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正帝揉了揉眉心,任命了在场的韩将军和马将军领兵,并很快宣召了李将军,任他为北路统帅,在东北做好接应,以防若打仗,狄夷真的浑水摸鱼。
李将军乍一听可能要打仗,吃惊极了,他一直闲赋家中,也没怎么关心朝政,没想到皇帝一宣他就是这么大的事情。
虽诧异,但李将军还是斩钉截铁的接下了差事。
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崇正帝又任命了负责辎重的人,军造自然是兵部负责,粮草筹措则由户部协同,内阁统领。
只是这派何人去狄夷任使者,大家讨论了一番还是没有定下来,毕竟这个人至关重要,只能押后再议。
”行了,都下去准备,周颐留下。”
“是。”众人齐齐行礼,悄悄看了一眼周颐,这才躬着身子出去了。
“周卿,这一次打仗可能是免不了了,我们有议和的心,但对方可能不这么想,若他们一味的想挑起战事,我们也只能应战了。”崇正帝神色忧虑。
周颐砰的一声跪下:“皇上,若当真如此,那大越也只有迎头应战了,好在我大越已经有了火铳,这一年火铳建造从未停,若运用得当,定会给这些狼子野心之徒一个血的教训,我们大越希望和平,但也不怕打仗,微臣这一年来幸不辱命,火铳基地总算可以勉强交给皇上了。”
他说的情深意切,重重的俯下身子。
崇正帝眼里有一瞬间的怔愣,他的确是打算将火铳基地拿过来,但没想到周颐竟然这么见机。
“周卿,火铳基地一直是你在督造,朕信得过你,何必如此说?”崇正帝声音温和,但目光却紧紧盯着周颐的后脑勺。
周颐直起身子:“皇上,火铳现在是我大越的辎重鬼物,微臣不懂打仗之事,还是交给皇上统筹安排的好,若真打仗,边贸势必受影响,微臣能力不足,只能尽力稳固我大越的商业环境。”
崇正帝眉头皱了起来:“你所说之事,倒也的确很重要,既如此,那便依了你吧。快起来,那你就管好商贸之事,免其受战乱影响。”
“是。”
崇正帝一直心心念念着火铳基地,周颐趁此机会交给他也好,免得崇正帝疑神疑鬼的。
他回到家里的时候,李应茹忙道:“朝廷可是要开战事了?爹打发人来说请你去一趟。”
周颐拍了拍李应茹的手背:“我这就去,回来同你细说。”
“好。”李应茹也不多问,给周颐理了理衣裳,送他出了院子。
周颐到李府的时候,李将军正在武场上练武,一柄长刀被他武的虎虎生风。
见周颐到来,李将军擦了擦汗水:“走,书房说话。”
周颐便跟在李将军身后进了书房。
两人坐下后,李将军看着周颐;“你认为这次打仗的几率有多大?”这个女婿的确聪慧无比,他自己虽然分析了一番,但还是想听听周颐的想法。
“八成,若三国合攻我大越,则是六成。”
“八成?”李将军听了,深思有些恍惚,虽然现在大越不缺钱了 ,但兵力荒废了这么多年,岂是一时就能提上来的。
若和大羌戎族两个国家开战,大越可能还有一战之力,但三国若当真联合起来,那大越该如何抵挡这三国的铁蹄?
“这该如何是好?”李将军喃喃道。
周颐摇了摇头;“只有做万全的准备了。”
崇正帝下了圣旨,整个大越的朝廷机构便为不久即将可能到来的战争做准备,三位将军在领了圣旨后的第二天就离京做部署。
内阁,户部,兵部也开始行动起来。
好在这两年大越风调雨顺,加上研究院去年推出了什么改良种子,收缴上来的那些地全部在周颐的安排下种了这些种子,实现了大丰收,粮仓堆满 ,今年春天又推广到了全国,按周颐的说法,这些在夏天就可以丰收,距现在也没几个月了,若真如周颐所说,就算打仗,粮食至少是不缺的。
有钱有粮,唯一缺的就是士兵的战力。
所以几位将军都下了死力来操练这些士兵。
没过几日,西北关又来奏报了,称大羌和戎族调兵动静不但没有停歇,反而已经集结了三军,渐渐向西北关压进。
风雨欲来山满楼。
整个朝廷都紧绷了起来,如此动静,若说大羌和戎族还是和以往的打草谷就未免有些自欺欺人了。
于是备战的步伐更加紧了起来。
西北关的奏报呈报御前不过一日,大羌和戎族的使者便进京了,他们带来了国书,虽用词修缮,但核心意思就是大越需向大羌和戎族给岁粮一千万石,岁银五百万两,并将元平府以北的地界划给他们。
狮子大开口,狼子野心,看着趾高气扬的两个使者,崇正帝当场就差点命人将他们拖出去斩了!
如此苛刻的条件,别说崇正帝了,就是满朝文武也不会答应,要钱要粮还可以谈,但将元平府以北的地界划给他们,哪儿那么大的脸呢!要知道元平府以北可是三个大省,这三个大省经济虽不怎么繁荣,但土壤肥沃,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这里是除了江南鱼米之乡外大越最大的产粮盛地。
要是如此丧权辱国的条件都答应了,那崇正帝和满朝文武只怕要被天下人骂死了。
“尊敬的大越皇帝陛下,你们若是不答应,那我大羌和戎族的铁蹄可就要踏进繁华的大越了,现我们两国的大军已在边关集结,若你们不想大越的大好河山生灵涂炭,还是答应我们条件的好。”大羌使者朗声道。
不等崇正帝反应,自有气急的臣子反驳:“你们大羌和戎族狼子野心,得寸进尺,凭白挑起战事,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侮辱我们大越,真当我们大越怕了你们不成?”
“这位大人,这怎么能算是侮辱呢,我们这不是在进行友好的协商吗,用你们大越的话来说,这叫先礼后兵。”戎族的使者声音也不比大羌的使者声音小。
这时周颐忽然轻笑了一声。
他一笑,朝堂上所有的官员都静了下来,是了,论打嘴仗,周颐才是打遍朝堂无敌手的人,这时候把他放出去最合适不过了。
周颐看向崇正帝,崇正帝对他轻轻颔首。
周颐便一步迈出队伍,带着笑意看着两位使者道:“你们大羌和戎族竟能联合起来?莫非是欺我们大越孤陋寡闻,你们两国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大羌使者嗤笑一声:“那这位大人你的确是孤陋寡闻了,我们大羌和戎族一贯和睦,我们两国的大军已集结在边关,你们大越若不识抬举,让我们这次带不回去一个好消息的话,你们大越就准备迎接我们两国的铁蹄吧!”
“放肆,金銮殿上,岂容你们如此大放厥词!”有大臣当即被这大羌使者鼻孔朝天的态度激怒,指着他喝道。
大羌使者只是哼一声,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而站在他们对面的周颐听了大羌使者的话,反而笑意更甚:“使者大人,既然你们两国提出了如此苛刻的条件,明显就是已经决心要挑起战事了,我们大越虽爱好和平,但也不是忍忍揉捏的软柿子,你现在站在我大越的地界上,言语还如此冒犯,当真不怕我们将你宰了!”说到最后一句,周颐猛地冷下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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