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不可以,只是院长竟不觉得这耽误功课吗?”孔府书院学风太浓,浓到日常书院里尽是自觉学习,从不用师长督促的学员。一直以来,孟约都以为,孔府书院不许学员在书院有业余爱好呢……琴棋书画,武术骑射可不算业余爱好,也是功课呢。
“学员们对电影多有好奇,满足他们的好奇心,也是师长当做的。且阿孟姑娘教授戏曲文学课,总该让他们知道他们学了以后,用在何处,如何用,最终呈现出来的是什么样。”再说,孔传铭也没打算安排得太频繁,除孟约课上偶尔放一放,日常学院里,每到周末给放个一两场就行。
孟约想了想,决定给孔府书院捐一台映画机,胶卷盘她打算自珍,让南京制片厂送一批过来。倒不是她舍不得胶卷盘,而是给孩子们放映得多了,画质上略有损伤,正好她之前就有联络过制片厂,虽然得花钱买,但事实上仍是半买半送的价。
孔府书院向来并不接受捐资,连捐书也很少接受,但不是没有先例,孟约是考虑到胶卷盘和书也差不了多少,才提出的。没想到,孔传铭没有第一时间接受,而是召集孔府书院上下商议过后,才决定接受孟约的捐赠。孟约并不知道,孔府书院接受她的捐赠,意味着她将在孔府书院拥有永久席位——孔府书院治学会成员。
孟约:……
怪不得接受捐赠都要商谈半天,居然还来个这个。
孟约:用不用我再捐资给你们再建栋楼?
孔传铭后来才告诉孟约:“我们向来只接受治学会成员捐赠,日后阿孟姑娘去了别的书院,可别随便提捐赠,各家书院治学会都有类似的规定。”
“那要是杰出校友树业有成,都不让人家回报母校吗?”
“自然,书院教学员,是希望他们学有所成报效家国,凡能做好,便是对母校最大的回报。”
孟约:啧,土著们的治学之风真是慎而又慎,严谨了又严谨。
“我以前不知道,以后不会了,其实之前院长你直接跟我说,我也会帮你们递条子去南京,让你们直接去购买的。”
孔传铭摇头笑道:“无碍,自招收女学员后,治学会一直在考虑引入女性成员,以保障女学员权益,阿孟姑娘也恰是适逢其会。”
“感谢院长能给我这个机会,深感荣幸。”孟约经孔传铭解说,也知道了什么叫永久,可以传给后人,当然,如果治学会成员后人没有能力担任,治学会可以投票否决。
孟约:这是我做过回报率最大的投资。
几百两银子,弄了个可以传承后代的孔府书院校董,啧,以后孩子读书就不用操心没好学校上啦。
第476章 吾兄叛逆伤我心
“治学会成员?”
“怎么了,师兄这么惊讶干嘛?”孟约被王醴一脸不敢置信的眼神与语气弄得怔住,难道治学会成员还有什么了不得的福利。
王醴见孟约懵懂,便与她解释:“凡孔府子弟所建蒙学与书院皆在孔府治学会之下,年年,你这几百两果是花得值。”
孟约深深觉得,她真得赶紧给孔府书院捐几栋楼,要不然真挺心虚,没想到他们治学会福利这么好。这搁现代,好比进入长春藤之类的学校联盟会决策圈,厉害得不得了。
“师兄,我给他们再捐点什么吧?”
“倒不必,我思量着,孔府书院许你进入治学会,也有嘉宁公主这重身份的原因。明章主明年便满十岁,以皇室的蒙学水准,必可直接进入书院进行学习,孔府书院想来已经作好迎接公主入学学习的准备。”王醴揣测,之所以孟约在孔府书院能这么顺利,起码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明章公主。
孟约这才想起,当年她看着生出来一小坨,最爱兔子玩偶的明章公主也已经九岁:“师兄,时间真是太快了,眨眼我们都儿女忽成行,再眨眼说不定就要两鬓忽斑斑。”
“你这么说,我可真要害怕明天早上起醒来一照镜子,忽然对镜生白发。”王醴揽着孟约去吃午饭,阿煦下半年也要进入蒙学学习,下午两人还得带阿煦去一趟,熟悉一下蒙学环境。
由于夫妇二人已经轻车熟路,带阿煦去再没有第一次那样不知南北东西,甚至还抽空带阿煦去看阿雝上学的情形。阿雝在学校特别受同窗喜爱,他是年级长,由于细心负责,待人温和,不管干什么都是先约束自己,再约束他人,不仅同窗喜欢,师长也爱极。
可以说,阿雝就是传说中的明星学生,不但学习好,长得好,各方面能力也广受好评。看完兄长在学校里的情形,阿煦有点忧心忡忡:“妈,兄长厉害,我做不到?”
王醴之前就说过,阿煦智力都长在了身体上,所以比阿雝来说略有点欠缺。阿煦在学业上可能会不如阿雝,但其他方面未必会差什么。只是呢,学生嘛,检验的唯一标准永远是学业成绩。为避免小人儿受打击,孟约宽慰道:“世上每个人擅长的都不同,阿雝擅长学习,阿煦可能擅长别的,这得阿煦自己去发现。像妈,十好几岁才发现自己擅长画画的,你爹也是八|九岁才发现自己很能读书。”
阿煦:“兄长像爹,我像妈?”
抱着阿煦的王醴差点笑得把儿子甩出去,孟约瞪他一眼继续安抚:“是,你可能像妈,不过妈也不止擅长画画,妈擅长的好多。你爹也有好多擅长的,比如术数,比如练剑,还有抓坏蛋。”
阿煦思考半天,家里要是光有像爹的,妈多伤心,所以他还是像妈吧:“我像妈,画画。”
王醴和孟约都没放心上,他们俩对儿子的定位是,将来家里可能要出个行伍出身的少年将军什么的。毕竟,阿煦的四肢确实挺发达,练武艺真是把好手,王醴还托人看了看阿煦的根骨,说是难得一见,王醴都准备好了,待阿煦骨头再长结实一点,慢慢教他习武。
这里还计划着怎么教小儿子,南京那边就送了个小儿子过来——朱载宽来了。
当然,朱载宽是到孔府书院来求学的,这是个足金足赤,不掺一丝杂质的问题少年。之所以到孔府书院求学,是因为在南京城拳打南山书院,脚踢国子监,闹得全南京没一家书院愿接收。
宣庆帝和萧皇后实在没办法,才来书信问兰堂先生,兰堂先生征询孔传铭的意见后,答应了宣庆帝。孔府书院在这方面享有极高盛誉,甭管什么背景,什么样的出身,进去的时候多嚣张,等到能结业时,都会变成大明好青年,一心向学,埋首苦读。
不但朱载宽来了,朱载章也一并过来,宣庆帝的信上给孟约的理由只有一个——如今还能给这混蛋玩意儿上笼头的,也只有我家乖宝贝儿,要不是这样,我怎么可能舍得把乖宝贝儿送出南京。
“姑姑,姑父。”俩孩子倒都仪度不失。
只是年龄大一点的这个,这几年不知道怎么长歪的,孟约还记得,这孩子小时候也怪可爱的,难道说少年都会有的叛逆期来临了?此时此刻,孟约真想向宣庆帝建一言——孩子叛逆总不好,多半是犯熊,每天照三顿打就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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