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贱婢居然敢打我!”歇斯底里的一声,女人整张面孔都扭曲了。
“打你是轻的。”女子的脚步声走进了厅堂。
唐韵侧目看去,梁平妃正抄着手一步步走了进来。她的身边跟着个将近十岁的粉雕玉琢的孩子。那孩子穿着得体的一件宝石蓝的袍子,虽然长相不俗却只低着头,小心谨慎扶着梁平妃的手臂一步步搀着她进了屋。
唐韵眸色一动,那是萧景煜!
她绝对不可能认错,那个孩子就是萧景煜。
数年不见,他居然已经长的这么高了么?一张面孔与张三太太长的越发相似,却比她更多了几分英气。
瞧起来她并没有找错人,梁平妃这些年对他不错。
“娘娘请。”扶柳手脚麻利的将主位的椅子给擦了个干干净净,之后便躬身退在了一旁。
梁平妃却并没有过去坐下,反倒先朝着唐韵点了点头,这才回身朝着萧景煜说道。
“你大姐姐难得回来一趟,去扶着你大姐姐到上座上去。”
“是。”萧景煜响亮的答应了一声,便朝着唐韵走了过去。
“煜儿,见过大姐姐。”小伙子的眼睛里面亮晶晶的,一看就知道是因为激动而氤氲出了两旺水汽出来。
萧景煜是个极其懂规矩的人,一声问安后立刻就撩了撩衣摆,朝着唐韵规规矩矩跪了下去。
“煜哥儿快起来。”唐韵哪里能叫他真的跪下去,一把架住了他的胳膊:“快叫大姐姐瞧瞧。”
萧景煜便站的直直的,努力抬起了头,叫唐韵能将自己看的清楚。
“好,真好。”唐韵点着头一连说了两个好字。
“大姐姐快请上座。”
“这怎么使得?”唐韵微笑着看向梁平妃:“这里到底是萧王府,平妃才是王府里头真正的主母。再怎么样韵儿也是您的晚辈,那位置自然只能您坐呢。”
两人目光交错一碰心照不宣,梁平妃便低低道了一声:“那我便不客气了。”
唐韵分明是瞧在萧景煜的份上给足了她面子。
“姓梁的。”那美艳的女子终于无法再忍耐自己被彻底无视了这样的事实,何况刚刚还叫人给打了一巴掌。
“你指使你的狗奴才打了我,就这么就算了?”
梁平妃瞧了她一眼,显然没有将她的张狂和怒色给看在眼里:“辛姨娘瞧起来似乎动了肝火呢,不如你来说说该怎么办?”
“怎么办?”辛姨娘咬了咬牙:“那个小贱人哪只手碰的我就把哪只手给我剁下来。之后再找人牙子给买到勾栏里头去。”
她狠狠啐了一口:“要最下等的勾栏,也好绝了那些企图以下犯上人的心思。”
“理由呢?”
“什么?”
梁平妃浅浅抿了口茶:“你要发卖扶柳,理由呢?”
“以下犯上还不够么?”辛姨娘瞪大了眼睛:“不过是一个贱婢,居然敢对主子动手。要是不好好惩罚一下,咱们王府的脸可就要给丢尽了!”
大梁氏脸上没有半丝的火气:“那么,依你之见,以下犯上的人该如何处置?”
正文 486 杀人越货的第一好借口
“我刚才说的还不够清楚么?”辛姨娘冷笑着说道:“先重重的打一顿再远远的卖出去!”
“都听见了么?“梁平妃将自己手里的茶盏轻轻放在了桌上,动作轻柔而优雅,看上去没有半丝的火气和力度,怎么都叫人生不出半丝的恐惧出来。
“就那么办吧。”她说。
众人:“……”
那么办?那么办是怎么办?
梁平妃也并没有解释,只侧过头朝着扶柳说道:“带着煜哥儿出去吧。”
萧景煜却皱了皱眉:“儿子要与母妃在一起。”
梁平妃却沉下了脸:“不行。”
这话说的不容置疑,萧景煜朝着几乎就要冒出了火的辛姨娘看了一眼,神色间分明有几分担忧。
“煜哥儿只管跟着扶柳出去吧,这里的事情不是你该操心的。”
唐韵眸色一闪缓缓说着。
萧景煜听她也这么说便只能低了头。朝着梁平妃和唐韵道了声告退,就带着扶柳离开了。
唐韵勾了勾唇角朝着梁平妃微微一笑。到了如今她是真的放心了,梁平妃对萧景煜是真的上了心。
她之所以让扶柳将萧景煜给带出去,不过是因为不想叫他看到后宅的隐私手段。并不是担心他害怕,不过是因为后宅之事不该让男子沾染。
他们该有更大的抱负和作为,自然不能叫他们将目光都给禁锢在了一座小小的院子里头。
这两个人是满意了,辛姨娘哪里能答应?眼看着扶柳施施然的领着萧景煜就要出了院子,立刻瞪着眼睛一声怒吼。
"你给我站住,谁许你这贱人走了?”
扶柳却只当没有听见,辛姨娘气的直瞪眼:“快去,把那个小贱人给我压回来,狠狠的打。”
立刻听到有人答了声是,跟着她的妈妈和丫鬟便朝着门口去了。
秋彩瞧的眯了眯眼,下意识便朝前走了几步。冷不丁一抬头瞧见唐韵和梁平妃两个都一脸的闲适,便缓缓敛了眉目。
她怎么忘记了,这个扶柳可不是个简单的丫鬟呢。那可是当初国师大人从魂部里挑出来送给萧景煜的。
跟这样的人杠上,该担心的是别人吧。
果然,耳边骤然传来一阵闷哼,下一刻便是噗通噗通几声,方才出去追扶柳的人一个不拉全都叫人给扔了进来。
瞧上去那些人该是给伤的不轻,一个个满地打滚,嘴巴里头也不知道在嚷嚷些什么。
除了唐韵和梁平妃,一屋子的人都给惊着了。辛姨娘是第一个醒过神来的。
“反了反了。”她扯着嗓子一声厉喝:“反了反了。”
然而她喊来喊去也只是这么两个字,并没有什么新鲜的内容出来。许是她的声音太过尖锐,怀里面抱着的娃娃给吓的嗷一声哭了出来。
“哭什么,给我闭嘴!”辛姨娘觉得自己的愤怒无处宣泄,偏孩子的哭声不停弄的她心烦意乱。于是,将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在了婴儿身上。 婴儿哪里懂的那么多?哭的手脚乱蹬,眼看着包裹好的襁褓都给蹬的散了,粉嫩的胳膊和腿都暴露在了冬日的冷风里头,辛姨娘却仍旧一味的疾言厉色。哭了不大会,孩子的声音便渐渐弱了下去。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呜咽。
按理说萧王府唯一的男丁哭成了这个样子,大家伙都该来劝劝才是。偏偏这个时候,一屋子的女人一个个如同约好了一般集体的哑了声。一个个眉目流转间满满的都是幸灾乐祸。
梁平妃摸了摸手边的茶盏,已经冷了。这才慢悠悠抬起来头。
“没听到哥儿哭成什么样了么?还不快去将他抱给郎中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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