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忠义侯府的大火已经彻底熄灭了,所有的遗体都停在旧址的废墟里面。实在……没有法子移动了。”
被火给烧的太厉害,所有人都已经成了焦炭。很多的尸体甚至都被烧在了一起,成了一坨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黑团子。
崔昭吸了口气:“……多谢。”
“最后一个条件。”崔昭抬起了头,
正文 624 葬礼上的闹剧
崔昭抬起了头,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唐韵:“下葬那一日,我要你亲自到场送葬!”
崔昭目光灼灼,这个条件提的就相当苛刻了。充满了挑衅。
谁不知道忠义候实际上是想拉着唐韵一起死,她虽然没有死却也大病了一场。至今身上的烧伤都没有好利索。
忠义候和唐韵可以说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而他此刻,居然叫唐韵亲自给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去送葬。这个要求极其的过分。
“我答应你。”唐韵眸色一分分凝重了起来。
“你说真的?”崔昭瞪着眼睛,显然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事情。
他原本以为这样苛刻的条件唐韵死都不可能答应。那么他便也有理由顺理成章的拒绝与她再度合作。
哪里想到……
“我做到了承诺你的事情,你是不是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回朝,继续做你的内廷禁卫军统领?”
崔昭:“……这个自然。”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眼看着清美女子一步步缓慢而优雅的出了房门,崔昭的眼睛却始终焦灼在她的背影上半分不能移动。他的眼底有各种复杂情绪涌了出来,终究化作了一声叹息。
……
正月十七日,宜安葬。
就在所有人都在为忠义侯府的灭门惨案唏嘘不已的时候,崔昭却突然出现了。而且高调的要为忠义侯府出殡。
无论是葬礼上用到的纸马元宝,还是装着遗体用的棺材都是极其上等的货色。就在众人在为崔昭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钱,操办了这么隆重的一场葬礼揣测不止的时候,唐韵突然出现了。
她出现的时候一声戎装,英姿飒爽。俨然是以水师督总的身份前来。
楚京的众人一下子就不能够淡定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这两个人不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么?恨不能拼个你死我活才能善罢甘休。怎么……还能替自己仇人来送葬呢?
崔昭一身重孝,盯着唐韵在定国公的灵位之前亲自烧了纸钱又鞠了躬,这才将手里面所有的元宝都一股脑丢在了火盆里面。一扯身边的如欢就起了身。
“走吧。”他说。
如欢眨了眨眼睛,就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之后就听到有人高喝了一声起灵,崔家送葬的队伍便起身了。
这支队伍虽然装饰不菲却并不十分庞大。忠义侯府的人除了崔昭都被一把火给烧干净了。而崔家旁支的亲戚并没有几个到场的。
如今局势不明。谁也不愿意沾染这一趟子浑水。
所以,这支送葬队伍全都是如欢楼里面的下人。忠义候自诩家风清白,最后甚至不惜以身殉国,成全了崔家近千年的家国大义。
若是叫他知道,自己死了以后。居然都是些秦楼楚馆里面的龟奴丫鬟来给自己送葬,也不知道会不会气的活过来。
唐韵没有说话,骑着马默默跟在了队伍的后面。
眼看着队伍顺利出了城门,再拐过一个弯就要到了崔氏的祖坟了。却被好些人给拦住了去路,再也走不过去了。
“各位叔伯,这是什么意思?”崔昭皱着眉,怀里面抱着忠义候的牌位。冷冷注视着眼前的人。
这些人都是崔家本家和旁系的亲戚,忠义候出殡的时候没有见着他们。这时候一个个都挡在这里做什么?
“你就是小五?”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眯着眼睛瞧着崔昭。
崔昭皱着眉,对这个老者似乎有那么几分印象,但具体的名姓却想不起来:“你是?”
“呵呵,忠义候府出来的也这么没有礼貌。这个是咱们崔家的族长,按辈分你该叫八公。”一个长着枣核脑袋的中年男子咳嗽了一声,故意作出一副深沉而严厉的样子朝着崔昭说道。
“吉时就要到了,还请八公先将路让开。稍后等我忙完了,再请八公到我家里去喝茶叙旧。”
“嘿,谁要喝你的茶。”枣核脑袋一甩袖子,拿一根细瘦的手指指着崔昭:“我们今日到这里来,是专程来等你的。”
崔昭欠了欠身子却并没有说话,他并不认为同眼前这些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谈。
“小五啊,你先叫后头那些人把手里的家伙都放下。”八公皱着眉说道。
这么吹吹打打的,真心闹腾。
崔昭便挥了挥手示意音乐可以停了,这才瞧向了八公:“八公有什么事情还请稍后再说吧,眼下我得将我祖母他们安葬好。”
“我同你说的就是这个事情。”八公立刻接口说道:“你祖母和你父亲他们,不可以埋在这块地里。”
“为什么?”崔昭挑眉:“这里可是我家的祖坟。”
“我知道。”八公面色有些赧然,大约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但这块地毕竟是姓崔的,楚京城附近姓崔的可不是只有你一家。”
崔昭冷了脸:“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起先崔昭还一口一个八公叫很是尊敬,这会子却连个您都不愿意用了。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枣核脑袋说道:“你家里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你不知道么?全都是被火给烧死的,据说一个个死无全尸面目全非。那便是不得善终,是横死,横死!你懂不懂?”
崔昭皱着眉,眼底已经渐渐凝起了冰霜:“那又如何?”
“你居然能问出这种问题来?”枣核脑袋瞪着眼睛,一张脸憋的通红:“横死之人就是命不好,命不好的人若是埋入了咱们崔家的祖坟里头,是会坏了风水的!”
他说的很是激动,吐沫星子乱飞。
“你弄错了一件事情。”崔昭声音已经彻底沉了下来:“这里,是我崔家的祖坟,没有咱们。”
枣核脑袋楞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崔昭指着自己的胸口:“只是我的。”
“你怎么能这么说?”枣核脑袋出离愤怒。
“这块地里面。”崔昭的手指缓缓移向了崔家祖坟的方向:“埋葬着的是我忠义侯府世世代代的嫡系子孙,只有忠义侯府!”
枣核脑袋显然给人说中了痛脚,一张脸变得铁青。
“小五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八公表示看不下去了:“虽然这里面埋的是你忠义侯府的人,但你们总还是姓崔的吧。”
崔昭也不说话,只侧首盯着那须发皆白的老头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何苦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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