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完,眼看着崔昭和如欢腿脚一软,险些滚下了楼去。
“就你那些红薯,确定不是送去叫人打脸的?”崔昭声音微沉,这人坑人是不是上瘾了?
“你可莫要小瞧了这些红薯。”唐韵慢悠悠说道:“这可都是经过了精心调配的。这场仗再这么打下去,总有一日会到了连红薯都吃不上的时候。”
“要送你送,我才不去。”崔昭傲娇了,毫不掩饰对与红薯的嫌弃。
“送。”如欢突然出了声:“你只管先放着,我安排一下就叫人送过去。”
“你……”崔昭不乐意了:“你以为她安了什么好心?她叫咱们这么做,分明是想要叫所有人都知道聚义楼是她的地盘。”
“大敌当前,不拘小节。”
“可是……”
“我是大老板。”如欢瞪了眼:“我说了算!”
“可是……”
崔昭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叫如欢一把揪住脖领子拖走了。
宗政璃眼眸微动:“那女子实际上是你的人吧。”
唐韵勾唇:“你看出来了?”
宗政璃含笑不语。
他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崔昭和如欢来的时候,他就一直站在唐韵的身后。他自然相信唐韵有的是法子来保护自己。
后来,如欢一语道破了自己的身份,她也并没有打算否认。若是如此,他都还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这清美女子布的局,他也不配成为她的伙伴。
“崔五公子,实际上才是你的目标吧。”宗政璃微笑着说道:“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唐韵只用了一桌宴席,不但将自己花名册上的人一一核实了。而且还牢牢将崔昭给收归在了自己羽下,她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宗政璃略略低了低头,这样的唐韵已经是他不可企及的了。
“哎。”唐韵叹了口气:“果真还是修为浅啊,居然叫人一眼就看穿了。”
宗政璃甩了甩头,眼中的苦涩立刻就消失了:“我看穿没有问题。但据我所知崔昭也是个相当有头脑的,你可莫要被他给看穿了。”
“就是因为他非常有头脑,才不会叫自己看穿。”唐韵声音中满是意味深长。
有些时候,难得糊涂才能活的更加长久自在。
“好了,我们也该收拾收拾了。”唐韵一步步走向了天台的边缘,手扶着栏杆望向遥远的城门口。
西川么?
若与定国公勾结在一起的真是西川人会是谁呢?这事情……可真麻烦了。
就在所有人都卯足了力气准备开始迎战的时候,昏迷数日的北齐帝突然醒了过来。之后就下了一道叫所有人都匪夷所思的圣旨。
圣旨上面只写了三个字,不抵抗。
而定国公的军队却突然发起了攻击,一日日猛烈的攻击之下,楚京陷入到了空前的危机当中。
“唐韵呢?”宗政钥将手里面的战报一下子给扔在了地上,目光阴霾而深沉。
百官齐齐低头,别看我,千万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福禄?”宗政钥扭头,瞧向了身边站着的柱子一般的福禄。
“唐督总回了萧王府,听雨阁开启了全部机关。没有人见过唐督总,据说她回听雨阁以后再也没有出来。”
“乐正容休呢?”
“国师大人这些日子都在忙着重建国师府。”
宗政钥吸了口气,所以全天下只有他是最闲的一个人么?
“四门告急,众卿可有什么解决的良策?”
宗政钥半沉了眼眸,北齐并不是离了乐正容休就不能过了。他才是北齐的太子,如今北齐的天也只有他才能撑得起来。
四下里一片沉默,宗政钥挑了挑眉,眼底便被一簇怒火给点燃了。
“你们一个个食君之禄,用人之时就没有一个人能够分君之忧么?”
四下里仍旧死一般的沉寂。
“忠义候!”
宗政钥闭了闭眼,将自己的情绪都给尽数隐藏了起来。这种时候,同这些人理论有什么用呢?
“臣在。”忠义候到底不同于其他的臣子,应声出列。
“忠义候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忠义候眉头皱了皱:“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要请皇上改变主意。”
他抬起了头:“若是不得抵抗,无论有何种的良策始终……”
始终不得施展!
这话说完他便再度低下了头去,他恪守着忠义候府世代的祖训。始终都以忠君爱国为己任,这么些年早已经成了习惯。如今要他说出谴责皇上的话来,真心做不到。
宗政钥在心里头叹了口气,这事情他莫非不知道么?可是……他那个父皇自来就是个难以捉摸的人,没有人能改变了他的决定。
“退朝。”宗政钥只觉得心烦意乱,觉得这样的朝会有还不如没有。
“殿下,还不回宫么?”
福禄的声音终于将宗政钥从沉思中唤醒,他抬起头朝着四周看了一眼,这才惊觉大殿里头早已经走了个干干净净。
“什么时辰了?”
“快午时了。”
宗政钥皱了皱眉,他居然一个人在大殿里头枯坐了这么久?
“走吧。”
福禄将拂尘给交在了单手,另一只手则伸了出来,去搀扶宗政钥。
“不必。”宗政钥摆了摆手,自己起了身,朝着殿外走去。
他走的极慢,完全不似往日那风风火火的性子。才转过了一个弯,骤然间就停了下来。
正文 584 君命难为
福禄朝着四周看了一眼,眼前是一个岔路口。分别通向四个不同的方向,太子殿下骤然间停在了这里是什么意图?
“殿下,您这是打算要到哪里去?”
福禄等了半晌并没有见宗政钥移动半步,也没听见他开口。眼看着日头都要朝着西边下去了,再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主子饿着肚子呢,只怕要叫万公公知道了,不能有他的好果子吃吧。
“殿下,您……”
“去……萧良娣那里吧。”良久,宗政钥终于淡淡开了口。
福禄答了一声是,便默然跟了上去。
“福禄。”走着走着,宗政钥突然出声:“你最近的话有些多呢。”
“奴才该死!”福禄身子一颤便跪了下去。
“起来吧。”宗政钥声音轻飘飘的:“若是舅父还在,该有多好。”
他这话说的声音极小,福禄还是听到了。
“殿下说话还是小心些,宫里面早已经今时不同往日。”
说罢,他立刻低下了头去。不仅仅是他变了,太子殿下的性子也变了许多。以往他脸上的意气风发再也不见了,只余下一日日的眉头紧锁。似乎比以前还要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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