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约不由失笑:“没关系,我觉得,令祖父也是担心你,怕你远离故国,无所依靠,又怕鞭长莫及,当你有事时来不及照料。其实你应该直接告诉你祖父,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并且表明你一定会寻找到相守一生的伴侣,请他不要担心。另外,我们做为你的朋友,当你遇到困难时,也不会坐视不理。”
一番话说得菲利普热泪盈眶,除了美食,菲利普也很喜欢明人这种一诺千金,急人之难,助人之危的普世道德观:“谢谢。”
路易十四最后也向孟约表达了感谢与歉意,离开时,路易十四送了孟约一箱珍藏的香槟酒。孟约收到后立马眼都亮了,她超爱香槟酒,所有的酒里,真的只有香槟才是她真爱啊!
王醴回来时,孟约已经喝了小半瓶,醺醺然地打着呵欠,一身香槟酒的独特水果甜香:“师兄,你回来了,快来尝尝香槟酒,菲利普的爷爷送的,中午他们在壤湖园吃的饭。”
“今天竟然没醉?”
“香槟酒度数低,一时半会儿醉不了,除非我把这瓶都喝干,那没准会醉。”孟约说着嘻嘻笑,她也算是酒经考验啦,大明的酒有太祖这个挂在,度数真挺高的,她用来酿花酒的酒基少说是三十度往上。
王醴扶孟约时,才反应过来:“菲利普的爷爷?路易十四世?”
孟约点头:“嗯嗯嗯。”
王醴看着虽然没醉,却多少有点酒气醺醺,未醉却似醉了的孟约:“年年,你是受的惊吓不轻,才喝酒压惊吗?”
“没有啊,我喜欢香槟酒,果汁一样甜甜的,一点也不辣。”孟约说完继续给自己倒酒。
见她这样,王醴没敢再让她喝,叫人拿蜜调了果子露给孟约,孟约连喝两碗打个饱嗝,终于是喝不下去了:“你先躺会儿,我去接阿雝和阿煦回来。”
“好吧,我想吃西街的酱肘子。”
“接了阿雝阿煦回来给你带。”
王醴走后,孟约仿佛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琢磨好半会儿才想起来:“贺老板怎么没来?”
贺老板不是爽约,他特别想来,可是印书坊出了事,新雕出来的版被烧个干净。等贺老板想起约好到壤湖园再命人给送信时,天已近黄昏,孟约的酒也醒得差不离,接到消息怔忡了一下:“怎么会起火的,人为的还是意外?”
“这会儿还不知道,济南府的差官已经过去了,这会儿正在查着呢。”
“雕版的师傅都好好的吧?”雕版烧毁了,书坊烧没了,人还在就不要紧。
“师傅们倒没事,就是昨儿才印出来的书稿,全叫火烧没了。这期的《缉凶录》必然得推迟,好在昨天把《功夫熊猫》的绘本出了货,不然损失更重。”
孟约想想,让仆从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另外给贺老板包了几百两压惊。
这事,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出结果,但结果没出来前,满济南城已经有了不少风言风语。谣传说是因用电引起的火灾,顿时间,已经选好址开工的水电站就被人围了起来。
孟约不由得有点阴谋论,烧书坊是阴谋,围水电站更是阴谋。
没办法,外洋人都知道明人擅谋略呢。
第511章 一夫当关,闪闪发光
贺老板家大业大,烧个书坊倒不伤筋动骨,孟约到书铺里去时,贺老板也一点不沮丧,只是有点忙。一边要安排再建印书坊,一边要安排雕版师傅们的起居,另外还得给各家书铺去信,告诉他们这里出了点小麻烦,这次的《缉凶录》要晚一段时间。
见到孟约,贺老板笑着摇头说:“竟把阿孟姑娘惊动了?放心,无大事,南京的印坊加班加点开印,市面上便也不会断档。不过是出货的压力太大,怕工人们忙中出错,因而济南的印坊还是要快些重建。”
“真是意外吗?”孟约从昨天晚上听到,就充满各种阴谋论。
贺老板:“真是意外,王司使亲印坊查看过,委实仅是意外而已。幸而那会儿工人们正出来吃晚饭,才没伤着人,也好在是人没事,不然我这会儿哪有这么轻省。倒是传出谣言说因用电而起火,委实有点冤枉,电线全埋在墙里,也就墙壁上安着电灯,再者,工人一旦走开,会先关发电机,因而跟用电一点关系都没有。”
只是,这时候贺老板跟人解释,只怕也会被人曲解,同样是百口莫辩,这时候只有先解决水电站的围堵问题,再来细细查到底流言出自哪里。至于流言到底是有心的阴谋,还是无心的过失,都没差,随意造谣本就要担责任,只不过是后者只需要交一笔罚款,并按律法司的指派去下乡做普法,做做宣法义工,前者么东台大狱欢迎他!
王醴这时候正在水电站,孟老爷昨天才赶过来,这时候同样在水电站,被围堵着孟老爷并一干同僚和学员也不生气。他们去过的荒山野岭不知多少,民风保守的地方也很多,往深山里去,更有许多民风民俗还似前朝的地方,许多风俗甚至十分不堪入目。
工学院很有面对这些的经验,何况,山东什么地界,济南什么地界,有句话说得好——人从书里乖。大明的识字率本就很高了,山东地界更是别提,王醴他们到的时候,孟老爷一夫当关,彻底控场,帅得闪闪发光。
孟老爷一人独挡近千乡民,几句话下来,便把围堵的乡民的注意力从“凡人妄动天地之力遭天谴”,转到如何才能安全用电,如何才能善用老天爷厚赐的自然之力上。好端端的找茬,就这么成了科普现场,不说省部与济南府的官员,就是工学院的院士与助教、学员们也齐齐傻眼。
“咱们院长不愧是院长,这要是搁打仗的时候,他一张嘴就能退百万雄兵啊!”
“这就夸张了,不过我看退个三五十万不成问题。”
工学院众人:忽然特别有安全感呐。
“重崖,你这岳父可相当了不得啊。”
王醴:事实上我也很震惊。
董总督拍拍王醴的肩说:“好好对你媳妇,别有丝毫辜负,不然你岳父能玩死你弄死你,你媳妇能叫你声名扫地遗臭万年。”
一众官员看向王醴的眼神皆充满怜爱:“令岳想必也累了,我们这边换个人上去,也好查查流言到底出自哪里。王司使便好好照顾令岳。”
王醴点头,把衙下差官安排好,便走向孟老爷。孟老爷被人替下来后,还指了个年轻点的助教继续在台上科普,王醴端了盏温热的茶递给孟老爷,孟老爷一口灌下后长出一口气说:“今日可把老夫吓得不轻,城中可还好,年年和孩子们都没事吧?”
“无事,年年就是有点想太多,怕其中有什么阴谋。我让她去寻贺老板,看看如何帮衬着将印坊再建起来,如此也免得年年胡思乱想。”王醴说着接过孟老爷喝空的茶盏,“以爹来看,他们是被人在后边推来的,还是自发来的?”
孟老爷笑道:“恐怕是真因流言而生恐惧心,才自发来的。不过最开始散播流言的人,到底是个什么心,却还得另说。乡民也算淳朴,问过了若无可疑便让他们回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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