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唐韵眼睛状似无意的在地面上扫过,之后便是低低一声惊呼:“那位姑娘怎的瞧起来很是面善呢?真有那么几分像吴侯夫人呢。”
“呵呵。”吴侯毫不犹豫摇了摇头:“不可能,那个是各位大人抓到的人犯,怎么可能是我家夫人?”
“是么?”唐韵迟疑了一下,清眸却朝着地上那人越发专注的看了过去:“越瞧却觉得这人像了呢。”
“绝对不可能。”吴侯却从始至终没有朝着地上的女人看过半眼,这会子整张脸都郑重了起来。
“我家夫人乃是萧王府的大家闺秀,虽然是个庶出,但性子温良胆子也小。平日里再没有一个人比她待人和善了,若说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犯,怎么都不可能。”
他说的慷慨激昂,似乎很有些激动。但,大堂里所有人除了唐韵和她身后的魂部杀神们仍旧一脸的淡定之外。旁的人神情都变的微妙了起来。
他说的那个人是萧兰么?萧王府的四小姐?
萧兰嫁入萧王府之前的风流史楚京哪个不知道,这会子吴侯到底是拿什么脸说出她是个温良胆小待人和善的人?
他们以前见到的一定是假的萧兰!
“吴侯说的极是呢。”唐韵慢悠悠点了点头:“可那人……林大人。”
京兆尹打了个哆嗦,那两个人一唱一和旁若无人的聊天不是聊的挺好么?好端端的怎么点到他的名字了?
他做官做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觉得日子如同今天这么难熬过。
“您请说。”
唐韵素白的手指朝着地上倒着的女犯指了指:“说起来本妃也来了许久了,怎的就没有听见这人说过一句话?似乎连姿势都没有变过一下呢。”
京兆尹嘴角抽了抽,他也觉得奇怪呢。地上那个女人不是个好对付的,前几日几乎把他也给折腾了个半死。怎的今日自打进了大堂,她居然这么安静。安静的都诡异了。
“莫非。”唐韵眼眸眯了一眯:“大人您为了替某些权贵开脱便私下里屈打成招,将人直接给打了个半死。回头好直接给皇上交差么?”
“下官不敢。”京兆尹急了,国师大人性子最古怪了。可最最厌恶的便是欺上瞒下什么的,若是叫他知道了,有一个得砍了一个。
“下官虽然的确用了刑,但却是在掌握了确凿证据之后。那女子甚是刁钻拒不认罪,下官不得已才给她上了刑。却怎么都没有到了能将人打的半死的地步。”
唐韵冷笑着:“那,眼下这是什么情况?”
京兆尹脸上有些微的尴尬:“下官,亦不知情。”
“唔。”恰在此时,那女犯身子动了一下。大堂里传出细碎一声女子的低吟出来。
“夫……夫君,救我!”她说。
正文 310 吴侯,您的戏有些过了
女子纤长的手指颤巍巍朝着半空里探了出去。她的手指苍白的没有血色,指甲上头还能瞧得出原本的艳红蔻丹的色泽。
只是大约在牢房里头呆的久了,指甲已经给折断了半截。原本鲜红的颜色也变的暗沉,瞧上去到如一片血色凝结。
吴侯突然瞪大了眼睛,毫无征兆的蹲下了身子,将女子一只手掌一把给抓在了手里。下一刻,便将她的身躯直接给反转了过去。
“啊!”一声惊呼:“夫人!怎么是你?竟然真的是你?”
吴侯撇了撇嘴,浑浊的老眼睛里头硬是给挤出了几分哀伤出来:“你怎么……给弄到了这幅田地?谁?是谁将你给折腾成了这个样子?”
“大人?”他突然抬起了头来,那暗淡无神的眼睛里面竟然也有了那么一分惊人的锐气出来:“多谢您寻获了我家夫人,可到底是谁将她伤害成如此模样。还请大人替我家夫人做主!”
唐韵掩唇:“咳咳。”
略看不下去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吴侯演的还是不错的,可……这个神情台词衬上他那个长相怎么都叫人觉得……戏有些过了。
“吴侯请稍安勿躁。”唐韵决定得立刻打断眼前这一场苦情戏,转移话题。实在看不下去了。
“你大约没有注意到夫人身上穿着的是囚服。所以,她大约就是林大人口中说的那个毒杀了萧王府世子的人犯吧。”
“怎么……怎么可能?”吴侯立刻低头,似乎到了这个时候才瞧见萧兰身上的衣服:“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唐韵慢悠悠说道:“便请林大人来给好好解释解释吧。”
京兆尹很心塞,无比的心塞。
他有什么好解释的?跟你解释得着么?可是……该死的他却不能拒绝。
“这还需要解释?”宗政如茵冷笑着说道:“你长着眼睛莫非就看不出来,这个女人便是毒害了驸马的真凶。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可真是越来越能装了呢。”
她眸光渐渐冷了下去:“唐韵,即便你有通天的本事。这案子已经结了,你再也别想翻出什么大天了。”
“这可奇了怪了。”唐韵淡淡笑着,似乎完全没有听出宗政如茵话语中的威胁:“敢问六公主,你是三法司的哪一位大人?仰或是京兆尹实际上是你的地盘?又或者说,你是奉了什么我们大家伙都不知道的密旨来审案了么?”
“都不是。”宗政如茵皱了皱眉,不明白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那么。”唐韵微笑着说道:“你有什么资格说话?”
“我。”宗政如茵脸色一黑:“本公主乃是金枝玉叶,本公主自然有资格说话。”
“呵呵。”唐韵也不与她争辩,只朝着京兆尹柔声说道:“吴侯夫人可是化了押招了供的呢?”
“并没有。”京兆尹摇了摇头:“但是……”
“既然没有画押她便算不得人犯,顶多算是个疑犯。”
清冷的眼眸在宗政如茵面上飞快的一扫,宗政如茵莫名的便觉得脊背上浮起一丝寒意出来,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随即,她心中便狠狠的不甘了起来。想她宗政如茵到底也是一国的公主,何等的尊贵?
怎么叫那个贱人瞧一眼居然就不敢说话了呢?她唯有握紧了拳头,尖利的指甲刺破了她手心娇嫩的肌肤,带出一抹刺痛。她却好似半分感受不到,似乎只有鲜血和疼痛才能够驱散她心中的不甘和怨恨。
“若是本妃没有记错的话。”唐韵慢悠悠说道:“起先外头的传言不是都说六公主才是毒杀驸马的凶手么?怎的几日不见,六公主已经洗清了冤屈?”
她眸光一分分冷了下去:“这问题林大人可要想好了再回话,定罪也好,无罪也罢一切都要以公文为准。”
京兆尹拿袖子狠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暂时,并没有公文。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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