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花玉树_绯我华年【完结】(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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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嬷嬷默了默,劝道:“这事不能耽搁,我看柳婆子情绪有点不对,要不好生应对,只怕要闹出事来。”

  苏氏气得捶了下被子,将要进门的芽儿喝骂出去,寻思片刻,道:“这人不能再留了,官人本来就怀疑我,要是知道这事,定不会再原谅我。”

  她蓦地抬头,盯着尤嬷嬷,道:“嬷嬷,你要帮我。”

  尤嬷嬷点头,“太太,只要你想,我就一定帮你,不管是什么事。”

  苏氏招招手,让她来到跟前,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把她带到之前我吩咐你找的地方,赶快把她除掉。”

  尤嬷嬷道:“放心吧太太,我做事你放心。”

  早前苏氏露出除了柳嬷嬷的意思时,尤嬷嬷就已经布置好了,就在刚才她本可以直接把事办了,但她如今地位不保,苏氏明显跟她有了嫌隙,她这样过来问一下,一来是表明态度,二来也让苏氏明白,跟前能用的,且用得顺手的只有她一人而已。

  苏氏这个人,只要不牵涉到顾博文,一般还不是很混,尤嬷嬷出去没多久,她就想明白了里面的意思,苏氏可不是个受制于人的性子,心里不由有些别扭。

  上房的门再次拴上,尤嬷嬷听到木条摩挲的声响,脚步顿了下。

  柳婆子一直盯着门口,瞧见尤嬷嬷,她下意识的往那边迈步。

  脚才一踏出,她就醒神,赶忙又缩回暗处。

  尤嬷嬷不疾不徐的走到树荫下,看着急切的柳婆子道:“跟我来。”

  柳婆子不疑有他,跟着她出了落桐院,又一路往北,穿过花障,走过小桥,越走越僻静。

  柳婆子左右看看,见周围的草长得都过了腰,远处一片阴暗的树影,看着很是荒僻阴森。

  “嬷嬷,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尤嬷嬷见她起了疑心,便指着远处的围墙道:“你不是想马上出去吗?这会儿角门已经关了,要想出去就得另想办法,我知道那边有个狗洞,钻不钻随你。”

  她故意说得无所谓,为了强调这一点,她侧过身,一副如果不愿意她就回去的模样。

  柳婆子迟疑的看了两眼,心里左右摇摆片刻,到底逃生的念头占了上风,她陪着笑道:“嬷嬷勿怪,人老了胆子就小了,走在这路上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尤嬷嬷笑道:“怕什么,你有我陪着还怕,那我待会儿自己回来岂不是更怕?”

  柳婆子咧了嘴笑,“嬷嬷是善人,身上带着真火,什么鬼魅魍魉都不敢近身,自然无所畏惧。”

  尤嬷嬷咧了下嘴,左右看看,似乎在确定方向,很快她指了一边道:“往这边走。”

  柳婆子这次不敢再有疑问,只能随着她往前。

  忽然她脚下有什么东西绊了下,她踉跄着往前戗,手也往旁边抓,想要扶着尤嬷嬷稳住身形。

  尤嬷嬷拨开她的手指,拽住她的胳膊,在她自以为没事时,猛得用力一推。

  柳嬷嬷只来得及‘啊’的惊叫一声,便一头往下栽了下去。

  ‘扑通’一声沉沉的落水声后,是水花翻滚拍打的声音,“尤嬷……尤……”

