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仍旧是细弱的蚊子一般的声音在耳边陡然间响了起来:“你死了没有?”
她扯了扯唇角,有心想要回一句祸害遗千年,老子才不会死。可惜,她发现她已经发不出丁点的声音。
“没死就应一声。”那人分明并没有多少耐心:“我数五个数,没人我就走了。”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奄奄一息的女子突然抬脚,将那硕大的花瓶一下子给踹到了。
咣当一声巨响之后,她便彻底沉入到了黑暗之中。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睡的极其的不安稳。似乎始终置身在一片火海之中,整个人眼看着就要被烤干了。浑身上下说不出哪里疼,疼的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模模糊糊中,似乎有人不断用什么东西沾湿了她的唇瓣。却始终不肯叫她痛痛快快喝一次水。
每每这个时候,她就会在心里问候一遍那人的祖宗十八代。也不知问候了人家多少次祖宗,这一日,唐韵终于睁开了眼睛。
清眸朝着四下里飞快的扫过,眼前的景象瞧起来异常的陌生。而这房间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她皱了皱眉,昏倒之前的事情立刻就浮现在了眼前。到底是谁救了她?
“阿休?”她试探性的唤了一句。
才一开了口她才惊觉出,自己的声音居然如此的粗鄙难听。干涩的便如同有人在拉动着生锈的锯条锯木头。
“呵呵。”有女子冷而媚的声音慢悠悠响了起来:“你的心里除了他还有旁的人么?莫非这普天之下就没有旁的人能够叫你信任?”
正文 622 包扎什么的不能走点心
“谁?”唐韵吃了一惊,屋子里还有旁人?不可能啊,怎么没有瞧见呢?
耳边传来缓慢的脚步声,眼前有模模糊糊一团人影渐渐清晰了起来。唐韵这才发现,此刻所在的房间是一个里外套间。那人,原先一直在里间待着。
“看起来,你这一次伤的太重。无论是警觉性还是观察能力都差了好多呢。”女子语气中半分都不客气。
唐韵眯了眯眼并没有否认。
她比谁都清楚,那个女子说的非常正确。她此刻何止是警觉性差了,连手指头都不能动弹一下。浑身都软绵绵的,只怕这一身功夫都有可能就此废了。
“郎中说,人若是醒了就可以喝水了。”一只粗瓷大碗抵在了她的眼前:“喝吧。”
“……如欢?”唐韵的目光顺着那只碗渐渐朝上滑去,这才瞧清楚眼前站着的人是谁。
“怎么,瞧见是我救了你很惊讶?”
唐韵没有说话,她当然惊讶。到底是谁救了她,她设想过很多的可能,独独没有想到会是如欢。
“我并不是去救你。”如欢淡淡说着:“救你不过是顺道罢了。”
唐韵眨了眨眼睛,如欢便皱了皱眉头:“你不喝水么?”
唐韵脸上便浮起了几分无奈:“动不了。”
她是真的动不了啊。
如欢气息一滞,还是将她给扶了起来,虽然不甘愿,到底还是伺候着她将粗瓷碗里面的水给喝了个干干净净。
唐韵这么一坐起来却看到,自己浑身上下都被绷带给缠满了。心里头便咯噔了一下,这到底是受了多重的伤?
“虽然醒了,你的伤并没有好。在彻底痊愈之前最好不要随便动弹。”
“我……是不是毁容了?”唐韵问的小心翼翼。
“为什么问这个?”如欢表示很奇怪。
唐韵一双清眸便朝着自己身上的绷带瞧了一眼。
“这个啊,不过是为了叫你不要乱动才缠着的。”如欢不在意的说道。
唐韵:“……”
包扎什么的能走点心么?咱们能不能不要随便吓人?
“你虽然并没有被火给直接烧着,却给熏的久了,被热气给灼伤了不少地方。老国师给送了药过来,都给你涂上了。这些药要捂着才能发挥更大的效果。”
唐韵:“哦。”
她眸色微微一动:“谢谢你。”
如欢脸上的笑容一僵:“谢我做什么?按我的本意并不想救你。可是……”
可是什么她并没有说出来,唐韵瞧见她眼底似乎有那么一丝苦涩一闪而逝。所以,这大约同乐正容休有关吧。
“忠义侯府怎么样了?”
如欢声音一顿,良久才叹了口气:“已经彻底毁了。”
她略抬了抬眼眸:“那场火烧了整整三日。火势太过凶猛,根本来不及救。等到大火灭了的时候,只从忠义侯府里面抬出了些烧的焦黑的尸体。早就辨不清楚到底谁是谁了。”
唐韵气息凝了那么半瞬,忠义侯尽忠职守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居然落了这么一个下场。
“有活着的么?”
“只有一个崔昭。”
唐韵便瞧了眼如欢,她方才说她原本是要去救别的人,顺带救了她。看来,如欢原本要去救的那个人就是崔昭。
“还好。”唐韵沉吟了半晌,到底只说了这么两个字出来。
“幸好崔昭从来就不是个迂腐的人,不然……”
不然只怕是死了,也断然不肯同如欢离开。
“呵呵。”听她这么说,如欢便是一声轻笑,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讽刺:“什么不迂腐。若不是我出其不意将他给直接打晕了叫人扛走,他如今早就成了那一堆黑炭当中的一个了。”
唐韵咽了咽口水,所以崔昭实际上也是不愿意走的么?或者是他不愿意只自己一个人走。打晕了直接拖走……还真是够简单,够粗暴。
妥妥的魂部作风呢。
“他现在怎么样了?”
“喝酒。”如欢皱了眉,显然对崔昭如今的表现极度不满意:“只会喝酒,就快废了。”
“你帮我安排一下,我想尽快见见崔昭。”
“他可不一定想见你呢。”如欢幽幽说着。
说到底,忠义候府的覆灭与唐韵有着直接的关系。崔昭不愿意见她合情合理。
“想法子。”唐韵说道:“我必须见到他。这个不是在同你商量。”
如欢气息便是一凝:“呵,还真是命令人惯了呢。我尽量安排吧,但……他见了你会出什么事情,我可就管不着了。”
“不用你管,我自己担着。”
“那感情好。”如欢缓缓起了身:“既然你已经醒了,我便去通知国师府可以将你给接回去了。”
“这里不是国师府?”唐韵眨了眨眼睛。
如欢便瞧着她,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傻子:“你都同我说了这么大一会子话了,这里是不是国师府你不知道?”
唐韵只眨着眼睛不说话,如欢便撇了撇嘴。
“将你救出来的时候伤的太重,眼看着人就不成了。所以,便将你给安置在了离忠义侯府比较近的这一处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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