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这下就没推辞了,大笑:“那小子就是一根筋,还能帮得上你的忙?”
“可帮大忙了!”周老二忙说。
“行啊,只要你看得上他,随便怎么使唤。”王虎不想儿子也一辈子打猎,眼见周老二这生意是做起来了,王元跟着也好。
周老二给王元开了二两银子的月钱,王虎只说高了,周老二将王元的重要性说了:“元仔这孩子作用太大了,他在作坊里其他人都不敢耍心眼儿,有时候还能帮着干重活,真要说起来,二两银子还少了,以后肯定要涨月钱。”
王虎无话可说,不过这都当的上提着命去山里打猎的钱了。两人正说的畅快,周淑突然来唤周老二,说是周老爷子找他。
周颐已经将今天练得字收好,抬头便见周淑叫了人后还使劲的往屋里瞅。周老二顿了一下,脸上满是无奈,给王虎说了一声,便起身朝上方走去。
已经进入盛夏,白天的时间拉长了许多,到了傍晚,村里的人都会在院子里或屋外乘凉。但周家老两口却从没这个习惯,特别是周母,她的屁股似乎长在了炕上,连窗户也不开,闷热的环境让陡然进来的周老二受不了。
上房的人都在,周老三带着一家几口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周老二想可能是他在和大舅哥聊天,一时没注意到。
周颐怕上房出幺蛾子,收拾好了笔墨后,对王虎说了声:“大舅,我去看看我爹。”
“去吧。”王虎以为他是小孩子贪玩儿,也不在意,本来他怕周老二吃亏,也想去看看,不过他到底是一个外人,周老爷子没叫他,他还真不好凑上去。
周颐迈着两条小短腿溜溜达达的进了上房,周老爷子一见他,嘴角就抽了抽,有心想让他出去,又知道这两父子压根不会听,索性也就只当没看见。
“二哥,你现在可在广安县出名了,没想到我们周家竟然还出了你这样一个大人物。”周老三笑着说道。
“不过做点儿手艺活,算啥大人物。”周老二知道三弟花花肠子多,对他说的话总比别人要警惕些,当即便说道。
“现在周记宜居,广安县谁不知道,听说还有许多外县人来买了,一个月挣得银子海了去了……”
“你们到底有啥事就直说,没必要说这些漂亮话。”周老二直接打断周老三。
被周老二这么直愣愣的撅了回来,周老三面色讪讪,眼里闪过恼怒。周颐看的分明,暗地里好笑,这涵养功夫还不到家啊!
“是有事,还是大郎,上次就说了大郎要说亲,问你拿点银子,你说要供六郎念书,现在你挣了这么多钱,给大郎娶亲的钱总归拿的出来了吧。”周老爷子将烟袋在炕上磕了磕,眼睛盯着周老二,理所当然的说道。
周颐气笑了,这脑回路怎么就这么清奇呢,当即做疑惑状问周老二:“爹,我们不是分了家了吗,咋大郎哥去亲还要我们拿银子呢?”
“你小孩子懂啥?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都要守望相助,现在你们有钱,自然要帮扶一下亲人,二哥作为亲叔叔,总不可能看着大郎打光混,二哥我说的对吧?”周老三收敛好了情绪,又笑眯眯的说道。
“你们是吃不上饭还是穿不上衣了?你一个月不是还有三两的月银?我记得你以前从家里拿银子的时候可是说过,当上掌柜后挣了钱就带扶家里,咋 ,现在想说话不算话?”周老二这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给这些人留脸面,直接就扒开了周老三的脸皮。
周颐心里暗叫一声怼得好,没想到老爹这么给力。
周老三没想到一向不惯言论的周老二竟然说的这么犀利,他面上的笑也维持不住了。
“说起来,当时我娘可是明明白白地说了,留给我的有二百两银子,分家的时候我只拿了二十两,这么多银子你们还不知足?”周老二含着冷意问。
“放屁,那些钱你长这么大不吃不喝啊,早就花光了。”周母拍着大腿叫道。
周老二讥诮的笑了一声,并不想和周母说话,他这样轻蔑的态度倒把周母气了个倒仰。
周颐心想,老爹自从去铺子里忙活了一个多月,这战斗力爆表啊,蹭蹭往上涨!
“你那是啥态度?”周老爷子见周老二这么油盐不进,立时火了,直接将烟袋丢过来,周老二抱着周颐快速一躲,铜烟袋落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你们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周老二看了一眼地上的烟袋,眼里无悲无喜,平静的说道。
这样的态度更加激怒了周老爷子:“你给我站住,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了,你就是这么对待老人的?忤逆不孝的东西!拿出五十两银子来,不然我就到族老面前说你不孝老人,我看你还咋还有脸在村里走动。”
这可就恶毒了,古代以孝治天下,一个人若是被贴上了不孝的标签,特别是被亲爹这么说,等于是直接毁了一个人的名声,无论在哪里也会生活不下去。
周老二捏了捏拳头,“你想怎样?”
“拿银子。”周老爷子见治住了周老二,说话底气足了许多。
李二妹和周老大一脸喜色。
周老三叹了口气,:“二哥,你就听爹的吧,他也不是故意要这么做,都是至亲血肉,闹成这样不好看,服个软,咱们还是一家人!”
卧槽,脸呢!!!
这银子绝不能让他们要去,要是今天被他们用这招要去了银子,那以后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爷爷,那你就去说呗,白天的时候二叔公不是还说了你偏心么,村子里这么多人,那些叔叔伯伯肯定知道我爹受了委屈,你这么出去一说,刚好坐实了偏心的名头,我就去书院里给那些同窗说,我们都分家了,你还逼着我爹拿钱给大郎哥娶亲。”周颐说完冲着周老爷子笑的露出一口糯米牙,在昏黄的光线下,自带寒光。
周颐的话音落下,上房的人齐齐愣住了,包括一直不在状态的周老四。
“我就说这小崽子邪乎的很,你们听听,这是一个小娃子能说出来的话?”周母拍着大腿,仿佛发现了什么重大真相,一脸笃定:“定是被啥脏东西附身了,得找个人来做做法!”
“你敢!!”这话可就直接戳到周老二的肺管子了,前面他们说的再多,周老二已经习惯,并不怎么生气,但周母要对周颐出手,当即让他的神经爆炸,站起来大喝一声,死死盯着周母:“我话放在这里,谁要是敢对六郎做啥,我就找你们拼命!!”那决绝的语气让上房的人都明白他说的是真的。
周老三惊疑不定的看着周颐,“周颐救父”的故事他也听过,当时并不怎么在意,只觉得肯定是那些人以讹传讹,一个五岁的小娃娃,就算再怎么聪明,又怎么可能做到那种地步,可是今天听了周颐的这一番话,他算是亲身感受到了周颐的妖孽,那故事难不成是真的?那这个侄子的重量就要重新估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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