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在前_弈澜【完结+番外】(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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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学院里,罗院士接过孟约给他写的信看完,片刻后唤学员来:“阿孟姑娘要摄影机和放影机,另外,小梁,你拍的片子挑两盘给带上。我们这还在试拍短片,她倒好,现在就想拍电影了。”

  工学院上下现在早已经对电影有了概念,一部半个时辰以上,能讲一个完整故事,且能讲好的,就叫电影。所以,大家才会不约而同,把现在拍的称为“小短片”,意即短小的电影片段

  小梁名梁礼光,是工学院公认小短片拍得最美的,不管拍风景还是拍人,他手底下的短片都仿佛是流淌的诗行。梁礼光闻言进内间去,挑挑拣拣好一会儿,把他最满意的两盘拿出来:“叫阿孟姑娘多提意见,我觉得这还挺有意思,回头阿孟姑娘要是拍电影,也请来知会我一声,我也想去瞧瞧。”

  “是。”

  摄影机和放影机眼下都挺大个,就是工学院里铺了路轨,工学院外边不是没有嘛,还是车拉马拽一路运到亳州站去托货运送到南京站。各车站有专门从事货运接送的人员,自会把东西妥妥地送到长平里去。

  孟约看到摄影机和放影机时整个人都呆住:“什么时候变……变这么大了?”

  明明她离开谯郡时,还是糙糙矮矮的小怪物,怎么这才多久,就变成了大怪兽!

  感觉很难征服啊,毕竟她不是奥特曼。

  PS:忽然就想问问大家都什么专业的,以后说不定有需要求教的地方呀~

  第376章 需要阅历,也需要天赋

  虽然小怪物变成了大怪兽,但这大怪兽意外的温驯,小怪物还不好拿捏,大怪兽却乖乖趴在那里,看似又庞大又复杂,操作起来却十分简单。哪怕十年八年内别想造出显示屏来,有镜头感的人,却能光凭这简单的设备拍出漂亮的片段来,比如梁礼光。

  就是孟约吃过见过,也不由得拜服,梁礼光的镜头语言当真如诗,可见心里是个富有诗意的人。做为一个美术生,孟约一直坚信,镜头的画面不仅仅是简单的拍摄,也是掌镜人内心语言的表达。

  一段芦花飘飞的河滩,一个在河上摆渡的老人,还有偶尔经过的渔船,不足十分钟的短片,饶是纯黑白,也能让人感受到镜头里饱满的情感色彩。简简单单的画面从头看到尾,全场静悄无声,大家是连惊呼都被震撼得没办法发出来呀。他们一个个双目圆睁,显然从这短短的片段里,看到了即将能出现在于世间的电影。

  “别的先不说,我们先拍台上的戏吧,从熟悉的开始,慢慢摸索,待到机器都用熟了,再来合计拍电影的事。”桑班主最先出声,从业几十年,桑班主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肯定自己将来要做什么,想做成什么样的事。内心的激动到脸上反显得云淡风轻,还有几十年可活呢,有的是时间把这东西吃透,拍出一部像样的戏来。

  是的,戏,而不是电影,从孟约说这东西能流传到后世开始,桑班主就想“德麟班这么好的戏,不流传下去岂不可惜”。至于电影,留给年轻人去折腾吧!

  人发愿做什么,都是有契机的,桑班主就抓住了这个契机。

  常抱云同几位同门和特地请来观看短片的资深票友慢慢缓过来后,齐看向孟约:“阿孟姑娘,即使现在暂时还只能拍这么长,一场戏分作几盘,也能拍下来吧。”

  德麟班的戏,有长有短,但基本会控制在一个时辰以内,这一个时辰里还有换场时的暂歇。细算起来,一场戏大概也就半个时辰上下,倒差不多正好是一部电影的时间。只要不怕费人工耗精力,一场戏分作几次,肯定能拍出来。

  “应该可以。”这时还挺早,几人一合计,决定先拍一幕戏试试。

  桑班主问孟约拍哪部戏,孟约想了想,让常抱云决定,她编那么多故事,要说爱……她永远最爱新故事,常抱云道:“还琢磨什么,就《疾风令》,什么也不用换,直接唱今天下午要演的这场。”

  喊人来都换装扮上,就当过场再排一遍,回头再补补妆,申时初刻开戏了直接就能接着演。

  南京版的《疾风令》自然是常抱云唱张以达的戏,用常抱云自己的话来说,这个角色要不看结果,真是坏出了新花样。常抱云一边由着学徒给上妆,一边同孟约说:“亏你还好意思说这是赞歌,日后劳驾你别给人唱赞歌了,甭管谁。”

  “嘿,反正我师兄不在意,下回我还给他唱。”孟约笑得手抖,王醴倒是不在意,但任谁好端端被查几轮,也要翻白眼好么。

  “王通政娶了你,人人都道是他福气冲宵,我看未必。”

  孟约并不介意听到这样的调侃,常抱云也是知道孟约不会在意,才开口的。至于福气什么的,管谁福气冲宵,他们过得好就行了:“只要师兄觉得是就行,我管别人怎么想哦。”

  常·别人·抱云:……

  “行了,妆面就这样,我先登台去走一圈架子。”

  因演的是老早排过不知多少遍,已经成功登台演过的戏,德麟班上下都很放松,搁戏台子下的大怪兽,也没人多眼几眼。一到台上,唱念坐打舞,手眼身法步,各位角儿神专情注,满心里只剩下戏。

  别说,常抱云的戏是比楼山雨更精妙一些,这种精妙在细节上,楼山雨很难做到像常抱云一样,把人物的内心都演得淋漓尽致。这需要前期深入揣摩,需要阅历,也需要天赋,常抱云这般天赋的戏曲大家,每一代里也就那么三两个。

  酣畅淋漓的一场戏下来,也没什么看片剪片,这场戏共六幕,因时间来不及,只拍了三幕。拍好后也不是立刻就能放的,还得经过处理,罗东非院士特地差了个学员来做这事。这也是个慢工出细活的事,今天是别想看到了,得等明儿。

  戏拍妥,便快至申时,收拾一番,慢慢有票友进来入座,瞅见孟约,那叫一个开心,立马凑近了问:“阿孟姑娘,《菊下楼》排得怎么样了,年前能不能有,桑班主一个字不给我们透,可把我们馋坏了。阿孟姑娘是不知道,饶是已经散过味,我们进来还是天天能闻见香气,那味儿就是吃饱再来,也还是能勾得人口水横流。”

  孟约家里有个阿雝,自然不可能天天来德麟班,所以并不知道《菊下楼》戏排得怎么样了,年前能不能有:“我这两天没来,这呀,还是得问桑班主,他不仅不同你们说,也没同我说呢。”

  “故事是出自阿孟姑娘,阿孟姑娘就是没看排戏,也该知道个大概吧,好歹同我们说一说。”

  “是啊,我们也不为别的,到时候戏台子上飘香,我们一点准备没有,都不知道该带点什么吃的解馋。要不带点吃的,闻着那香气,戏都要看不下去。”

  孟约:“这回我也不知道,真的,戏本改动挺大的,因南京这边食材调料都有些局限,绘本里有些菜,德麟班这边做不了。不管怎么样,多准备点好吃的,不然我真怕你们会看着看着怒而掀桌。”

  因为《菊下楼》就是一部吃吃吃吃吃的戏,没别的,本来绘本还有做,但台上没法实现,故而就剩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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