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在前_弈澜【完结+番外】(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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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醴没急于回答孟约的问题,就是因为孟约说完话,自己就在那低头琢磨,整个人陷入一种不大好说的气场中:“年年。”

  “师兄,一个人有责任感是好事还是坏事?”

  “自然是好事。”

  “那使命感呢?”

  “何谓使命感?”责任感这个词是已经有的,但使命感却没有,使命二字倒是有,但显然孟约用在这里并不是那个意思。

  “为官军则是为大明战至最后一滴血流尽,行医则以诊治好每一个病患为己任,为人师者则以将每一个少年人教导成栋梁之才为目标……大概就是这样。不管他们是否热爱他们的职务,使命感都会促使他们做去尽一切努力做好这件事。”就像她现在并没有格外热爱打鼓人这个身份,但就是为着万千粉丝,她也想做好这事。

  “如此听来,责任感是积德,而使命感是积福,自然都是好事。不过凡事不可太过,太过则怠,反不美。”王醴方才已经听人说过,打鼓人现身街市,想着可能是孟约为下个绘本发愁,问这些问题,有可能是因为打鼓人这身份,也有可能是为绘本作准备。

  孟约长长叹口气,下车时抬头看了一眼正徐徐升起晚星的天空,不知为什么,忽然就有了想法。那万千星辰里,藏着人类的未来呢,征服星海,从来不是为了对未知的好奇心,而是因为知道那里有人类最后的退路。不如,就给大家加个使命感,写个……末世文?

  除了可以加使命感,还可以提醒大明上下关注环境问题,如果不注意反哺地球,迟早有一天地球会张开大嘴,把所有人都吞进地狱里去。

  孟约:我才不会承认我就是要搞事呢,搞事嘛,当然是要搞就搞大事情!

  不过,这个故事怎么跟太祖扯上干系呢?这……实在有点难,总不能让太祖穿越到末世吧,穿越都已经不新鲜了好不好。

  “戒指里的老爷爷?”嗯,这个可以有。

  灵魂在仙家法宝里沉睡的太祖,一个在末世挣扎生存的悍勇少年,一起在人类穷途末路时,打开通往星海的路,想想就很能让太祖的死粉们满意。至于打鼓人的粉丝,想必也是能大大满足的,开箱戏不一定能赶上,不过赶在夏日未炎热时上戏应该是可以的。

  “光老爷爷还不够,来个随身空间吧,太祖要是没挂,在末世也寸步难行呐。既然是仙家法宝,高端实验室得有一个吧,各种逆天的材料也能有,干净的可以种植的田地,外边一天里边仨月的时间流速。”幸亏当初她爱看各种网络小说,熟知各种梗各种套路,不然,凭孟约的想象力,是没法把打鼓人这个粉丝群体巨大的马甲撑起来的。

  王醴洗漱出来,就见孟约裁好洒银雁皮宣铺满一桌,正伏案执细而韧的勾线笔在那画线稿。伸头一看,画面颇像是妖魔大军扫荡过后的人间炼狱,很是骇人:“年年这是画什么?”

  “如大家期待的那样,画个新鲜到没人见过的故事呀,有太祖哦。”虽然是有灵魂的形态出现,但如果观众们反响强烈,她后期是可以考虑让太祖拥有实体的。毕竟未来科技,无所不能,再有,太祖栖身的戒指可是仙家法器,有的是可以拿来作文章的余地。

  王醴看着孟约把背景画出来,再几笔在旁边空白处,把人形勾出来,王醴就知道孟约这故事大约不是很美好,至少开篇是不美好的。她这是……又要折腾太祖啊,真让人有些不好怎么说她。

  如果王醴知道一个词,绝对会用这个词来形容孟约现在的举动——深夜报社。

  直白一点说就是——责任感和使命感既然是好东西,那大家就一起来拥有它啊,共同进步才能致天下大同嘛。

  画着画着,孟约其实也总结出来了,这说白了就是英雄情结作祟。每个人在漫长的一生里都会有那么几个瞬间,想成为英雄,拯救世界拯救所有人之类的。从学术层面上来讲这叫自我实现需求,是人类需求的最高境界。大约是因为“活着”的一切条件都得到满足,所以才有了更高层次的追求,这是很正常的。

  孟约想:嗯,即使是这样,我也要报社,也要在新绘本里夹个私货,让我的粉丝们一起来思考,人活着的最基本需求是什么,最高境界又应该追求什么。

  引发的讨论大一点,大家追着她催稿的闲心就少一点,何况这委实是个值得讨论的问题,不是么。

  王醴:是的,年年说什么都是对的。

  虽然孟约攒了一堆私货夹在她的新绘本里,但这毫无争议是一部伟大的作品,至少在王醴眼中,这个绘本,比孟约以往的所有绘本都更具深远的意义。再说,孟约夹的,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是她自己的私货,而是属于未来无数思想家的私货。

  孟约画完一本,就叫人送往南京下厂印刷,定好印稿之后,就送到仰园去,看杨阁老是不是能抽出时间来写戏本。杨阁老却已不在南京,但杨阁老知道消息后,给孟约推荐了他的得意门生,在文辞造诣上还要胜于他的翰林学士曹仲仑。

  至于德麟班,原本不抱期待了都,结果寒冬借月的给他们来这么大一惊喜。甭管之前打算排什么作开箱戏,打鼓人的新本子一到,也都不作数了,哪怕水牌已经写出去都又撤回来,另写新水牌挂出去。

  第244章 龙戒

  曹仲仑被杨阁老推出来,不仅是文辞老道,更难得的是在老道笔锋之下,还兼天马行空之思,对新奇的事物格外感兴趣。拿到孟约的画本,这位当即买了车票到谯郡,有许多细节,光凭想象是没法把戏本写出来的,所以得当面问问写戏的打鼓人。

  再有,曹仲仑也早就想见见孟约,这位倒难得的不是粉丝,却很欣赏孟约绘本里前人未有的奇思妙想。旁人奇思妙想,最多想出些新鲜事来,到孟约这里却是奇思妙想了一整个世界,还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有据可依的。

  直白点说,这是一个脑洞大者,向另一个脑洞里仿佛有个宇宙者的致敬。

  “曹先生衙门不忙吗?”大老远大冬天的,说来就来,除带了孟约寄到南京的手稿,别的曹仲仑什么也没带。

  噢,不,准确的说,这位土豪还带了几张大额银票,那种大宗交易才会用到的票面,要剖开得到官营的票号去兑。兑这种面值万两及以上的大票,得到官府批个条,不然票号是不会给剖票兑银的。

  土豪都爱这么干,怀里揣一把银票,随时说走就走,就像孟老爷,从南京坐车到谯郡,除带几个仆从和几样简单行礼,什么也不带。不但自己不带,也不让下人带,潇潇洒洒只带银票,到地方后要么回鹿邑取,要么现置办。

  翰林院是个清闲去处,曹仲仑这辈子也没什么太大的野心抱负,所以他自然可以很清闲。对此,曹仲仑不爱多说,只摆摆手,要找个地方请孟约边吃边谈:“噢,票号在这儿,等会儿我,我先去剖个票来。”

  曹仲仑来见院约之前,就已经去拜会过本地官长知州王醴,把兑大票的条子批好了,这时进去自然畅通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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