夷护卫停下,大越官员包括皇帝都松了一口气,失败了还可以接受,若是被人直接在家门口将人杀了,那简直就是像被脸皮扒了在地上踩没有区别。这样的情况下要是还不找狄夷的麻烦,只怕转眼就会成为周边国家群嘲的笑话,也会让人踩清大越的实力。
但若找狄夷的麻烦,一个不好就会引起战事,那后果更加不可估量……
好在在众人都惊诧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周颐叫停了。
那狄夷护卫看向狄夷使者,狄夷使者冷了脸,冲着那护卫说了一句,不过是用狄夷话说的,周颐听不懂。
大越这边有通狄夷话的官员立刻惊道:“他们要杀了我大越的对战者。”
那狄夷使者见自己的话被人翻译了过来,也不惊慌,直接站起来说道:“没错,既然是切磋,自然要有彩头,这彩头就是输的一方的人头!”
“放肆!!!在我大越地界上,岂容你们口出狂言”礼部尚书站起来说道,人家都这么侮辱大越了,自然要撅回去。
那使者哈哈一笑,道:“愿赌服输,不是你们大越人引以为傲的品格吗,我既然在你们大越的地界上,当然要遵从你们大越的礼仪,他打输了,当然要付出代价,难道你们大越还输不起不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说是不是啊!”他转身向身后的一众使者说道。
“哈哈哈哈……”大多数使者都是从搓耳小国来的,有的说是国,其实和一个部落差不多,就算大越实力有所下降,但和他们比起来还是庞然大物,因此大部分使者都没有附和狄夷使者,只低下头去装作吃菜。
而出声哈哈大笑的是大羌,戎族,青羊这几个和其他领土比较大的来人。
崇正帝沉了脸色,皇后眼里带了紧张。
周颐这时候轻笑一声站起来,看着狄夷使者道了一句:“使者此言差矣。”
那使者还在哈哈大笑,闻言收了脸色,看向周颐,“你是何人?”
周颐略一拱手,“本官周颐,承蒙皇上隆恩,舔居翰林院大学士。”
“翰林院?我知道,听说你们的翰林院非一等一的才子不入,口才定十分了不得,那就请周大人说一说,我的话哪里有差错了,本使倒要看一看,你们大越人到底如何能狡辩。”
周颐微微摇了摇头:“狡辩不敢当,只不过实话实说而已,观使者大人说我大越话如此流利,定然也十分精通我大越的文化,那你就不可能不知道切磋与打赌的区别。今日正逢皇上寿诞,使者大人之前也说了只是和我大越切磋助助兴,既然是切磋,那自然是友好的,在我们大越,可没有切磋要见血的说法。而若是打赌,使者大人之前就要说清楚,包括彩头是什么,若条件讲清楚,我大越定会奉陪到底。所以不是我大越输不起,而实是使者大人前后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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