  柳嬷嬷不会水,只喊了两声,便只能徒劳的拍打水面。

  尤嬷嬷抬头看看四周。

  周围十分寂静,只有隐在草丛里的虫子发出细微的鸣叫声。

  尤嬷嬷忍了片刻,见她还挣扎不休,尤嬷嬷怕声音惊动旁人,赶忙蹲下身来回摸索,很快摸到早前放好的石头,举起来往下用力一掼。

  一声闷闷的声响过后,一切归附平静。

  尤嬷嬷费力的搬起半靠在边缘的石板,费力的把井口盖严,又静静站了会儿,确认里面确实无声无息,才悄悄离开。

  夜好似墨一般黑,随着时间流逝,墨色逐渐褪去,天边染上一抹清亮的白。

  林琪盯着照进屋里的阳光,听着门外雪姣和丹霞低低的说话声。

  黄嬷嬷悄悄起身,一转身看到林琪黑亮的眼睛,她赶忙俯身道:“时辰还早,姑娘再睡一会儿吧。”

  林琪摇头,从床上坐起来,抄起床尾的衣服往上套,“今天苏家大夫人应该会陪着二舅母去请安,我是晚辈该过去见个礼。”

  黄嬷嬷伸手接过林琪捏着的衣襟,把柔软的素罗抚平,牵着带子到腋窝下系紧,叮嘱道:“姑娘待会儿瞧见人,别恼也别气,她苏家的根在京都,苏大太太再能耐也不能久呆,以后有的是时候算账。”

  林琪自打那天出了事后就没见过苏氏,黄嬷嬷这是担心林琪见到人,忍不住气。

  林琪正了正腰间的丝绦,淡声道:“放心吧嬷嬷,我知道该怎么做。”

  黄嬷嬷抬眼,见她表情平静,神态平和,一副极有城府的样子,十分欣慰。

  洗漱过后,简单的吃了点果子点心,林琪来到福寿堂。

  这时顾清菲等人还没过来,厅堂里,顾老夫人正跟苏大夫人闲话,陈氏和姜氏,还有才刚被放出来的苏氏作陪。

  顾老夫人听见素云来禀,也没让她等着其他孙女,直接把她叫了进来。

  “琪姐儿,这是你二舅母的娘家嫂子,你该叫过舅母,”顾老夫人招呼林琪到跟前,给她介绍苏氏。

  林琪抬眸,看着端坐在上位,拿着茶盏慢斯条理喝着茶的苏大夫人,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苏大夫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 故人来

  第一任威远侯是跟随开国太祖打江山的功臣,传承四代之后,府里的一切早被经营的花团锦绣,现任的威远侯夫人是个喜欢热闹的,每到穿暖花开时,她就迫不及待的邀请通家友人过府赴宴,那名目花样百出,从春天到秋天就没有重样的。

  林琪很明白自己的身份,每到这时就会躲在靠近下人裙房的屋里做绣活。

  只有一年深秋,她因为客人的要求不得不出门送绣品,无意间经过游廊,听见有人招呼,她一回头,看到的就是眼前的这张脸。

  当时这张脸的主人正立在高高的凉亭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身边的丫鬟趾高气扬的指着流动的溪水,命令她去河中央捞飘浮着的绣帕。

  林琪怀里揣着花了一个半月才绣好的双面绣桌屏,如果下了水,怀里的绣品必定会湿,于是她便转身去找竹竿,想要挑上来。

  可那丫鬟说那绣帕是轻薄的锦云纱所制,不能用硬物触碰,坚持要她下水。

  林琪又不是府里的丫鬟,能好生劝说并伸手帮忙就是不想把事闹大,结果那丫鬟见她不肯,一把把她推下了水。

  深秋的河水冰冷无比,她又不会水,挣扎了好久才虚脱的爬上河岸。

  林琪怀里的绣品彻底报废,她本是指望把绣品卖了,好买过冬柴碳的,看到绣品报废,她提出按照市价赔偿,丫鬟却说她自己弄湿,与别人无关,林琪便要苏大夫人给个说法。

  苏大夫人却用看肮脏物件的眼神瞟她一眼,以极为厌恶的口吻呵斥丫鬟,赶紧把事情处理干净。

  林琪哪里肯让她们走,丫鬟却一把推开林琪,要不是林琪反射神经够用,只怕又得栽到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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