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坐下来的时候圣上便是将桌子上的奏章扔到了两个人的面前,道:“看看罢。”
江陵漠随手拿起来一本,递给了身边的夏樱落。
夏樱落在最开始来之前的时候就已经是得知了奏章上的内容,此时却也是不得不装出来震惊的样子——这么说或许是有些不准确的,毕竟她没有见到真正的奏章上的内容,此时粗粗一眼扫过去,只觉得心中一寒。
都说是其心可诛,倒也真正是准确了。
那边江陵漠已然是将手中的奏章放下来了,面色如常的看向了圣上,道:“父皇,这是子无须有的事情!”
皇上慢悠悠的说道:“朕自然知晓这是子无须有的,今日朕是想听听平南王妃的看法。”
他说着,看向了一边的夏樱落,好在她此时已经是将自己的所有感情都收拾好了,平静的抬眸,看向了圣上,道:“不完全的谎话,才是最为可怕的。”
皇上的眼神瞬间是凌冽起来了:“何为真,何为假?”
皇上此时已经是老了,往日看见的时候不过是有些气势的老人,此时这么盯着人看的时候,却是让人心中一寒,夏樱落默默地挺直了脊背,只觉得背后已然是有冷汗淌了下来。
她倒也不愧是身为落雨帮帮主,此时倒也是能装作是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妾身乃是落雨帮帮主一事不假,平南王府有反心一事则是胡言乱语。”
皇上只是盯着她看。其实如果真要说来的话,一直被这么盯着看的话无论是换做是谁都会感受到一种寒意,更不用说此时面前之人乃是当今圣上了。
尚是没有过去多长时间,夏樱落觉得自己里衣已经是被冷汗浸湿了。
倒也是知晓一直这么下去不是回事,她率先笑了起来,退到了江陵漠的身后,道:“圣上您看,奴家乃是平南王妃,自然是以平南王的利益为主的。”
江陵漠上前,道:“父皇,此乃小人离间之计。”
皇上只是淡淡的冷哼了一声,什么话都没有说,脸上的神情也是淡漠,根本看不出来他此时正是在想什么。
夏樱落在心中考虑了半天,见他虽然口中说的是和自己说,但同时也是在看着江陵漠,若不是注意着他的眼神,定然是不会注意到这个小的细节。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说实话现在夏樱落自己也是不能很肯定,能见到皇上的机会可以说是非常少的了,外面私下又是无人敢议论圣上,即便是从夏樱落这个角度看,当今圣上仍旧像是被蒙在纱中一般看不大清楚。
心中想个不停,这话依旧是说了下去:“樱落虽是女流,却是知晓江山稳定的重要,往日中也是时常和帮中的人说,这些您应该也是知晓。”
这时候皇上终于是说话了,他淡淡的看向了夏樱落,道:“朕并没有怀疑你们。”
那你把我们叫过来做什么!
夏樱落暗自腹诽着。当然这话她是完全不敢说出来,在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面前,她即便是尽力掩饰着自己的想法,仍旧是有种被扒光了、看透了的无力感。
真的是特别不爽。
似乎是看出来她心中的不爽,皇上的目光转向了他面前的奏章,声音很平静:“但是有人让朕不得不怀疑你们,你们此次前来,也是好自为之。”
夏樱落终于是听懂了这次前来的意义,心中略是苦涩,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正是准备回答,就看见江陵漠上前一步,挡在她的身前,对着皇上道:“父皇,此事便是由儿臣和您来说罢。”
第一卷 第297章 忠心
夏樱落怔怔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人。
江陵漠今日穿的是一身玄色礼服,这颜色深,衣服上的装饰倒是少了许多,此时江陵漠整个人便是像是那坚不可摧的山一般挡在了她的身前。
她从最开始的时候便是知晓江陵漠的身材很高大,但是从来都没有像现在一样觉得是如此的安心。
她正是准备说话,便是听见前面传来了一道声音:“允。”
江陵漠回首,给了她一个眼神,夏樱落眨眨眼睛,心中的通过眼神传到了江陵漠那边:你怎么办?
江陵漠同是用眼神道:安心。
夏樱落只得是在心中叹口气,屈膝行礼,缓缓走出了宫殿。
宫殿外面,此时阳光正好,整个院子中寂静无声,枝头寂寥,远处九曲回廊之上有宫女养着鸟,鸟鸣声清脆婉转,倒是让人松懈少许。
夏樱落心中乱糟糟的,一时想着皇上会问些什么问题,一时想着江陵漠可能是说些什么——其实这些都是极为无所谓的,两个人在出发之前早已经是将所有情况都考虑到了,甚至是最为难以收拾的情况也同样——但是她仍旧是忍不住想着,仿佛也只有这样才能排解少许心中的慌乱。
“樱落?”正是心慌,就听见一道声音在身边响了起来。
夏樱落猛然一惊,强行压住了按住来人的冲动,深吸了口气,若无其事的回头,却是看见香妃颜氏在自己的身边惊讶地看着自己。
这下子夏樱落也是惊讶了:“母妃,您怎么在这里?”
香妃颜氏笑了:“听宫女们说圣上将你们二人叫过来了,心中担忧,便是过来看看。”
说到这里,她停下来,四处打量着,最后之笑叹道:“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罢。”
夏樱落正是愁没有饿呆着的地方,自是随着香妃向着宫中走去。
香妃现在很是得势,整个人都像是得了水的植物一般挺直了身姿,舒展起来,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收敛了心思,道:“母妃,您也听说这件事情了?”
香妃也没有回头,道:“自是清楚,毕竟闹的那么大。你们这才必须是小心。”
夏樱落知晓她是真正在关心着自己,心中一暖,道:“自然。”
宫中自是比平南王府中大了许多,兜兜转转走了许久都没有到达地方——今日他们来的这个地方似乎是在宫中东边,而香妃却是住在了偏西边,走起来也是麻烦。香妃却是已经习惯了,脸上不见丝毫不耐得神色。
奈何她身后的是个巴不得早些打听到消息的夏樱落。
想了许久,夏樱落还是道:“母妃,我们不若是随便找个无人的地方坐会儿吧?此时也是走了挺长时间的了。”
香妃转过身,恍然:“险些是忘记了,你刚来,应当也是不习惯。”
说是这么说,但是两个人也不过是稍作休息,继续向着香妃住着的宫殿走去。
这次身边有着香妃在自己身边说着话,路上倒是轻松了许多。
两个人许久没有见面,有不少的话题,譬如是这两日香妃过的如何,夏樱落送过来的香水够不够等等……这么说着,夏樱落方才正在担忧着的事情真正是被扔到爪哇国中了,整个人也是放松下来。二人正是说着话,就看见有宫女跑来,对着香妃道:“娘娘,平南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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