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菜谱来了,厨王也来了。
袁蕴:厨王,我男神!
肖翀:?
厨王不仅菜做得好,相貌生得好,脾性也特别好,哪怕在满布油烟的灶台边,也自风清气朗。做的菜那就更不用说了,没见识到前,不敢想象,见识过后,会发现远超预期,所有的设想在品尝到嘴里时,都会显得无比苍白。
袁蕴:我男神不愧是我男神啊,嗯,求男神带我攀登厨艺巅峰!
男神:“袁娘子的手艺已很不错,不过有些小窍门,袁娘子许还没琢磨到,日子还长着,我慢慢与袁娘子探讨。”
袁蕴:妈,师父,我被他迷倒了。
肖翀:?
自打厨王来到,整个厨房的手艺都跟春天的野草似的疯长,厨王还一点不藏私,问他他必有什么答什么。问他为什么,他答:“世间厨子千千万万,都藏着掖着,三五百年后,岂不许多菜都要失传。”
袁蕴:我男神真不愧是我男神,心特好。
“这辈子能有萧厨王一半手艺,我就死而无憾了。”
肖翀:“阿蕴,你最近念叨萧厨王的时间,都赶上念叨阿令了!”
哪怕闺女已经远嫁多年,袁蕴还是一天照几顿的惦记,回头想想,最近她是念叨闺女的时间都少很多,因为天天都在男神的光辉照耀下,女儿却远远出嫁,一年难得见两次面。真要说承欢膝下,讲句实心底的话——亲闺女还不如小阿孟呢,哪怕小阿孟爱折腾,但折腾厨艺她乐意。
“不是你说少念叨阿令,免得她天天哈欠个不停嘛。”
肖翀:行,你有理。
“咱们好久没一块出去走走了,不如向阿孟姑娘说一声,我们去外边玩一圈。”肖翀试图以此来挽回他在冯蕴心中前三的江湖地位。
然而,在厨子眼里,厨王的魅力无与伦比,这时候让她去外边玩,怎么可能:“不去,机会难得,谁知道厨王什么时候走,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不趁这机会好好学一学,以后每想起来恐怕都要后悔。”
要不是她师父那边还没通蒸汽机车,她都想把师父请来一块学呢。
虽然不能一块学,但可以整理一下菜谱,袁蕴自己写写画画都平平,好在萧厨王也有同样的想法,萧启绘画上可能也差点意思,他把画画拜托给了小阿孟。小阿孟拍胸脯保证,一定把每一道美食都画得美味可口,让人看着就掉口水。
萧厨王做菜谱也是慢工细活,甭管做菜是给谁吃,他都永远使出十分劲,这态度让袁蕴有点羞惭。因为她有时也会给孟府上下的仆从们掌勺做几个菜,因是大锅菜,自然不会那么精致,调味上也粗疏。待见识过了萧厨王做大锅菜,盛出盘来一尝,她就更知道她和厨王之间差着的是什么了。
是热诚,是一颗不管什么时候都追求更加美味的心,他在吃上费的琢磨,比他吃过的白米饭还多。除热诚外,就像小阿孟说的那样,还差点故事,至少她就没法让人尝着菜肴,脑海中浮现一幅幅画面。
向萧厨王讨教,萧厨王细细作了解答,最后道:“这需要时间慢慢来,把情融进去,把心思和想法都融进去,就会有画面。”
说得有点让人一头雾水,袁蕴不好总缠着萧厨王问,只能把话记下来,回去问她家书呆。
“约就像写文章,为写文章而写的文章,总会差一口气,可一旦有感而发,这口气就足了。”
袁蕴:?
“做菜和写文章哪有什么共通之处啊!”
“怎么没有,理到至处多相通。”
袁蕴这时候有点后悔,当年在蒙学摸鱼儿,没好好听老师讲课,现在才知道,读好了书到什么地方都有用:“我还是不懂。”
“没事,我细细和你说,写文章不难,对阿蕴来说,做菜也不难。”
做菜是不难,可想做到萧厨王那样,真不是难不难的事,是凡人根本没办法到那样的高度。袁蕴仔细倾听,虽然多半是一头雾水的,但好歹还有些是她能听明白,能领会到意思的。
这边向萧厨王请教着,那边说要回南京,袁娘子其实一点也不想离开,但阿雝才这么大点,泛园的厨子菜做得不是不行,而是没有做小孩子食物的经验。比较起来,袁蕴经验就丰富了,很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什么该吃什么,怎么做了小孩子才爱吃。
思来想去,袁蕴忍痛和肖翀又同小阿孟一起回南京去,这回她家书呆居然聘到了育蕾园的园长,那可是孔府学会下的蒙学!不过肖翀读的书院,也是孔府学会下设的书院,所以肖翀能聘上也不算太意外。
“现在知道我了不得了吧。”
“我郎君最了不得!”袁蕴:瞧把他给能耐的,真没法看。
回到南京后,袁蕴忽然发现,到泛园来吃饭的人,猛地就多起来,不仅多了,还越来身份越吓唬人:“小姐,以后谁来吃饭就不用告诉我了,只告诉我他们爱吃什么,什么口味就行。”
知道太多,没法安心做菜,她一个厨子,要知道那么多干嘛。
就像那个什么外国的国王,哪怕是个小国家,那也是相当于大明皇帝一样的存在,听着就吓人好不好。
#孟年年:陛下和皇后殿下今天说要来吃饭呢#
#小阿孟我跟你说,你再这样会失去你的厨娘的#
7.相伴终老
再不想知道,袁蕴也知道了,她不但已经招待过了太子和皇子公主,还已经执行过了皇帝陛下和皇后殿下。在知道的时候,袁蕴只觉灵魂已经出窍,一口气还没喘匀呢,便听小阿孟说:“袁娘子以后给谁做饭也不必心不定了,毕竟咱给官家和几位殿下都做过饭了呀。”
袁蕴:“小姐,你再这样我要辞了差事回家的!”
“别别别,你慢慢缓,这段时间都忙,不会来家里吃饭。”
袁蕴回了厨房,一边琢磨中午吃什么,一边继续喘她那口气,直到晚上回家,见到肖翀,袁蕴还是觉得她没缓过来:“我现在觉得,不上不下的……怎么办呐,这样下去,菜都没法好好做。”
肖翀看着也有点怔,这事大概谁也想不到:“阿蕴也别惊魂不定的,左右事已过了,以后就是再来,你也像从前那样烹调便是。左右你又不用面见官家,只在厨下施妙手调鼎,很不必为此忧心忡忡。”
“也是,我又不是朝臣,还得向官家奏对的。”袁蕴听罢肖翀的宽慰,心慢慢安稳下来。
但是,人呐,就像小阿孟说的那样,不能随便斩钉截铁说肯定的话,因为人生还着呢,谁知道哪天自己会打自己的脸。
袁蕴: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很绝望啊!
“回殿下,这道茉莉蛋羹也没别的什么诀窍,搅进鸡蛋里的水拿茉莉花蒸露兑一点进去,茉莉花蒸露不能用的鲜的,得放一放,让香气沉淀一下,如此蒸出来才能呈新新鲜鲜的花香。”袁蕴只想说,这本来还是小阿孟的主意,她爱拿花蒸露,当年刚到南京的时候闲得无聊,干过好多匪夷所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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