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水它当然会死。”周颐耸耸肩。
“那怎么办,我不要它死啊!”杨不凡急得直跺脚。周颐看他这样子,突然想起了前世在电视上看的一个女人撒娇时的模样:“你怎么可以吃兔兔,兔兔这么可爱,我不要吃兔兔嘛”
呃,周颐身子一抖,赶紧将这莫名其妙的联想赶出脑海,正巧这时五丫六丫也来了他们这边,周颐忙说道:“三姐,你回去拿个木桶来,今天抓到鱼了。”
“哦”五丫应一声,转身又回去拿木桶了。
接下来,整个上午杨不凡都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草框,每逢有鱼游进去的时候,他就兴奋的不能自已,连吴起也被他带着叫了几声,最后抓到了五条巴掌大的小鱼。
直到王艳叫他们回去吃饭,杨不凡和吴起都还意犹未尽。还说:“周颐我们下午还来抓鱼吧,这可真好玩。”
周颐面带同情的看着他,孩子,你的童年是有多乏味,像个木头桩子似的在那儿戳了一上午,你就觉得好玩啦!想到这里,周颐深觉自己责任重大,一个小孩的童年怎么能那么无趣呢!“不,下午我带你们玩更好玩的。”
于是吃过了午饭,周颐带着他们和村里的孩子爬了树,捉了虫子,摘了果子,放了风筝,还烤了土豆。
当家里人来接的时候,杨不凡撒泼耍赖的不想回去,吴起也满含期待的看着他:“下次我们还能来吗?”
周颐自然是答应了,这些都是没有经过风霜的花朵啊,自然要精心呵护。
最后在周颐答应了下个沐休日还让他们来做客后,杨不凡才吸着鼻涕拉着吴起走了。周颐看的好笑。
两天的沐休日很快就过去,周颐又回到了书院上课。这天晚上回来,周老二的神情有些不自在,王艳忙问他是怎么了。
“今天我接了一个活,王举人家要嫁闺女,需要许多木匠做嫁妆,这活儿我也不知道该接不该接。”
周老二这么一说,王艳就明白了他的顾虑:“你是因为钱地主的事情吧?”
“嗯,去了总觉得对不住钱地主家。”周老二说了一句。
周颐听的无语,他这个爹也实在太重感情了吧,周老二只是在钱地主家做过工,他付出劳力,钱地主付工钱,银货两讫,两不相欠,即便钱地主真的是冤枉的,也和周老二没有丝毫没有关系,更谈不上对得住对不住!
王艳听了也劝道:“你想多了,他们这些大人物之间的事情我们能咋办,你靠手艺吃饭,又对不住谁了?不过……我就担心王举人家不是良善之辈,要是你去做工受到苛待咋办?”
“这倒不用担心,这次他们找了好些木匠,工钱也给得丰厚。”最后周老二还是决定去,虽然家里还有些银子,但周颐念书的花费实在太大,要是这么一直念下去,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现在遇到喜事,王举人家给的工钱是平时的两倍,周老二实在不想错过。
距离周老二在王举人家做工已经有了十几天的时间,这天结束了课程,周颐照常在凉亭里练字,可是一直等到天擦黑,还不见周老二的身影,平时这时候他早就到了。
周颐站起来转了转,又等了片刻,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决定去找他,但又怕中途错过了,便对书院守门的人说道:“一会儿若是我爹来了,劳烦您告诉他一声,就说我去王举人家找他了。”
守门的人对周颐和周老二这对父子印象深刻,见周颐小小年纪,胖嘟嘟白净净的,而且天天在凉亭里练字,勤奋好学,对他的印象非常好,便一口答应了:“放心吧,你爹若是来了,我一定告诉他,不过你一个人去王举人家行吗?”
守门的也是当爷爷的人了,见他这么一个小娃娃要一个人去找父亲,从书院到王举人家可要穿过大半个县城,现在天又快黑了,便不放心的很。
“没事,老爷爷,我可聪明了。”周颐挺着小胸脯,小巴掌故意拍的啪啪响。
“呵呵呵,那你可要小心些,别被拍花子的人抓走了!”
“嗯,不会的。”
周颐走出书院,一路打听着向王举人家走去,走到王举人家门口,却见许多人都围在一起,呵斥声从人群里隐约传出来。
“你们几个可真是不知好歹,我们王家用你们这些木匠,给的工钱足足的,没想到人心不足蛇吞象,竟敢私下买卖主家的东西,还敢以次充好,给我打,这样的下贱胚子不打他们就不会长教训!”王管家招呼着家丁,对被推到在地上的三人疾言厉色道。
“我们没有,那木材明明给我们的时候就是松木……”一个声音竭力反驳。
“还敢嘴硬,给我往重里打!”王管家猛然一声冷喝。
周围的人听了对着地上三人指指点点。
“那不是周木匠吗?他手艺挺好的,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人!”
“是啊,我们家的箱子还是周木匠做的呢,不过他以前没这样的毛病啊。”
周颐从人缝里钻进去,看到地上被打的蜷缩着的周老二,顿时睚眦欲裂,浑身的热血直往头上冲。
“住手!!!”周颐边叫着边扑到在周老二身上。
周老二半睁着眼睛见周颐竟然来了,顿时急得嗬嗬喘气:“你咋来了,快走!!!”
家丁一看是个小孩儿,都下意识的停下了手脚,望向王管家。
王管家一脸的不耐烦:“哪儿来的小孩儿,赶紧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打。”
周颐强压住内心的愤怒,捏紧了双手,小小的身子站起来挡在周老二面前:“你们打的人是我爹,难道我这个儿子没有过问的权利吗!”
“六郎,你快走,我没事的,你赶紧回家。”周老二着急的想站起来,但一使力又疼的蜷缩了回去。
周颐丝毫不为所动,一双眼睛平静的可怕,直直的望着王管家。
王管家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不知怎得,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嗤笑一声:“原来你是周木匠的儿子,你可知你爹犯了什么事?”
“愿闻其详!”周颐一字一顿说的分外有力量。
围观的人包括王管家都觉得周颐实在有些反常,这般大的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只怕早就吓得不知所措,只会哭了,可周颐不但没被吓住,反而比大人都还冷静,而且条理清晰,出口不凡。
王管家不想承认在气势上竟被一个小奶娃娃比过去了,故意说的很大声:“你爹伙同地上的这两人将王家上好的黄花梨掉包,用松木以次充好,要不是今日夫人去看了,就被他们蒙骗过去了。”
黄花梨因色润黄,材质细密,纹理柔美,香气沁人备受富贵人家青睐,成为打造家具的首选之一 ,而松木色淡黄,经过打磨后色泽温润,线条精腻,也备受追捧,但比起黄花梨来,二者之间的价值差距还是有些大的。
王管家说了之后,见周围的人讨论声加大,好整以暇的说道:“你知道你爹犯了多少银子的事吗?二百两,只怕你们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吧!算了,我跟你一个小孩说这些做什么。给我把这几个人绑了,直接送到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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