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还,病久了终究不太好,”崔硒神情很淡,也很理智,如同再谈个寻常的陌生人。
门外,阿六回禀,林娘子来了,瞧着不善。
崔硒凝神细想,最近似乎并没做什么惹怒她的事,便到门口相迎。
张掌柜笑着跟林琪拱了拱手,顺带扯了站在一边傻笑的阿六,又问紫霜,可要去前面和杯茶。
紫霜看向林琪。
林琪略微点头,迈步进了里间。
门板轻轻扣拢,挡住所有声音,也挡住还在迟疑的紫霜。
林琪一马当先的坐在书房的椅子里,已经开始有些弧线的胸脯起伏不定。
崔硒冲了杯清凉醒脑的薄荷水推到她跟前。
淡淡的薄荷香气直冲鼻端。
林琪瞪大了眼,“我还没气糊涂。”
语气夹星带火,略一吹风就炸了。
崔硒避其锋芒的点头,道:“我知道,我早上习惯喝这个,就给你一并冲了。”
林琪噘着嘴,盯着杯子。
半晌,她端起来,咕嘟嘟一饮而尽。
沁冷夹杂着微温的凉意直冲脑门,她鼓了一路的火气忽的灭了大半。
搁下杯子,她瘪了嘴,道:“你得帮我。”
“怎么了?”
崔硒坐她对面,柔声道。
“韩适之那个色胚,”林琪咬牙切齿:“你帮我教训一下,让他短时间动弹不得。”
其他的就等遐叔回来教训好了。
有了平氏的信息,林琪坚信韩远之还活着。
“他欺负你了?”
崔硒皱眉。
林琪骨碌着眼睛,即便两人亲近,事关阿娘名节,也不能让他知道。
她点头,眼圈红红,十分委屈。
崔硒深吸了口气,一股火顿时窜了起来。
韩适之这个畜生,琪姐儿才多大,他竟然敢……
崔硒的脸色一瞬间阴沉的可怕。
便是林琪也有些怯怯。
“我知道了,找机会我会处理的,”崔硒忙放柔神情,努力不让声音太紧绷。
林琪点头,想了想又道:“别出人命。”
“不会,”崔硒笑得平和,“你还不相信我嘛。”
林琪自然是相信他的,不然也不会来求助他了。
第五百二十七章 人心变
慎园前院的小书房里,韩适之告假早退回来。
才进门,就见里面拐角有人出来。
韩适之吓了一跳,定神一看,才松了口气,但片刻又紧张起来。
“你怎么来了?”
韩适之松了腰上的束带,解了外袍,略显无力的坐在圈椅里。
“我怎么不能来,”亚琴来到跟前,娇娇的绕着他垂下来的衣带,低声道:“我这肚子就快遮不住了,老爷你到底什么时候跟老太君说呀。”
“你急什么,”韩适之有些不耐。
“老三生死不知,全家人都挂心这事,我巴巴过去跟老太君说要你过来,别人知道了,把我当什么人了?”
亚琴垂眼,用微微凸起的肚子顶了他一下。
“我也知道这会儿不妥,可我能等,他能等得?”
韩适之摸了摸她肚皮,笑了笑。
一个丫头生的,还不值得他赔上脸面。
“再等等吧,不会太久,”韩适之道:“到时就说老太君一早就给了我,你又争气,我便把你放到老太君跟前养着。”
亚琴撅嘴,很不情愿。
“你乖,”韩适之摸摸她小脸,道:“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一样也不会少。”
他从袖管里抽出张地契,道:“这是马行街正街的铺面,二层小楼,后面还有个院子,做茶楼酒楼都行。”
亚琴欢喜接过,细细看了上面的地方,笑着抱住韩适之胳膊,软软的道:“多谢二爷,我就知道你是个疼人的。”
韩适之笑道:“这小嘴还真甜。等我儿子出生,我就给你去朱雀大街边上买个铺子,让你们娘俩以后有靠。”
“那我就先谢过二爷了,”亚琴紧紧的依偎着。
因着孕期而暴涨的丰满用力挤压他的臂膀。
韩适之舔舔嘴唇,往上坐了坐。
亚琴见他离自己远了,又凑过来,还撒娇的磨蹭几下。
韩适之轻咳一声,扯开她的弹润非常的手臂道:“好好说话。”
“我不,”亚琴瞧出他已经起性,娇笑着添柴加火,小手很是精准的握住要害。
韩适之猛地挺直脊背,才刚封口的伤口顿时阵阵疼痛。
他倒抽口凉气,整个人紧绷。
亚琴却会错了意,手下越发的急了。
韩适之开始还很疼,但渐渐的感觉被另一种取代。
他向后仰靠在圈椅里,双目微阖,全身松弛的摊开,间或不时抽气。
亚琴面带柔情的看着他,眼底有着淡淡的得意。
忽然,韩适之一脚微动,身体有着小幅度摇摆。
亚琴知道他这是要到了,正要发力,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二哥,”韩迢之问了院里的小厮,知道韩适之在,便直接推门进来。
韩适之拢着外袍,不自然的扭过身,道:“这时间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来找你,”韩迢之大咧咧的找了个椅子坐下道:“我听说官家派去的人捞上好些护卫尸首,这事可是真的?”
“大概吧,”韩适之转到书案后面,慢条斯理的坐下道:“如今还没有定论,你别跟那些浪荡儿瞎说。”
“我没有,”韩迢之道:“我这不是关心三哥,想知道他怎么样了吗?”
“还没消息,”韩适之道:“找到的只有护卫,大皇子和柳三郎还有三弟都不在其中。”
韩迢之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韩适之笑了笑,拿起桌上书卷。
“二哥,你这日子过得也太枯燥了,”韩迢之走过来,见他手里那本大学,便道:“跟我走,我帮你找点乐子。”
韩适之被动的拉起,道:“去哪儿?”
“别问了,跟我走吧,”韩迢之嬉笑道:“我跟他们约了诗会,你这一甲进士让他们开开眼。”
韩适之心生意动,韩迢之这厮诗会大多找一些风雅秀美的伎子相陪,他此时尚未纾解,又不想回去被伍氏那张脸败了兴致,亚琴而今又不便,适才那样总觉得隔靴搔痒,实在不痛快
韩适之有了想法,便无奈摇头的随着出了府门。
另一边,平氏接到消息,急忙来报给顾氏。
听说里面没有韩远之,顾氏双手合十,连连感谢老天。
平氏看她极为虔诚的模样,扯了嘴角道:“放心吧,你这么诚心,老天也会感动的。”
顾氏浅浅笑了下,拉着她的手道:“多谢你了。”
“谢什么,”平氏道:“都是一家人,谢就生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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