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大皇子耐性告罄,一甩脸子,扭头走了。
贵妃怕他惹出事端,忙去追。
但她平日了大不起就是在小院里转转,哪里追得上身高腿长的大皇子。
烟翠急忙叫了顺子,让他跟着大皇子,叮嘱若有不对便即刻来报。
顺子是做惯了的,忙顺着墙边去追,一直到跟到宫墙边,瞧着大皇子出了宫门,才回去回禀。
知道大皇子没有莽撞,贵妃长出了口气。
另一头,三皇子借着问诊的机会,与跟着过来的小药童转去另一边的里间。
当确定没有人偷听,三皇子便迫不及待的道:“怎么样,辽人可答应了?”
“答应了,这些日子,他们频频袭入边关,搅和了今年的春耕。”
“太好了。”
三皇子喜不自胜。
药童笑道:“本朝兵士不及辽人善骑射,便是重兵屯守也无济于事。官家素来T恤边关百姓,未免他们受苦,自然会想到公主,想到殿下。想来再过一些时候,官家便会对殿下改变态度了。”
三皇子点头,拦着小药童肩膀,道:“娇娇,这次多亏你了,要不是你孤身涉险,这次我就彻底完了。”
扮作小药童的刘月娇微微一笑,道:“我不过是跑跑腿,真正出力的是公主殿下。要不是她力劝大王,这事也未必能成。”
“雅儿自来是好的,”三皇子欣慰的赞了句,问她,“这次之后,咱们手里还有多少银钱?”
“都没了,”刘月娇轻叹了口气,道:“我把雅兰坊所有的产业都卖了,除了路上开支,余下的都尽数给了辽国大王。”
三皇子沉了脸,道:“雅兰坊加起来起码也值好几十万贯,他竟然全都拿了,实在是贪婪无度。”
“殿下别气,”刘月娇道:“只要能过这一关,以后咱们也还是能赚回来的。”
三皇子怜惜的抚了抚她脸颊,道:“只是要辛苦你了。”
刘月娇温柔一笑,余光瞄见太医过来,便略微后退半步。
三皇子转了身,温雅的略一颔首,道:“如何了?”
太医捋了胡子,道:“没有大碍,只是娘娘才刚受孕,身子一时不能适应,过两日便好了。”
“有劳了,”三皇子略一拱手。
太医点头,转身出门。
刘月娇撅了嘴,瞪眼三皇子。
三皇子揽过她肩,温柔亲了下她额头,低声道:“不过是做戏儿,这你也当真?”
刘月娇转怒为嗔,背起药箱,疾步出门。
第五百八十五章 争上风(月票加更!)
转眼入了二月,边关来报,开春以来辽人屡次冒进,虽及时驱逐,但秧苗破坏严重,再行播种已误了时息。预计收成将只有往年的一两成。
皇帝勃然大怒。
边境屯兵,本就需大批粮草。
往年边关自己还能解决一部分,而今年就只能靠内陆补给,这不但给内陆造成粮食短缺的压力,还有人力船只等的消耗。
皇帝冷声责问群臣,可有良策。
徐仆射看了眼闭目不言的程仆射,垂下眼。
作为两大宰相之一,他很清楚本国不以武力论长,若要与辽人硬碰,损失的怕不止这么一点。
大皇子而今最迫切立功,立刻跳出来,扬言要去给辽人个教训。
皇帝很欣慰,儿子这般有血性,以后定然不会是个怂的。
只是这事事关重大,不能仅凭一时热血便决定下来。
皇帝安抚了大皇子,道:“诸位以为呢?”
皇帝虽然这么问,眼睛却一直盯着程徐二位。
这样一来,两人也就不能装傻充愣。
程仆射表示宜以和为贵,派人过去安抚一下,若是有什么困难,作为世代联姻的邻国,自然不会袖手。
徐仆射复议,并可有可无的添了两句,算是发言。
但这番话在那些擅武的眼里却是示弱,立马表示反对,枢密院副指挥使更是跳起来反驳,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公主才嫁过去半年,他们劫掠不算,还毁我秧苗,灭我百姓希望,这等恶劣行径,必须要教训一顿,才能让他们长记性。
以门下省代表的主和立刻反驳,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若要打仗,大军还没开拔就需几十万贯,一场仗打完,国库起码空了一半以上。
一点耕苗和大半国库,到底是意气为重,还是国力兴旺更重!
何况大胤乃是泱泱大国,大国就该有大国的气度,怎可为了一点小事,就大动干戈。
洋洋洒洒,长篇大论,大有只要开打,便是要亡国的意思。
武将气得脸膛涨紫,但他们素来不擅口舌之争,怎会是擅长口诛笔伐的文人对手。
好在他们这边有大皇子撑着,两位仆射多少都给几分薄面,便是不占上风,也没落败下来。
皇帝耳听两派争论不休,却迟迟没有定论,不由脸颊抽搐。
如此僵持几天之后,皇帝待到下朝,便留了两位仆射以及枢密院两位正副指挥使,至酉末才出宫。
当晚,徐仆射便前去三皇子府,戌时将近又急忙赶往皇宫。
翌日,便有诏令颁布,任三皇子为安抚使前往边关,安抚一众百姓。
这令一出,主和的文官们扬眉吐气,志得意满。
但对于大皇子来说,就是与自己争位的眼中刺再次崛起,他绝不能容忍。
当即,他召来手下心腹密探。
翌日,便有朝官奏本,两国邦交乃是大事,三皇子年轻有为,然缺少历练却是实情,当有老成持重的老臣在旁协助,方能稳妥。
皇帝略一沉吟,便同意了。
点了礼部新上任的郑侍郎为监司,随同而行。
才刚得以踏足朝堂的三皇子微笑的看着上前谢恩的郑侍郎,待到他回到队列之时,还颔首一礼。
三日后,三皇子便与郑侍郎带着粮草等物,启程前往边关。
大皇子立在府里最高的小楼上,盯着远去的船队,冷声道:“都安排下去了?”
身后,一面容普通的小厮小声道:“殿下放心,此番已派了几波好手,定让那厮再无可凭依。”
大皇子冷冷一笑,“跳梁小丑,我看他还有几天可蹦跶。”
春日和风日暖,一艘平底舱船停靠在里阜头。
顾明旭从憋闷了的船舱出来,望着阔别几月的宅院有些感叹。
陶氏带着儿子去隔壁舱室,笑吟吟的道:“弟妹,咱们到了,二弟正在下面等着呢。”
崔九低柔的应了声,带着怀抱小儿的乳母以及婆子丫鬟们出来。
两妯娌相携着前往甲板,顾家两兄弟已对面而立的说话。
略微站后些的玳瑁上前见礼,又道:“外面风大,两位奶奶且进去安歇,我让人把物什搬进去。”
大包大揽,倒是有了当家做主的派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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