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在前_弈澜【完结+番外】(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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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说的是男朋友嘛!

  时下男女交往,偶尔人前饮茶看戏,赏景游湖都很常见,许妍这样邀约倒也不过格。

  孟约合起帖子,看王醴:“王师兄,阿许邀你也去游玄武湖,明日你可有空当?”

  就是没有也得空出空当来,王醴忙点头:“自然有。”

  到次日,孟约同王醴一道出城往玄武湖去,孟约乘马车,王醴骑马。两人到玄武湖畔约定好的地方时,许妍早已经到了,不过玄武湖边车马多,许妍伸长脖子等好几拨都没等到孟约,真等到孟约到来时,反倒没起来迎。

  孟约坐在马车上,老远就看到许妍,许妍却已做妇人装扮,倒还和以往一般明丽活泼:“阿许。”

  一声“阿许”仿佛隔着很漫长的时光一般,但其实也不过是几个月没见,只是两个旧日好友相对一视,都觉物是人非。虽然彼此看起来都十分好,可那种时与事的改变,身边人与物的更改,使得许妍和孟约对视许久都不曾开口。

  泪眼盈盈时,许妍开口唤道:“阿孟。”

  “嫁人也不说,你可真讨厌。”孟约嘴上说着讨厌,身体很正直地拉着许妍往一块坐。

  “天远地远的,你与孟伯父又方才进京未久,便没知会你。别操那么多心,你家布坊的掌柜有奉上厚礼,不然我定要写信让你赶紧送礼金。”许妍说话间,上上下下打量孟约,又很光明正大地仔细打量王醴一圈。

  片刻后,许妍小声凑在孟约耳畔:“看起来怪可怕的,阿孟怎么会喜欢他。”

  孟约也小声回:“多笑就不可怕了。”

  许妍失笑道:“还记得去年元夜赏灯时,阿孟曾说过,要个花样多的,看来这位王御史,定是个花样多的。”

  “呀,你怎么什么都说,怪叫人不好意思的。”

  “你都会不好意思啦。”许妍与孟约笑作一团。

  许妍的丈夫名作文思源,别看是个文绉绉的名字,其实是个武夫,家里开的镖局,常为各家商户走镖运镖,还时常接官府的镖。文思源与王醴倒一见如故,两人都曾习武,文思源是走江湖的路子,王醴却是上阵能杀敌的路数。道是殊途同归,两人投缘也不意外。

  “这回到京城来,是因兵部有一批粮草,要押运到外洋战场上去,那片海域,早年不打仗时,远通镖局常为海商们押货运货。这次兵部找通远镖局,也只是要寻一队熟练的镖师指个路,运送粮草的仍是兵部的人手。”

  “姐夫也要去?”

  “他倒是想呢,公公不许,他对外洋不熟,只是来与兵部牵头协约。”

  孟约心想不去才好,在大明国土上的人,是绝对想象不到眼下外洋战局有多紧张多残酷的,非战斗人员,还是不要进入战场为好。

  #我的小美人到我碗里来了#

  第92章 莫持自身,虚渡光阴

  许妍不仅同丈夫文思源一道来,还给孟约带来姚青年底也会到南京定居的消息。孟约听了喜出望外,虽则小美人们早已天各一方,难谋一面,但多来几个到南京,也足够她排遣乡思之情。

  王醴并非头一回见孟约同闺中好友们聚会,却是头一回这么直观地看到这帮小姑娘交情有多好,喝了酒的孟约同许妍,把他与文思源都忘到天边去。两人手挽着手,这个说“今天必要与阿孟抵足同眠”,那个说“哎呀,好怀念,以前在鹿邑我们就时常一起困觉的”。

  这边文思源哄许妍回自家马车上,许妍死死抱着孟约的胳膊:“阿孟,你不能把我丢给这个坏人。”

  许妍只是喝得微醺,孟约却醉得不浅,稀里糊涂地反手搂紧许妍:“美人,你放心,跟了我就是我的人,我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文思源叹口气,对许妍道:“你再作,我可就真放你去跟阿孟抵足同眠了。”

  才成婚不久,正如胶似漆的许妍还真舍不得离了文思源,遂撒手:“阿孟,你乖乖回家,明儿我上长平里找你去。”

  喝醉酒,戏很足的孟约:“美人,你怎可负我。”

  许妍也忍不住叹气,这一喝醉酒就随便乱撩人的孟约,真让人有点招架不住:“你乖乖回家,我就不负你,你不乖,那我就只好负你了。”

  好容易才把孟约哄上回孟园的马车,许妍不仅自己出一脑门汗,连带着文思源都忙前跑后一身汗。王醴不由笑,吩咐车夫一声,便与文思源道:“文兄明日不忙去兵部,待我先与你引见几位兵部同僚,先好好吃顿饭,再谈其他。”

  文思源也不想有这样的意外惊喜,本来只是特地陪妻子访乡中旧友,却天上忽然掉下来一馅饼,还正好掉碗里。文思源惊奇之余,欲同许妍说道,许妍却捂着胸口喃喃道:“阿孟眼可真毒,果然是笑起来就好了。”

  “什么?”

  “没什么,咱们也回吧,既然王御史肯帮忙引见,那更好。你稳着点啊,别在王御史那给我家阿孟丢人。”许妍说着登车。

  被“别在王御史那给我家阿孟丢人”这句话的人物关系震惊的文思源迟疑片刻,也登上马车,马车驶出去颇远,文思源才缓缓道:“原来我还没你乡中旧友紧要。”

  许妍横文思源一眼:“别人定没你紧要,可阿孟不同,我家阿孟最好了。”

  文思源:“你还有也很好的阿姚,阿徐,阿陈,阿林……”

  许妍听罢不觉大笑出声。

  次日,且不说孟约怎么招待许妍,且说文思源在王醴引见下与兵部几位官员坐到一桌上吃饭,最后竟是王醴作东。文思源觉得这不妥,王醴却道:“今日算是我的东道,日后盼着你们与阿孟常来常往,自别鹿邑,阿孟便无一日像昨天那么开怀。”

  文思源:噢,这可以。

  “自然,阿妍亦十分开怀。”

  “方才听闻你有意去外洋战场,这我却要劝你一句,外洋战场,几位兵部同僚已说得很全面。但有一事他们未曾说明,如今战局十分险要,你们此次运送粮草的路线,兵部已折了两批人马在其中,不然,战场押运粮草,如何会寻通远镖局。”正是熟手都搭进去了,兵部已无熟手可用,才想起通远镖局来。王醴这是劝文思源,既然不是熟手,就别去送菜。

  文思源皱眉道:“因战而亡?”

  王醴摇头:“非是,近来海上风浪愈发高,据走船多年的水手道,海平面比往年上升了至少有两三丈,加之天气极严酷,运送粮草必经的海域越发危险。熟手或可过得去,如文兄这般,不曾经过海上风浪的,未必能成。”

  “我却还是想去瞧瞧,不瞒王御史,学成一身武艺,手中刀斧至今不曾见过血。在家中我是幼子,上有五位兄长,个个勇武难当,父亲母亲对我唯一的期盼便是好好娶妻生子过一世。但越是日子过得安稳,我便越是时常想起当年教我武艺的先生一句话——莫持自身,虚渡光阴,空负了习武艰辛。”文思源不妒忌兄长们个个有一番事业,他很受爱宠,并不觉得自己差什么。只是日子越舒坦,心中越不安,总感觉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未曾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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